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三姓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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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雲恍然大悟:“原來主公攻馬蹄灣,竟有此深意?”
    劉琦點頭道:“王平他們孤軍深入,長途跋涉,畢竟不便攻城,若能將狄道守軍調出,斷其歸路,則可一勞永逸。”
    趙雲言道:“若馬蹄灣不失,另遣一軍到北岸,則洮河以北盡歸我軍,反將韓遂困於此地。”
    劉琦笑道:“我正有此意,既然韓遂不出兵,便先搭設浮橋,趕造船筏,先在北岸建一水寨,打通南北之路。”
    趙雲領命,與寇封負責造船搭橋,張飛則帶著王雙巡營,這兩人走在一起,若是不熟悉的人遇到,必會以為是父子。
    在營中轉了一圈,張飛問道:“小子,你至今還未取字?”
    王雙低頭道:“俺一個老百姓,大字不識一個,哪會取字?”
    “張橫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竟不舉行冠禮!”張飛蹙眉道:“可俺與你非親非故,又不能為你辦禮,有名無字,如何揚名?”
    王雙看似憨厚,但一個孤兒長大,豈能不知人情世故,更知道張飛對他的關懷和喜愛,當下抱拳道:“將軍若是不嫌棄俺出身卑賤,俺願拜你為義父。”
    “呸呸呸!”張飛瞪眼罵道:“又拜義父,你豈不與那三姓家奴一樣?是不是將來想割俺腦袋?”
    “不不不,俺是真心的!”王雙忙解釋道:“俺王雙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做人良知,絕不做忘恩之人。”
    張飛微哼一聲,沉吟道:“不如你拜俺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俺便能為你取字,也可教導你武藝,你意下如何?”
    “教導武藝?”王雙抬頭打量著張飛,蹙眉道:“俺指揮用刀,你卻用矛,你能教俺啥?”
    “笨蛋!”張飛氣罵道:“俺老張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用刀雖不算上乘,但也從二哥那裏學到許多心得,足夠你小子練的了。”
    “關雲長?”王雙眼睛瞪大,激動道:“今後俺能得到關將軍的指點嗎?”
    “你小子會不會說話?”張飛大感頭疼,自己看中的人才,怎麽偏偏敬重的都是其他人?
    嘀咕道:“似你這般憨直,將來也隻是個莽夫,看來還得有人教你兵法才行。”
    王雙愣愣問道:“張將軍真的會刀法?”
    張飛氣得吹胡子瞪眼,冷哼道:“小子,你能打得過程銀否?”
    王雙思索片刻,蹙眉道:“俺不敢保證,若他與義父實力相當,至少應該能打平。”
    張飛言道:“那好,俺教你一招,若斬了程銀,你拜俺為師,如何?”
    王雙大喜道:“俺用程銀首級做拜師禮。”
    “呸!”張飛罵道:“哪有拿著血淋淋的狗頭做禮的,多不吉利?”
    王雙蹙眉撓頭道:“可俺……俺沒錢!”
    “笨蛋!”張飛反被這小子逗笑了,帶著他前往後營。
    王雙混在西涼軍中,性情還如此憨厚,可見本性淳樸,越發疼惜,隻有這等人練武,才能心無旁騖,突飛猛進。
    韓遂在城內整兵備戰,等了一日卻不見劉琦來攻城,心中疑惑,派人打探消息。
    不多時探馬來報,漢軍在洮河搭建水寨,打造戰船,準備打通北岸。
    韓遂疑惑道:“馬超困在南山,劉琦卻向北出兵,莫非故布疑陣?”
    “不好!”成公英忽然驚呼道:“馬蹄灣!”
    韓遂臉色大變,正要派人去問,守軍已來稟告,張橫騙過守將,漢軍已占領馬蹄灣。
    “劉琦小兒,果然詭計多端!”韓遂頹然坐下,歎道:“馬蹄灣失守,我等後路被斷,這該如何是好?”
    成公英思索片刻,言道:“幸好半月前運來一批糧草,足以支撐三月,我軍不習水戰,若從水上出兵,恐難以取回關隘,劉琦也必會發兵來攻,可調狄道及隴西北部守軍奪關。”
    “也隻好如此了!”韓遂無奈傳令,又道:“劉琦連通北岸,必是接應馬蹄灣守軍,如何布防?”
    成公英言道:“這有何難?也可於安故城外搭設浮橋,我軍在上遊,足以攔截敵軍,馬蹄灣守軍孤立無援,必敗無疑。”
    “妙計!”韓遂拍案而起,大笑道:“他過河,某也過河!”
    於是兩軍在洮河上下遊伐木積石,仿佛比賽一般,造船搭橋,攪得波波蕩漾的洮水渾濁如黃河,泥沙木屑在兩岸堆積如山。
    三日過後,忽然漢軍營中一彪人馬殺出,直奔安故城下,隻見一員黑臉小將橫刀上前,大聲叫陣。
    韓遂聞報上城,看那少年年紀輕輕,卻生得虎背熊腰,問道:“這是何人部將?”
    成公英答道:“此乃張橫義子王雙,頗有勇力,武藝卻平常。”
    韓遂咬牙罵道:“好個劉琦,竟派小兒叫陣,完全不將我等放在眼裏。”
    程銀上次失了一陣,正要挽回顏麵,抱拳道:“某願將此子人頭獻上,以報張橫叛敵之仇。”
    韓遂大喜道:“斬賊子之首,命人送往馬蹄灣,氣死張橫,方解吾心頭之恨。”
    鼓聲之中,程銀領兵出城,擺開陣勢,挺槍上前道:“王雙,張橫忘恩負義,你若迷途知返,程叔叔願保你榮華富貴,你拜我為義父,如何?”
    王雙大喝道:“爾等助紂為虐,殘害馬超,都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俺要做興漢功臣,絕不做三姓家奴。”
    “豈有此理!”程銀大怒,拍馬殺出。
    王雙舞刀相迎,二人在城下廝殺,韓遂命人擂鼓助威,二十餘合不分勝負。
    王雙意在檢驗自己的實力,打得不驕不躁,程銀卻臉上掛不住了,三十合拿不下一個少年,今後還怎麽在西涼軍中混?
    惱怒之下,大吼一聲,突然加快招式,一杆槍舞得隻見槍影,不見槍頭,殺得王雙手忙腳亂,撥馬便走。
    “哈哈哈,王雙休走!”程銀見王雙倒拖大刀,狼狽而走,緊追不舍。
    滋啦啦——
    刀尖在地上劃過,濺起泥沙石子,甚至有火星冒起,王雙俯身在馬背上,打馬狂奔。
    程銀意在斬將立威,催馬緊隨其後,越追越近,馬頭已經追到對方馬尾,看看槍頭將夠到,挺槍便刺過去:“小子,今日便是……”
    話音未落,忽然見拖地的大刀仿佛岸上放了許久的魚,猛地彈跳起來,一道寒光便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