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最尷尬的場合是什麽杜軍成不知道。
    但他隻知道現在的情況頗有點尷尬。
    陸一鳴的公司挺小的。
    尤其是諦聽所在的盤古公司。
    實際上麵積隻有一百多平。
    實驗室是占了百分之七十。
    其中會客廳隻有十多平的空間。
    此時。
    杜軍成和荒野行動負責人廖利飛坐在一起。
    兩人身後是各自帶來的助理。
    因為都是突然拜訪，並沒有提前通知，此時被安排到了一起，氛圍上突出的就是一個尷尬。
    “是ace不好用嗎？”
    廖利飛冷不丁的這話讓杜軍成眉頭一挑。
    當即說道：“那也好過你們！至少我們這沒有那麽多暴力掛！”
    荒野行動與和平精英。
    兩者一定要說誰掛最多的話，絕對是荒野行動無疑。
    ace至少是穿了一條褲衩子的。
    但豬場的荒野行動就是主打的坦誠相見了。
    一局中有十個以上的外掛是非常常見的。
    兩人隨後說話的語氣都很克製。
    但針鋒相對也是非常明顯就是了。
    陸一鳴此時還在酒店的床上。
    昨晚在pdd家直播到了晚上十點，後續吃了個夜宵就到淩晨了，接到曹思韻的電話得知鵝廠和豬廠都來人後。
    聞聲是他是笑道：“終於按耐不住了嗎！按照我之前的要求進行吧！”
    諦聽出世至今。
    一直沒有人上來尋求合作，陸一鳴也是認為可能是自己定的要求太過苛刻。
    但大廠不來可以說是要求太高，其他中小型遊戲也沒有任何動靜，隻能說諦聽多半是被市場給孤立了。
    此時孤立不知道因為什麽事解除了。
    能想象到屬於諦聽的春天應該要來臨了。
    別小看僅僅隻有百分之五的收入。
    當前市麵上手遊的吸金力度是遠超pc端的。
    多的不說。
    就拿這兩款上門尋求合作的吃雞遊戲來說，季度流水都是數億級別的，一旦達成合作後，陸一鳴就可以躺著收錢就完事了。
    和陸一鳴通話結束。
    曹思韻立馬去和兩人會麵。
    既然都已經見過麵了，也就沒有分開聊的必要了。
    此時曹思韻坐在兩人麵前。
    “抱歉讓幾位久等了！剛剛我已經和老板通過電話了，對於合作他是表示歡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我們陸總昨天的直播內容？”
    這話是在詢問他們是不是了解和他們合作的方式是抽成。
    可以說隻有同意這一點。
    才有繼續往下談的必要。
    有一說一。
    對於陸一鳴直播說的抽成方式，杜軍成和廖利飛均不是特別認同。
    對於他們來說。
    能直接用錢解決的事情最好是花錢。
    此時廖利飛先一步說道：“看過了！不過抽成百分之五實在是太多了，我這是我準備的合作合同，不知道曹秘書看看可不可行！”
    話音落下。
    他身後的助理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曹思韻。
    這是一份較為常規的合作合同。
    金額算是比較豐厚。
    當前反作弊器的行情也就百萬左右一年。
    他們獲得諦聽使用版權，他們願意支付每年一千五百萬。
    杜軍成也是一樣讓助理將連夜準備好的合同遞給了曹思韻。
    相比起豬場的提供的合同。
    他這份是明確要求在吃雞類手遊隻能向他們提供諦聽的技術支持。
    當然。
    價碼自然比豬廠要更豐厚。
    獨家三年一個億。
    看著這兩份頗有“誠意”的合同。
    曹思韻是麵帶遺憾的看著兩人說道：“抱歉！我想我們合作的基礎就是陸總昨天在直播間說過的，如果這個基礎不能達成共識，我想我們合作的機會可能非常渺茫！”
    話音落下。
    曹思韻將合同合攏分別推送到兩人麵前。
    國外是在推特治國。
    陸一鳴是直播傳達公司運營策略。
    隻能說某種意義上陸一鳴和那人是一類人。
    兩人對於曹思韻這麽果斷的拒絕是有提前預料的。
    但也沒想到這麽幹脆就是了。
    合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談成的事情。
