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他就認出那個穿風衣、戴墨鏡的女人是南煙！
    小男孩兒跟在她身邊，親密又黏糊，一看就是關係匪淺。
    畫麵播放到其中一幀，男孩兒正仰頭和南煙說話，雖然錄像沒有聲音，但傅律霆會看唇語。
    他叫的是——媽咪！
    南煙又生孩子了？
    那個“野男人”的種？
    暗一敏銳察覺到老板情緒的變化，從暗藏鋒芒到殺氣外露，室內氣氛一度凝結。
    他隻能把頭垂得更低，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半晌，傅律霆才開口：“去查一查南煙這五年都幹了什麽，還有……這個小孩兒的資料。”
    “是。”
    暗一走後，暖暖放下心愛的愛莎，邁著小短腿噠噠噠跑進書房。
    “爹地！”
    傅律霆從怔愣中回神，抱起女兒放到腿上：“怎麽了？”
    “我們什麽時候再去醫院呀？”
    “……嗯？”傅律霆有點懵，“去醫院？”
    “對啊！”小姑娘目露期待。
    去醫院，媽咪就會出現了。
    所以她要經常去！
    “你之前不是很排斥，說什麽都不肯去？”
    “爹地，你不懂，女人都是善變的。”說完，還輕歎一聲。
    “……”男人嘴角抽搐。
    “那我給你換個醫生？不要今天這個？”
    “不用不用，就她吧。”蠢蠢的，腦殼不太聰明的樣子，一看就很好料理。
    “嗯。”換不換醫生，對傅律霆來說都是小事。
    暖暖卻高興壞了，“那我們現在就去！”
    男人皺眉：“剛回來。”
    “哦，還是明天吧。”暖暖點頭，媽咪飛來飛去會很累的。
    可惜，第二天暖暖也沒能去成，因為——
    幼稚園開學了。
    “我不去！”小姑娘坐在沙發上，氣鼓鼓地托著臉，保姆站在旁邊，一臉為難。
    小呆毛在客廳上空飛來飛去，扯著嗓子：“不去！不去！”
    代言它是專業的。
    保姆：“可先生說……”
    “爹地大騙子，明明說好今天要去醫院的！”
    傅律霆剛從二樓下來，聞言眉目驟凜，冷冷道：“司機在等了。”
    “爹地，我真的不想去嘛……”
    “原因？”淩厲目光朝她看過來。
    暖暖撇嘴：“同學都是小蠢蛋，笨死了，鼻涕橫著擦，還尿褲子，髒兮兮的，我才不要跟他們一起。”
    傅律霆：“不行。”
    “先生，蘇小姐來了。”
    話音剛落，蘇顏走進來，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黑長直披著，化了淡妝，清純得像個大學生。
    “霆哥哥，昨天麻煩你了，我也不知道水管怎麽就爆了。”
    “不麻煩。”他不過就是打電話叫了個水電工去修而已。
    後麵公司出了點事，需要他親自處理，才讓傅律辰過去幫忙照看一下暖暖。
    結果還給小姑娘看哭了。
    沒用的玩意兒！
    傅律辰：“阿嚏——”誰在罵我？
    蘇顏：“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幼稚園開學的日子吧？要不我送暖暖去報名？”
    傅律霆看了眼撒嬌耍賴的暖暖，目光微動：“嗯，那就麻煩你了。”
    暖暖：“不要她送！”
    可惜反抗無效，傅律霆就是故意的。
    他要讓暖暖明白，錯過了第一次機會，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更糟糕第二種選擇。
    “那明天帶我去醫院！”臨上車前，小姑娘還不忘談條件，“反正你不答應，我就不去！”
    傅律霆嘴角微微上揚：“可以。”
    知道在劣勢之下盡可能多地為自己爭取權益，這很好！
    耶！
    暖暖高興壞了，對著正準備上車的蘇顏抬了抬下巴，“你，坐前麵。”
    送人就要有送人的態度，怎麽能坐到尊貴的後座呢？
    真不懂事！
    蘇顏咬牙，希冀地看了眼傅律霆，希望他能開口製止，順便把這個沒有禮貌的小屁孩罵一頓。
    可惜，男人根本沒看她，冷峻的側臉像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蘇顏隻能不甘不願
    地坐到副駕駛。
