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刷一下投過去。
    隻見金發藍眼、一身無菌手術服的外國女人走出來，摘掉口罩。
    顧南易距離最近，本想第一時間衝上去，但見此情景愣是沒反應過來。
    外國人？
    煙煙不長這樣吧？
    顧南承和顧茂之也有點懵，怎麽是個洋妞兒？
    顧延之和顧念卻知道這個外國姑娘是煙煙請來的“外援”之一，兄妹倆當即衝上去——
    “爺爺奶奶怎麽樣？”
    愛麗絲點頭：“一切順利，手術很成功。”
    語氣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道菜挺好吃”。
    “成、成功了？”顧念瞪大眼。
    “對啊，”愛麗絲目露疑惑，“有什麽問題嗎？”
    像這種小手術，對普通心外醫生來說可能有點難度，但對ivy就跟玩兒似的。
    這些年她們做過的手術，哪台不比這個難？
    至於這麽驚訝嗎？
    “沒、沒問題！”顧念忙不迭擺手，然後興奮地抓住顧延之，“哥，你聽見了嗎？煙煙成功了！爺爺奶奶沒事了！”
    “嗯，”顧延之竭力按捺住內心的狂喜，朝手術室大門掃了眼，“煙煙什麽時候出來？”
    愛麗絲抬腕看表：“應該還有幾分鍾，等著吧。”
    說
    完，朝對麵值班室裏幾個探頭探腦的小護士招手，“還愣著幹嘛？趕緊過來把病人推進加護病房啊！”
    明明她都不是醫院的醫生，但幾個小護士竟鬼使神差地聽從並且照辦，很快就動作利索地忙碌起來。
    “不……不可能……”顧心見狀，難以置信地搖頭，“絕對不可能！”
    這種難度的手術，怎麽可能輕易成功？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從老爺子和老太太被送進手術室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鍾頭。
    怎麽就成功了？！
    “要撒謊也麻煩編得像一點！”顧心淩厲的眼神徑直落到愛麗絲臉上，“你以為你這麽說，就能躲過法律的製裁？！”
    “嗬……”愛麗絲聽笑了，“你覺得不可能，是因為能力有限，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
    “大言不慚！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幾個護士已經推著老爺子和老太太從手術室裏出來。
    兩位老人呼吸平穩，睡容安詳，各項儀器指標全部正常。
    顧心看著眼前一切，仿佛見鬼一般，誇張地瞪圓雙眼。
    “事實擺在眼前，醒醒吧。”愛麗絲翻了個白眼兒，指著她的胸牌，“就你這水平，還副主任醫師？國內三
    甲醫院什麽時候這麽水了？”
    顧心臉色煞白，張嘴想要反駁，動了動唇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是……這怎麽搞的？姐，你不是說肯定會失敗嗎？”顧茂之上來拽她。
    “……撒手。”
    “什麽？”
    “我讓你鬆開！聽不懂嗎？！”顧心眼神陡然一厲。
    顧茂之眼底掠過一抹陰沉，最終還是把手收回來，不過嘴上卻冷笑道：“怎麽？吃了癟轉頭就把氣撒到我身上？老子不是垃圾桶！”
    顧心麵色鐵青。
    這時，顧念注意到那兩名還未離開的警察，眼珠一轉，微笑上前——
    “警察叔叔，現在事情弄清楚了，謀殺什麽不存在的，反倒是有人想要汙蔑誹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報警抓他？”
    “呃……這個理論上來講，是可以的。”
    顧念抬手，直指顧茂之：“那把他抓起來吧！”
    “顧念，你發什麽瘋？！”顧茂之瞬間跳腳。
    “跟你學的啊！人民警察為大眾服務，你可以報警，那我也可以，有什麽問題嗎？”
    “我看你xx媽就是有病！”
    “警察叔叔，我還要告他言語侮辱，人身攻擊！”
    顧茂之被徹底激怒，衝到她麵前，抬起手：“我看
    你就是欠——”
    顧念誇張地尖叫一聲，立馬躲到其中一個警察身後，用害怕的小顫音：“你們看，他、他還想打我，我好怕……”
    涉及“故意傷害”，且親眼所見，兩個警察不可能不管。
    果然，其中一個護著顧念後退，另一個則上前截住顧茂之的手。
    “你現在已經威脅到他人人身安全，請立刻停手，否則我將依法對你進行拘捕！”說著，打開胸前的執法錄像。
    “滾開——你算什麽東西？”顧茂之怒氣上頭，口不擇言。
    “警告第一次！”
    “關你球事？這是家庭矛盾，少他媽給我來這套！”
    “警告第二次！”
    “你再攔，信不信我——”
    “警告第三次！現在依法對你進行拘捕！”說著，一個幹脆利索的放倒、跪壓，顧茂之就像頭死豬一樣被製得服服帖帖。
    接著，哢噠一聲脆響，冰冷的手銬銬到他腕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等眾人反應過來，顧茂之已經成為階下囚。
    顧南承麵色微變，立刻上前：“警察同誌，這裏麵肯定有誤會，能不能高抬貴手，放……”
    “是不是誤會，我們會調查清楚，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
    “是是是，道理我都懂，也願意配合警方工作，”顧南承立馬點頭附和，但下一秒卻忽然湊近，壓低嗓音：“您看，我跟你們郝局也算有些交情，不過是件小事，何必搞得這麽複雜呢？”
    警察麵無表情指著胸前的錄像設備：“這位先生，我們的執法經過將全程錄像，所以不管你跟誰有交情，都沒用，說出來反而害了對方。”
    顧南承臉色一白。
    警察不再理他，轉身朝同伴招手：“帶回局裏！”
    說完，押著顧茂之大步離開。
    顧南承狠狠瞪了顧念一眼，早就忘了來之前要把顧延之拉下馬的豪言壯語，追著兒子去了。
    接下來估計還得找關係撈人，有得他忙！
    顧念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麽一說，居然真的把人給抓起來了。
    不由心虛：“爸，我其實……我沒想……”
    “做的不錯。”
    “……啊？”
    顧南易不說話了，負手轉身，看向別處，“威嚴親爹”的人設屹立不倒。
    顧延之握拳輕咳：“別發呆了，誇你幹得漂亮呢。”
    “嘿嘿。”顧念摸摸鼻子，得意地笑了。
    “啊！”突然，她驚呼一聲，“煙煙出來了——”
    顧南易和顧延之同時抬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