    兩人隨後是和曹思韻展開了拉鋸戰。
    杜軍成代表的鵝廠需求的是國內吃雞類手遊獨家授權。
    廖利飛代表的豬場，對於是不是獨家並不是很在意，他們當前這款遊戲的運營方向的核心其實是在海外市場。
    直到陸一鳴返回星城後過去幾天。
    幾人也沒談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鵝廠想要獨家。
    曹思韻開價是收入的百分之十。
    百分之五都不想接受何況是百分之十。
    這自然是有得談的。
    至於廖利飛倒是不介意這百分之五的分成，但要求是他可以在海外市場也使用諦聽。
    一時間三方的合作進度是僵持不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兩人由於在星城待了幾天，是被媒體給扒了出來。
    星城作為一個二線城市，能讓兩人一同過來自然不可能是旅遊，而諦聽的公司剛好在星城。
    八號這天上午。
    網上開始流傳和平精英和荒野行動正在與諦聽商談合作的消息。
    這兩款手遊的熱度本就不低。
    再加上關鍵詞有陸一鳴。
    話題性是非常高。
    當天下午陸一鳴開播。
    彈幕上全是在詢問這個問題，對此陸一鳴開播前也是詢問過兩人，此時是當即點頭笑道：“沒錯！確實正在進行當中！”
    聽到陸一鳴承認。
    水友們紛紛眼睛一亮。
    作為陸一鳴的粉絲。
    對於諦聽是在網上吹得頗為圓潤了，但由於一直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被部分網友戲稱隻能針對csgo，並不能在其他遊戲上起到相同的效果。
    當然。
    這話是網友說的還是友商說的有待考究。
    但確實是沒辦法證明也是事實。
    此時兩家大廠手遊找上門。
    這意味著諦聽是被市場認可的。
    可算是讓他們揚眉吐氣一番。
    很快。
    彈幕上開始有人詢問當前已經談到哪一步了。
    聞聲陸一鳴是聳肩道：“剛到坦率交流，充分交換了意見這一步吧！我們持保留態度！”
    這話直播間能聽懂的人不是很多。
    畢竟這需要結合一下當天的一條熱搜。
    熱搜內容是外交黑話。
    其中坦率交流的意思就是分歧很大無法溝通。
    至於交換了意見就是會談各談各的沒有談妥。
    至於我們持保留態度則是談的並不順利但他的立場不變。
    很快。
    陸一鳴這句話被懂梗的水友在彈幕上翻譯出來。
    水友們是樂得不行。
    談不談得成對於陸一鳴的水友來說並不在意，他們隻要知道有人願意用諦聽就行了，不像之前隻有他們在單方麵的吹，其他遊戲的玩家是不以為然。
    與此同時。
    曹思韻正與杜軍成進行他們雙方第十三次親切友好的交談。
    這幾天下來他們平均一天要談兩到三次。
    高頻率的談判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進展。
    至少曹思韻表明了陸一鳴的態度不可逆這點。
    此時。
    杜軍成是已經和上級溝通過了。
    拿出了他們最後的方案。
    “百分之五沒有問題！但我們要求國內吃雞類手遊的獨家授權，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
    這年頭掌握核心技術才是關鍵。
    諦聽不是沒人想過複刻。
    但從這麽長時期都沒任何聲音出現，和上級能安排他過來談合作來看，多半是已經全部失敗了。
    如果廖利飛沒有過來。
    他還可以繼續和曹思韻耗下去。
    但正是因為他來了，這次合作的必要性是上升到了不得不合作的地步。
    可以說一旦荒野行動和諦聽達成獨家授權。
    那麽接下來很有可能他們要麵臨荒野行動對他們的降為打擊了。
    聞聲曹思韻搖了搖頭並說道：“很高興貴方的讓步！不過百分之五不足以支撐貴方的要求，”
    吃雞這種競技性和娛樂性均拉滿的遊戲。
    一旦能擁有一個純綠色的環境。
    所能爆發的潛力絕對是非同尋常的。