    暖暖小胸脯一挺，氣質這塊兒拿捏得死死的：“可以開車了。”
    “好的，小姐~”司機超級配合。
    ……
    “媽咪，可以不去嘛？”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小寶身上。
    南煙：“幼稚園那麽多小朋友，陪你玩不好嗎？”
    小寶：“媽咪，你怎麽就知道玩呀？曜曜哥哥說了，要學習，不然人生就荒廢了。”
    南煙：“……”
    “還有，那些小孩子笨笨的，話都說不清楚還喜歡流口水，我不想跟他們玩，會變傻的。”
    連理由都跟暖暖差不多。
    南煙想了想，她一向開明，從不勉強孩子做不喜歡的事：“……這樣好不好？我們先去幼稚園體驗一天，然後再決定要不要上。”
    “好！”小寶一口答應。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去了，在家打遊戲、拚樂高，手癢了就入侵一下安全局內網練練技術，它不香嗎？
    為什麽要跟一群鼻涕蟲紮堆？
    ……
    星光幼稚園，大門口。
    南煙目送小寶進去，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圍了一圈人。
    她不喜歡湊熱鬧，更不喜歡多管閑事，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小奶音傳來——
    “嗚哇哇！你才不是我媽咪！”
    蘇顏一臉錯愕。
    她不過是在下車的時候說了句：等我跟霆哥哥結婚，你還要叫我一聲媽。
    然後，這個小魔女就爆發了。
    “看著也不像是母女，小姑娘長得多可愛啊，這女的一副柔弱白蓮花的樣子。”
    “不會是人販子吧？現在那些人販子就喜歡扮成柔弱無辜的大學生，好騙取小朋友信任！”
    “還真是！別讓這女的跑了，趕快報警！”
    “對對對，打110！”
    “……”
    蘇顏慌了，忙不迭擺手：“我不是人販子，你們別報警！”
    “人販子會說自己是人販子嗎？當我們傻呢？”
    蘇顏：“……”
    “暖暖！你幫阿姨解釋一下啊！”
    暖暖抽抽噎噎：“解釋什麽？你本來就不是我媽咪啊！”
    “……”這個小魔女！
    到底還是沒鬧到報警的程度，暖暖最後被老師接走了，蘇顏尷尬地站在人群中間，承受著眾人的指指點點，恨不得頂個鍋蓋逃跑。
    突然，她看見人群裏的南煙，渾身驟僵，臉色發青。
    ……
    咖啡店內。
    南煙、蘇顏相對而坐。
    一個紅裙張揚，一個白裙清湯。
    是蘇顏提議兩人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南煙同意了。
    “你怎麽還活著呢？”
    還比以前活得漂亮光鮮，迷人危險……
    南煙勾唇：“很失望吧？”
    蘇顏：“你死了該有多好？一場大火，一了百了，那霆哥哥就永遠是我的了。”
    “我死的那五年，也沒見他變成你的啊？不然早就結婚了，此時此刻你又何必坐在我麵前無能狂怒呢？”
    南煙的淡定刺痛了蘇顏。
    氣憤之下，她端起麵前滾燙的咖啡朝南煙那張過分漂亮的臉蛋潑過去……
    南煙仿佛料到她會有這招，側身閃避的同時，端起咖啡回潑。
    蘇顏來不及躲，尖叫一聲，被潑個正著。
    褐色的液體順著她臉頰往下淌，裙子也被弄髒。
    “你——潑我？！”她氣得渾身顫抖。
    南煙：“不是你先潑我嗎？”
    “我沒潑到！”
    “技不如人，怪誰？”
    “南煙，你別得意，霆哥哥是我的，他愛的也是我，你以為你回來能得到什麽？”
    南煙表情不變：“你眼裏的寶，在我這兒連狗屎都不如。都說缺什麽，才會炫什麽，有些愛不是掛在嘴上的，說得越多，心虛越重。”
    言罷，紅唇上揚，看小醜一樣掃過蘇顏。
    然後從包裏拿出一百塊，驀地動作一頓，換成一張五十放到桌子上。
    “想了想，還是不請你喝咖啡了，因為——你不配。”
    在蘇顏抓狂的尖叫聲中，南煙神清氣
    爽走人。
    隻是……
    暖暖為什麽會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剛才在爭執中她好像聽到什麽……“不是媽咪”之類的？
