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俱都一愣。
    傅律霆：怎麽是個小孩兒？他在叫誰媽咪？
    小寶：臥槽——有男人？而且這個聲音還挺耳熟……靠！是姓傅的！
    “你打錯了。”
    “對不起叔叔，我打錯了。”
    兩邊同時開口。
    小寶說完，飛快掛斷。
    傅律霆沒有多想，順手把手機揣進口袋，轉身離開。
    醫院。
    “你怎麽當媽的？燒了這麽久才送醫院，萬一轉成肺y怎麽辦？”
    醫生看著南煙，表情嚴肅。
    南煙連聲道歉。
    她一離開傅氏就讓溟澈開車過來，剛走到值班室門口，就被醫生逮住，好一頓批評。
    誰都沒有注意到，醫生一眼就肯定南煙是小女孩兒媽媽這件事有多不合理。
    畢竟，住院信息登記的是溟澈，各種單據也是他簽的。
    而南煙根本沒說和小女孩兒有關係。
    醫生又是怎麽知道的？
    “行了，孩子吵著要媽媽，趕緊去看看吧。”
    現在這些家長，也太不靠譜了。
    “汪醫生，剛才那個是三號病房小女孩兒的家長啊？”
    “嗯。”
    “我說那孩子怎麽這麽漂亮，原來是跟媽媽長得像，活脫脫一美人坯子……”
    南煙推開病房門。
    “媽咪——”暖暖驚喜地朝她
    看過來。
    女孩兒小小的一隻，窩在大。大的病床上，手背還打著點滴。
    一雙黯淡的桃花眼在望過來的瞬間重新亮起光芒。
    “媽咪，你去哪裏了？嗚嗚……你又不要暖暖了嗎？”
    南煙被抱住的時候身體一僵，但很快放鬆下來，摸摸她的頭：“暖暖乖，媽咪剛才有點事，沒有不要你，不哭了好不好？”
    “嗯！”暖暖點頭，然後依戀地抱住南煙，不肯鬆手。
    “乖，先躺下，別亂動，還在輸液。”
    “嗚……”說到輸液，暖暖又想哭了，“媽咪，針針紮進肉肉裏了，我哭得好大聲，可是你都沒有來看暖暖。”
    “護士阿姨說，如果暖暖再哭，媽咪就真的不要我了，所以暖暖忍住了，一點都沒有哭哦！然後媽咪就真的回來了，護士阿姨沒有騙人！”
    南煙聽得心頭發酸。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這個小女孩兒她就忍不住想起二寶。
    “我們暖暖這麽勇敢，媽咪怎麽舍得不要你呢？”
    小姑娘這才笑了。
    南煙把她打吊針的那隻手放平。
    “暖暖痛痛，要媽咪呼呼——”
    南煙低頭，輕輕吹了兩下：“還痛嗎？”
    “哇！一點都不痛了！媽咪一定是仙女，
    會魔法！”
    “你也是仙女，嗯……小仙女。”
    暖暖驕傲地抬起下巴，“是呢！爸爸也說我是世界上最最可愛的小仙女。”
    爸爸？
    這麽說小女孩不是流浪兒童，有監護人的。
    ……
    同一家醫院，vip樓層。
    “突發暈厥，暫時沒有大礙，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傅律霆朝醫生點點頭：“麻煩了。”
    徐漢陽自覺跟著護士去辦住院手續。
    傅律霆站在走廊上，手機響了，這次是他自己的——
    “說。”
    “老板，暗三找到小姐了。”
    “在哪裏？”
    “第二人民醫院，急診科，三號病房。”
    傅律霆看了眼牆上的標語，落款正是“第二人民醫院宣”。
    他當即結束通話，按下電梯。
    徐漢陽剛辦好手續，出來就看到傅總要走：“您不——”去看看蘇小姐嗎？
    還沒說完，電梯門合攏，人就沒了。
    急診科，傅律霆找到三號病房，也沒敲門，直接推開進去。
    “爹地？”暖暖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麽在這裏？”
    男人環顧四周，簡陋空蕩的病房隻有暖暖一個人，小丫頭平時最怕打針吃藥，也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有沒有哭得很慘。
    想到這裏，
    他心口一軟，像團發脹的棉花。
    “難不難受？”傅律霆走到床邊，大掌摸摸女兒粉嫩的小臉。
    暖暖搖頭：“一點都不難受，因為有仙女媽咪呼呼鴨！”
    誰？
    仙女……媽咪？
    “爹地，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暖暖終於找到媽咪了！”
    傅律霆皺眉，心道：又開始了。
    以前小丫頭也總說自己找到媽咪了，然後拿出一個芭比娃娃，或者小熊公仔，又或是樂高玩具給他看，說這就是媽咪變的。
    傅律霆輕歎一聲，目露無奈：“這次又是什麽？”
    枕頭？床單？還是黃瓜？茄子？
    暖暖眨巴著眼：“笨！就是媽咪呀！香香軟軟、會魔法的仙女媽咪！”
    傅律霆敷衍地點點頭，看了眼剩餘不多的點滴，準備掛完就帶女兒走。
    暖暖多聰明啊！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不信。
    小臉一肅：“真的，爹地！這次是沒有變身的媽咪！會抱暖暖，還會給暖暖呼呼，又漂亮又溫柔。”
    男人哭笑不得：“那你沒有變身的媽咪在哪裏？指給我看看？”
    “我跟媽咪說我餓了，想吃小飩飩，媽咪去幫我買，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傅律霆歎氣，小丫頭會說話的時候，就會
    喊媽咪，隨著年齡增長，臆想症也越來越嚴重，心理醫生看過不知道多少個。
    都說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找個媽，這也是為什麽傅律霆會鬆口答應和蘇顏訂婚。
    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但沒想到暖暖會這麽排斥，病情甚至還有加重的趨勢。
    以前頂多臆想媽咪變成這個，變成那個，這次直接有人的形象了，還假設了場景，什麽抱抱，呼呼，買小飩飩……
    看來，要找個時間帶她去複查了。
    “暖暖，”傅律霆深吸口氣，坐下來，雙手扶住女兒肩膀，目光與她平視，語氣盡量保持平和，“你連媽咪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找到她呢？老師說過，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不能撒謊，更不能胡編，知道嗎？”
    “爹地！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不理你了！”她氣哼哼地扭過頭。
    小嘴一癟，眼淚滑進枕頭裏。
    暖暖很想說，她沒有撒謊，也沒有胡編，她就是知道媽咪長什麽樣。
    因為保險櫃裏有媽咪的照片，她偷偷拿出來看過，記得清清楚楚！
    才不會認錯！
    ……
    南煙提著打包好的餛飩從電梯出來，徑直走到三號病房，推開門，下一秒猛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