三百零三·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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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擔心都沒有持續多久,就真的成了現實-----天還未完全亮,驛館裏便湧進來大批的官兵,一個個的全都凶神惡煞的,將驛館圍的水泄不通,口口聲聲說是要追查凶犯。

    衛安在這樣的嘈雜裏被吵醒,睜開眼睛便看見紋繡擔心的臉,便問:“怎麽了?”

    紋繡急忙服侍她起來,一麵給她穿衣洗漱一麵便低聲回她:“不知從哪兒來的一大批人,現在把驛館都圍住了,說是要來抓昨夜縱火的凶犯......”

    衛安的動作頓了頓,嗯了一聲就往外走,見了漢帛和青楓已經立在門口,便道:“來了多少人?”

    “應當最少也有三四百人。”漢帛臉色很難看:“我們隻有二百人......若是真是來硬的,怕是不是對手。”

    衛安麵色沒有太大變化,聽他這麽說,就又問:“來人是什麽人,知道我在這裏嗎?”

    “我已經出去問過了,可是他們背後的人根本不露麵,問他們是哪個衙門的,也不說話,我說趙王妃如今在此,他們也隻是說不知道什麽趙王妃,沒有接到朝廷的公文。”漢帛更是生氣惱怒:“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這是擺明了的事了。”衛安臉上神情淡漠,半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對漢帛沉聲吩咐:“你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說我隨後就出去,請他們說得上話的人來見我。”

    說著,她頓了頓,麵上浮起一絲怪異的微笑來,又轉頭跟一直樹立在旁邊的青楓說:“你去把之前的諸位大人請出來,如果有人不來的,你也不要勉強,隻需要跟他們說,昨天他們都是看見了徐大爺是怎麽死的,要是那些人足夠心狠手辣的話,他們自己隻怕也沒有辦法逃脫,所以為了他們自己著想,請他們妥善的想一想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人總是自私的,有時候解決問題真的不能隻靠著別人心裏的那點正義感,還是要跟他們說清楚利害關係。

    青楓眼睛亮了亮,知道衛安的意思,片刻都沒有停留,立即轉身就走了。

    衛安回去梳洗了,重新換了新的衣裳,才緩慢步出了小樓,停在二樓往遠處看了一眼,隨即不緊不慢的下了樓。

    大廳裏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見了衛安出來,都齊刷刷的轉過頭來看著她,有那些看清了她的模樣的,還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怪模怪樣的諷刺起來:“說自己是王妃,現在王爺自己都不在這裏,誰知道她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啊?!”

    現在這世道,的確是有人充當王孫貴胄來騙人的,這不是沒有先例的事。

    可是這終歸對人來說是莫大的侮辱,大家都看向衛安,等著她被觸怒或者是露出憤怒的情緒來。

    可是衛安竟然隻是笑了一聲:“我是不是王妃,這不重要,你們到底是不是官兵,才真是太要緊的事,聽說你們不肯自報身份?我有證明身份的印鑒和儀仗,甚至有趙王身邊的親信,可你們呢?圍住驛館,圍困王妃和諸大臣,你們有哪個衙門的文書?有哪個大人的印璽?若是都沒有,那我怎麽知道你們到底是誰,是真的官兵?還是昨天跟徐大爺勾結的土匪?!”

    竟然順著他們的話倒打一耙了,那邊的軍士們都默了默,對著衛安這個牙尖嘴利的模樣皺起眉來。

    還是旁邊一個管事模樣的將領咳嗽了一聲:“我們是山西衛所的,是得了巡撫大人的命令,前來查驗驛館大火的事。”

    “是嗎?”衛安嗯了一聲,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之後就說:“那就不必這麽興師動眾了,因為昨天晚上,我已經把凶手殺了。”

    殺了?!那個將領雖然已經心裏有了準備,可是等到衛安說出這句話之後,還是不自禁的愣了,半響才問了一聲:“殺了是什麽意思?”

    漢帛已經無聲無息的站在了衛安身後,冷笑著反問:“你聽不懂人話嗎?王妃說殺了,那自然就是他該死,在你眼裏,這個縱火的凶犯,難不成還值得王妃看管起來?”

    將領的麵色有些難看了,冷笑著反問:“你們說殺就殺?!這是在山西,所有一切事務都該由巡撫大人處理!你們如此擅自做主,是不把巡撫大人看在眼裏!”

    衛安嗬了一聲,見那個將領轉過頭來,就冷冷的問:“那麽,我在山西境內竟遭遇刺殺,也該由山西巡撫負責嗎?”

    將領怔住,看著衛安有些不自在的轉過了頭,心虛的搖頭道:“這件事還沒有蓋棺定論,一切就不能作數,更不能說就真的是有人要刺殺王妃,畢竟王妃還好好的不是嗎?”

    “如果是這麽說的話,那麽我好好的就沒有被刺殺的話,那我現在殺了徐大爺,你們是覺得我胡亂殺人?”衛安竟然還是沒有動怒,仍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那你們想怎麽樣?”

    將領被問住了,一下子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含糊的說:“王妃該跟我們走一趟......”他說著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王妃,徐大爺人呢?”

    “死了。”衛安冷聲發笑:“你們覺得不是刺殺,可是我卻已經問出了證供,確認他勾結了土匪要刺殺我,既然是行刺皇室,自然該死。我如此處置,不算越權。你若是覺得我越權,就去找你們巡撫過來見我。”

    這話又被帶進溝裏了!將領有些惱怒:“王妃不要如此不講道理,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是王妃您的一麵之詞。”

    “不是一麵之詞。”衛安依舊淡定的打斷他的話:“因為我有證人,這些在場的官員都可以替我作證,徐大爺親口承認縱火,也親口承認要殺我,如果他自己的話都不能算作證供,這麽多大人的耳聞目睹也不能作數的話,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大約這天下,可能是巡撫大人的?還是姓徐?”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將領麵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