    ……
    傅氏集團。
    “蘇小姐你不能進去！”
    “讓開！我要見霆哥哥！”
    蘇顏闖進來，披頭散發，裙子髒兮兮，哭得眼眶通紅，像剛從垃圾桶裏爬出來。
    “傅總抱歉，我沒攔住……”
    傅律霆冷冷抬眸：“出去吧。”
    “是。”秘書躬身退出，嚇得兩腿發顫。
    “霆哥哥……”蘇顏淚如雨下。
    男人冷厲的眉眼沒什麽波瀾，語氣也很淡：“你怎麽了？”
    “是南煙！她用咖啡潑我！”
    傅律霆皺眉，倏地目光驟凜：“她看到暖暖了？”
    蘇顏被他駭然的神色嚇到。
    這是重點嗎？難道你不該第一時間心疼我被潑？！
    “我問你，到底看見沒有？！”男人聲冷如冰。
    “應、應該沒有……”
    “嗯。”
    就這？沒了？
    蘇顏咬牙：“南煙還說了很多話……”
    男人仿佛來了點興致，這才開口：“她說什麽？”
    “她……她說你是狗屎。”
    “……”
    “我也不知道南煙怎麽變成這樣了……粗魯，跋扈，心狠手辣……她罵我也就算了，居然還侮辱霆哥哥你……”
    男人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南煙為什麽變成這樣，你真的不知道嗎？”
    蘇顏心下一驚，瞳孔收緊：“霆、哥哥，你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
    傅律霆收回目光，語氣涼薄：“沒什麽。我讓你司機送你回去。”
    “可是南煙她太過分了。”
    “你想如何？”
    蘇顏抿唇，看上去很為難的樣子：“說起來，當年也是她救了我。對待救命恩人，本不該這麽斤斤計較，可我隻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
    “好，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郊區別墅，那邊風景不錯，也不會有人打擾。”
    蘇顏一噎：“我不是這個意……”
    “嗯？”男人臉上看不到半點柔情，隻有全然的淡漠和冰冷，似霜似雪，寒涼刺骨。
    “……也好。”蘇顏揚起歲月靜好的微笑，實則心肝發抖，兩腿顫顫。
    她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一步？
    她不過是想鞏固一下自己溫柔善良、不爭不搶的人設，怎麽就被發配到郊區別墅？
    如今南煙虎視眈眈，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離開，豈不是讓她有機可乘？
    “霆哥哥，其實我……”
    “徐漢陽。”
    “傅總。”
    “送客。”
    “蘇小姐，這邊請——”
    蘇顏抿唇，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可男人已經低下頭，兀自翻看文件，側顏冷漠。
    徐漢陽再次催促，蘇顏沒辦法，跺了跺腳，隻能隨他離開。
    辦公室又恢複安靜，但傅律霆心思卻早已不在文件上。
    南煙居然說他是……？！
    想起女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對比五年前溫柔如水的樣子，傅律霆便覺一陣煩躁。
    “喂，沈岸西，今晚出來喝一杯。”
    ……
    星光幼稚園，中二班。
    小寶看著“中二”兩個字就很無語。
    周圍一群小孩兒正嘰嘰喳喳，你追我跑，毫無意義地傻笑亂跳。
    砰——
    一個小屁孩兒摔到他腳邊，仰起頭，兩管鼻涕流下來，他舌頭一舔，咂咂嘴，居然就這麽吃、吃了？！
    敲！
    小寶滿臉震驚，瞳孔地震。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就離譜！
    “咦——劉子軒，你好髒啊！”一道嫌棄的小奶音響起。
    小寶轉頭，想看看哪個英雄和自己所見略同，結果就看見穿著公主裙、小皮鞋，白白淨淨可可愛愛的小暖暖。
    “哇！”
    兩個孩子都高興壞了！