    csgo由於競技性強，受眾本來就非常小，因此當前還處在發展新玩家階段。
    但吃雞類型遊戲是有天然的玩家受眾群體的。
    可以說隨隨便便就能拉起百萬日活躍。
    僅僅是付出百分之五的代價就想授權獨家，隻能說這多多少少有點天真了。
    像荒野行動想要海外授權。
    並沒索要獨家。
    曹思韻也是開出了百分之十的價碼。
    底線是談到百分之六。
    當前對方的已經抬到了百分之六。
    曹思韻原本想試一試還能不能再往上抬一抬。
    不過現在她突然不想抬了。
    畢竟對方的底線好像就是百分之六。
    此時曹思韻說道：“杜總！獨家應該大概率不可能了，我已經和廖總達成了初步意見的統一。”
    這話就比較微妙了。
    大概率不可能還是有可能。
    初步意見統一不代表後續也能統一。
    這意味著杜軍成需要馬上給出新的回應。
    否則一旦和荒野行動達成合作，他們將徹底陷入被動。
    聞聲杜軍成很想大喊這不可能。
    畢竟沒理由豬場會接受這麽苛刻的條件。
    不是他們小氣。
    而是這遊戲的營收他們有做過預估的。
    未來幾年至少能帶來十數億刀的收入不是問題。
    然而讓這麽一個軟件分走幾個億。
    這怎麽可能會答應。
    當天晚上。
    陸一鳴結束直播後曹思韻的電話打了進來。
    “陸總！廖總那邊答應了我們提出的條件！至於杜總那邊估計也能在明天給出答複。”
    語氣頗有點喜悅。
    不過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荒野行動百分之六的收入。
    多的不少一年上億絕對是有的。
    這可比兩人之前帶來的報價要高得多了。
    至於杜總。
    相信他現在應該已經得知他們雙方合作意向已經達成。
    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與此同時。
    收到消息的杜軍成撥通了上級的電話。
    雖然現在不是工作時間。
    但像他們這個層次管理者，基本上也沒有所謂的私人時間了。
    “廖利飛已經和對方談成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在大公司的好處是資源多。
    缺點就是流程頗為繁瑣。
    如果這事他能全權主導，根本不會陷入這種被動的情況。
    他在鵝廠體係中僅僅是三級s族。
    此時他電話那頭是五級s族。
    聞聲對方是立馬回道：“回來吧！代價太高了！”
    每年高達上億的支出。
    這部分完全可以用來承擔人工審核成本了。
    外包出去的話。
    一個百人團隊負責這個項目。
    一年下來撐死兩千萬頂天。
    之所以讓杜軍成過來談合作。
    主要是向陸一鳴這個“投資圈的新秀”投出善意的橄欖枝而已。
    這句話是讓杜軍成這幾天的努力付之東流。
    但他們之間的等級之差。
    讓他隻能無條件的服從。
    曹思韻並沒算到鵝廠會這麽幹脆的放棄，畢竟談的這幾天下來，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對於諦聽的迫切。
    當晚得知杜軍成將在明天返程後。
    曹思韻再次和陸一鳴打來了電話告知了這個事情。
    沒有多想。
    陸一鳴直接說道：“可能是大廠的驕傲吧？鵝廠的核心目的可能是獨家！不過我很好奇他們打算怎麽跟有諦聽的荒野行動競爭。”
    不止是陸一鳴好奇。
    第二天一早得知杜軍成放棄諦聽後。
    來進行簽約的廖利飛也是愣了一下。
    中午。
    雙方達成合作意向的消息證實在網上官宣。
    並宣布受諦聽保護的荒野行動將盡快上線。
    這是引起了吃雞玩家圈的軒然大波。
    吃雞類型遊戲玩法大差不差。
    但一個綠色的平台對於普通玩家來說吸引力可就不一般了。
    也是在他們官宣的半個小時後。
    和平精英也公布了他們加大對外掛的人工審核的打擊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