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灼兒還是去了一趟姚府，繼續給姚老夫人燙藥。
    姚老夫人很驚訝，沒想到她還會再來。
    孟灼兒說：“這燙藥要每日一次，如此才能打通腿部經絡，促進其膿水排出，如此您的腿才好得快。”
    姚紅雯當時就在旁邊，聽過後不屑的翻白眼，認為孟灼兒是在弄虛作假，目的就是為了保住跟二殿下的婚姻。
    她才不相信孟灼兒舍得了這個二皇妃的頭銜。
    但姚老夫人卻知她是真的為自己好，又加上昨日在針灸跟湯藥後的確管用，她便也沒有阻止孟灼兒。
    流程跟前一日的一樣，針灸、湯藥，後來是紗布纏腰。
    但令人驚訝的是，昨日姚老夫人的雙腿並沒有流出多少膿水，這一次留的濃水卻格外多，黃黃的，還很粘稠，都拉絲了。
    姚老夫人當時就被嚇了一跳，而孟灼兒則是見怪不怪，仍是親自給姚老夫人擦拭弄好。
    她輕聲安慰：“奶奶您不必擔心，排出這些膿水是正常的，但你這個是舊患了，且腿部的黃水多，等弄了兩三次，這些膿水就不會那麽粘稠了。”
    姚老夫人仍是不可思議：“這些真的是從我的腿部排出來的?”
    “是啊，今日排除的黃水多，您腿部的好轉會更明顯些。”
    孟灼兒說著聲音一頓，故作歎氣，“若是您配合著湯藥一起，效果會更好。”
    “配合，我配合！”
    這一次的效果比昨日的還要顯著，姚老夫人甚至感受不到任何腫脹了，她喜笑顏開，“誒喲，再這麽下去的話，那我豈不是隨時都能健步如飛了？”
    “是呀。”
    孟灼兒笑說，“您若是乖乖服藥，謹記醫囑，不要說健步如飛，就算是重新拿起兵器同我祖父那般上場打仗也是可以的呀。”
    “我還有這個可能嗎?”姚老夫人雙眼明顯一亮。
    “那必須的，您看著還比我祖父小那麽多呢！”
    孟灼兒將姚老夫人哄的眉開眼笑，那叫一個心情愉悅。
    “那你趕緊給我開個藥。”
    姚老夫人迫不及待，恨不得現在就披上鎧甲，上陣殺敵。
    孟灼兒去一旁寫下藥方。
    昨日她就看出來了，姚老夫人並不完全信任她的醫術，畢竟是藥三分毒。
    當時她擔心起反作用沒有提，也沒有說開藥的事，等姚老夫人發現有效後，必然會親口提出要吃藥。
    而這時，姚府的少夫人許滸娘來了。
    “母親，您今日身子好些了嗎?”許滸娘帶著一盅藥膳來。
    她給人的感覺就十分的賢妻良母。
    孟灼兒剛寫完藥方，抬眸看了眼，朝對方作揖，行禮。
    許滸娘朝她微微頷首，再朝姚老夫人行禮。
    許滸娘在孟灼兒記憶裏也不算是個壞人，對她也還算客氣。
    不過……
    孟灼兒不動聲色的嗅著空氣中引人胃口大開的香氣。
    “自然是好的，怎麽?今日不跟你的夫君出去了嗎?今日晚膳也不用做你的了吧。”
    姚老夫人顯然還記得昨日的事，也不管旁邊有外人在，直接給許滸娘下臉子。
    許滸娘尷尬：“這晚膳肯定是要在家裏吃的，隻是那日聽說新城館子來了個做烤鴨的師傅手藝不錯，恰好夫君也約了幾個朋友，所以就在外麵用了晚膳，還望母親不要責怪。”
    “責怪，我可不敢責怪你，你厲害著呢。”
    姚老夫人不是很喜歡這位媳婦，說話夾槍帶棍的。
    孟灼兒想，當初許家這門婚事也是她看中的，就算婆媳關係不和，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許滸娘看了眼在一旁的孟灼兒，窘迫極了，隻能轉移話題說：“母親，媳婦給您帶了一種您平日喜歡吃的黃鱔粥，補血益氣是最好的，您用一些，對您的病情也有好處。”
    黃鱔粥的確是姚老夫人喜歡吃的，神色有所好轉，也沒有再繼續給她下麵子：“你若是心口一致，我這個老不死的何須還捏著這把管家鑰匙，坐下吧。”
    許茹娘點頭，讓人將藥膳呈上去。
    現在確實到了用午膳的時間，黃鱔粥好吃也養血氣，姚老夫人便讓底下的人也給孟灼兒盛了一碗。
    “等等。”
    孟灼兒走上前，有禮說，“奶奶，您是不是忘了我的囑咐了，您的腿不適合進食任何海鮮。”
    “差點給忘了。”姚老夫人這才想起來，但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態說：“不過這一碗藥膳裏也就隻有那麽兩條黃鱔魚，應該不打緊的吧。”
    “有倒時病從口入，就算是微弱劑量也會讓人痛不欲生，奶奶您真的要冒著個險嗎？”
    孟灼兒怪嗔，軟軟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姚老夫人嘴饞，年紀大了有這一層身份在，自然是想吃自己想吃的東西。
    她看了眼許滸娘，許滸娘明了立即說：“吃完這次就不吃了吧，而且也就兩條黃鱔魚，還分一碗給孟小姐吃，想必是不會有大礙的。”
    “世間的美食何其多，既然奶奶吃不了這個海鮮，那就不吃也罷，何必拿自己的身子當賭注。”
    孟灼兒不鬆口，走到要老夫人身邊撒嬌說，“奶奶，您還要繼續征戰沙場，當威風凜凜的女將呢。
    海鮮是風濕病的最大誘因，您難道要我為了這一口吃的不顧您的理想嗎。
    而且等您的腿好了之後，想吃什麽就自己去吃，您辛勞了一輩子，臨了難道不想去看一看祖國的大好山河，去那江南水鄉好好看一看，見見那邊的人文文化，美女帥小夥子，再品嚐一下當地的美食。
    咱們南粵公國何其大，美食數不勝數，除了海鮮，還有許多美味的菜肴呢。”
    姚老夫人聽著孟灼兒的話，忍不住開始暢享未來的美好。
    她笑容滿麵：“這的確是，我年輕時最大的心願就是捍衛疆土，上陣殺敵，另一個的目標就是看遍祖國山河，吃一吃別的地方正宗美食。”
    “就是說啊！”
    孟灼兒用力點頭，附和著，“如今姚老太爺的身體康健，就等你好起來，然後做一對神仙眷侶，暢遊全國呢！”
    “你這孩子，怎麽還打趣起來了~”
    姚老夫人被說的臉紅，一臉嬌羞。
    姚老夫人生楚貴妃時便傷了身子，這輩子就隻有一個孩子，這要換作旁的高門王府，即便念及發妻情分，也一定會納妾，無後是很重的罪名。
    但姚老太爺寧願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來，也不願納妾休妻，他們二人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彼此心裏的分量都很重。
    有意思的是，姚老太爺跟孟國公年輕時是好兄弟，姚老夫人跟已故的孟老夫人年少時也是閨中密友，這四人都對自己的另一半情根深種，矢誌不渝。
    即便現在年紀大了，在被小輩揶揄時，仍忍不住臉紅。
    但一旁的許滸娘聽著就不對了，忙說：“既然母親不適吃海鮮，那今後便不吃了……但這黃鱔得來不易，是我娘家人好不容易得來的，母親您要不就吃這最後一次，想來也沒這麽打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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