    “哥哥，你生病好點沒有？”
    小寶點頭：“嗯嗯，已經全好了！你那天有見到你媽咪嗎？”
    暖暖笑得眉眼彎彎：“見到了哦！”
    “真好！我就說
    你媽媽會回來的吧？”
    “哥哥好聰明，什麽都知道！”
    “嘿嘿……”小寶撓頭，雖然自己是天才，但被人誇還是很值得高興啦，尤其是被漂亮妹妹誇，“就馬馬虎虎吧~”
    媽咪說，做人要謙虛，不能當普信男。
    “哥哥，你也上中二班嗎？”
    小寶：“……”不，我不想。
    “上學好討厭哦，一點都不好玩。”暖暖小聲抱怨。
    “你也這樣覺得嗎？”小寶眼前一亮。
    “嗯嗯！如果可以不上學就好了。”
    “咳！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暖暖：“！”星星眼。
    “你湊過來點，我悄悄跟你說……”
    暖暖立馬蹭過去。
    “明天我們可以這樣……”
    下午五點，幼稚園放學。
    老師讓小朋友們排好隊，然後帶去學校門口等家長。
    小寶和暖暖走在一起，按老師的要求手牽手。
    “……記住我教你的步驟了嗎？”
    “嗯嗯，記住了，暖暖又不是笨蛋。”
    小寶捏捏她手指，妹妹真乖！
    校門口，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商務奔馳內。
    司機：“傅總，現在正趕上放學，家長們都擠一塊兒了，要不還是我去接吧？”
    “不用，今天正好有時間，難得接她一回。”
    說完，係好西裝紐扣，推門下車。
    暖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傅律霆，不由眼前一亮：“哥哥，我爸爸來接我了！你看，就是那邊穿西裝、長得最帥的那個！”
    小寶抬眼望去，下一秒忍不住皺眉——
    “哪一個啊？我怎麽沒看見？”
    “就是那個……誒？好像被人擋住了。”
    “傅暖暖，你爸爸來了，跟老師走吧。”
    “哦——”她讓老師牽著，然後回頭朝小寶眨眼，“明天見。”
    “嗯嗯！”小寶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目光交流間，默契盡在不言中。
    很快，南煙也來了。
    回到家，她問小寶：“今天感覺怎麽樣？”
    小寶酷酷回答：“不怎麽樣。”
    “那明天還去嗎？”
    小寶想了想，一副嫌棄又勉強的樣子：“既然媽咪想讓我去，那我就再去一天試試吧。畢竟，我是乖寶寶嘛！”
    “ua！”一個親親落在他臉蛋兒上，“乖兒子！今晚想吃什麽？媽咪給你做。”
    小寶高興得jiojio一晃一晃，表情還要故作鎮定，“en……那就可樂雞翅加小餃餃吧！”
    ……
    同一個小區，另一棟別墅內。
    “爹地，暖暖今天都有聽老師的話，超級乖哦！”
    小呆毛撲騰在半空：“超級乖——超級乖——”
    “對，你看小呆毛都知道。”
    傅律霆挑眉，表情微妙：“我怎麽聽說你和人販子鬥智鬥勇？”
    暖暖撇嘴：“她肯定又找你告狀了，這個阿姨怎麽那麽喜歡打小報告呢？”
    男人眉目驟凜：“所以，是真的？”
    “我說她不是我媽咪，她本來就不是我媽咪呀，暖暖又沒撒謊，人販子是那些阿公阿婆說的……”
    “所以你就故意不解釋？”
    暖暖疑惑：“為什麽要解釋？我又不喜歡她。”
    小模樣還挺理直氣壯。
    傅律霆嘴角上揚，眼中竟流露出一絲滿意。
    “想要什麽？"
    "哈？"
    "艾莎？仙度瑞拉？史迪奇？”
    暖暖：“！”爹地抽風了？
    不過……
    她搖了搖頭：“都不要。”
    傅律霆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自己女兒被調了包。
    “暖暖想讓爹地教我寫名字。其他小朋友都會，就我不會……”
    “可以。”傅律霆沉吟一瞬，答應下來。
    然後打給沈岸西，把兩人的酒局推遲兩個鍾頭。
    沈岸西：“你幹嘛？忙工作？”
    傅律霆輕描淡寫：“教女兒寫名字。”
    “啥？！”
    入夜。
    暖暖洗完澡，換了睡衣，拿著筆和小本子，噠噠噠跑去書房：“爹地！我來啦！”
    傅律霆坐在辦公桌後，把小家夥抱
    到腿上坐好。
    一陣奶香味傳來，男人冷峻的眉眼漸趨柔和。
    “傅字筆畫有點多，注意看……”
    “爹地，你先寫一個你的名字好不好？”
    傅律霆沒有多想，隻當給女兒做示範，所以一筆一劃寫得非常周正，並不像平時簽名那樣。
    “爹地，不要這種，要那種連在一起的，像畫畫一樣。”
    “好。”
    傅律霆當即動筆，一揮而就，龍飛鳳舞的連筆簽名，跟文件上一模一樣。
    暖暖眼裏閃過狡黠，“爹地寫得好好看哦~”
    說著，翻到新的一頁，“暖暖也要學！”
    傅律霆教了四十分鍾，暖暖終於能夠一筆一劃寫出自己的名字了。
    她打了個秀氣的嗬欠，“爹地，困困。”
    傅律霆送她回房間。
    “唔——還有小本子！”
    傅律霆把練習本塞到她懷裏，暖暖這才心滿意足地讓他抱走。
    九點，小家夥睡熟，傅律霆關燈退出房間。
    十點，他出現在夜色酒吧。
    沈岸西早就在等了。
    “行啊你，現在成了居家好男人，約個酒都磨磨蹭蹭。”
    傅律霆涼涼抬眼：“我有女兒，跟單身狗不同。”
    沈岸西：“……”這人挺不要臉的。
    “哪個包間？”
    沈岸西：“我沒開包間，今天坐大廳。”說著，一把將傅律霆按在卡座上。
    傅律霆皺眉，京都沈家的天之驕子轉性了？
    沈岸西輕笑，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
    然後朝正前方吧台的位置努了努下巴：“看吧，這就是原因。”
    傅律霆順勢望去，入目一個雪白的後背，隻在中間橫了一條黑色緞帶，“v”形一直開叉在股溝上方，依稀可見兩側的腰窩。
    這個背影……
    他想起意格餐廳那次，南煙也是穿了這樣一條後背挖空的長裙。
    隻不過眼前這個似乎更大膽，白得晃眼奪目，美麗不加遮掩。
    性感，火辣，放肆。
    女人由於背對而坐，看不見長相，隻能憑借背影猜測容貌，平添神秘。
    “怎麽樣？不錯吧？”沈岸西笑眯眯湊過來，“沒想到夜色屁大點兒的地方，居然還藏著這種絕色尤物，賺了賺了！”
    傅律霆卻冷聲提醒，“注意身份，別失了分寸。”
    “真不愧是你傅老大…”這都能不為所動，還說教他。
    “我等你這一個鍾頭，她拒絕了22個試圖搭訕的異性，12個同性。”
    傅律霆不感興趣，他啟了瓶塞倒酒。
    襯衣袖口半挽，露出骨節分明的腕部，倒酒的動作也很講究，瓶口搭在杯口，輕輕旋轉。
    紅色酒液微蕩。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發出半點失禮的碰撞輕響。
    斯文，禁欲，衣冠楚楚。
    沈岸西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
    就連他一個男人都不得不承認傅老大的魅力。
    “老大，我想請教個事兒……”
    傅律霆眼皮沒抬：“說。”
    “咳！就那女的，你認為應該怎麽攻破？至少得讓我拿到聯係方式吧？”
    傅律霆卻哼笑一聲，持起高腳杯，輕晃醒酒：“你高興得太早了。”
    “啥？”
    “背影和正臉兩碼事，看清楚再下手，免得鬧笑話。”
    “還用你教？我早驗過正臉了，放心吧，盤正條順，還是純天然，沒有動過刀子，總之就是精準地踩在了我所有審美點上，還跳踢踏舞那種。”
    “嗤——”
    “你笑什麽？不信啊？”
    傅律霆：“你眼光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岸西：“……”靠！
    傅律霆靠在沙發上，表情放鬆。
    就在他準備喝第二口的時候，沈岸西冷不丁抓住他手臂，激動得渾身顫抖——
    “快看！她轉過來了！”
    傅律霆抬眼望去，一張芙蓉麵闖進眼底，連帶女人低開的領口，以及兩片精致勾人的鎖骨，濃妝美豔，可堪絕色。
    他嘴角笑容一僵，目光驟然淩厲。
    竟然是她——
    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