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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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打我?”
    街頭霸王撫摸著臉上的血跡,轉身怒視著雪無痕道:“你小子居然敢打我?”
    雪無痕淡淡地道:“又不是第一次打你了,剛才不是踢得你滿地滾嗎?還有什麽不敢的?
    哼,殺你這樣的人如殺豬屠狗,還怕弄髒了我的手呢!”
    “哎呀,你這樣就是說我豬狗不如了?好大的口氣!”
    街頭霸王氣得臉都綠了,想他自稱街頭霸王,一向橫行無忌,欺男霸女,沒人敢招惹他,沒想到今天碰到個硬茬子,被一個外鄉人又踢又打,說他豬狗不如,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下得了台?
    於是,掄起青龍偃月刀,左一刀右一刀,惡狠狠地向雪無痕殺去。
    雖然毫無章法,但不可否認,還是有些力氣的,數百斤重的大刀,居然被他舞得風聲呼嘯,鋒芒四溢,不愧為橫行一方的街頭霸王。
    雖然街頭霸王揮刀狂砍,氣焰囂張,但是雪無痕卻泰然自若,渾不把街頭霸王當一回事。
    隻見他手持藤條,在刀影縱橫交錯中飄然而入,一鞭一鞭抽打過去,看似平淡無奇,沒有什麽武功招式,就好似父母鞭打頑皮的兒子一樣。
    但是,就是這麽簡單的打法,任街頭霸王如何躲避,都避不開,每一次出手,柔韌的藤條都結結實實地抽打在街頭霸王的身上臉上。
    每一藤條落下,街頭霸王的身上便多了一條血痕,疼得他呲牙咧嘴,哇哇怪叫,惹得圍觀者們掩口而笑。
    雪無痕一邊揮鞭抽打街頭霸王,一邊冷哼道:“剛才還大言不慚,說自己是英雄呢!哼,似你這樣的地痞流氓,這樣的窩囊廢,也配稱英雄二字?我看是狗熊吧?!”
    看著不可一世的街頭霸王,被雪無痕如此羞辱痛打,人人歡暢,真是大快人心。
    平日裏那些老百姓沒少受街頭霸王的氣,很多人都被這夥地痞流氓欺負過,今天有人來收拾懲戒他們,自然是人人歡喜。
    在雨點般的藤條抽打下,不多一會,便將個窮凶極惡的街頭霸王,打得衣衫襤褸,渾身傷痕,血跡斑斑。
    與此同時,琴兒也手持藤條,向另外幾個地痞流氓打去,把他們打得翻翻滾滾,跌跌撞撞,滿地找牙,惹得人們哈哈大笑,隻覺痛快之極,惡人就應該這樣對付他們。
    看看將這夥地痞流氓教訓得差不多了,雪無痕伸手一探,將青龍偃月刀從街頭霸王手裏奪了過來,喝道:“青龍偃月刀這樣的神兵利器,豈是你這個痞子能夠擁有的?
    快滾,否則殺無赦!”
    舉手一揮,一道巨大的青龍偃月刀芒狂斬而下,轟隆隆一聲,刹時火花飛濺,土浪翻卷,居然將直直的街麵斬出一道百丈長的鴻溝來,嚇得街頭霸王幾人魂飛魄散,急忙抱頭鼠竄而去,原先的威風蕩然無存。
    看著那些地痞流氓狼奔豕突逃跑的狼狽樣子,圍觀眾人盡皆拍手稱快,為雪無痕的神勇表現轟然叫好。
    就在這時,在鴻溝的盡頭處,風風火火地奔來一個人,那人豹頭環眼,一臉虯髯,異常的威猛,正是張飛德。
    張飛德一邊撒開雙腿,屁顛屁顛地奔騰過來,一邊哇哇叫道:“哎呀,無痕兄弟,我起來不見了二哥,也找不到你們,以為你們都走了呢,害得我心慌意亂的,一頓好找!
    嘿,幸虧剛才我看見青龍偃月刀的刀芒衝天而起,料想到你們在這裏,這才找到你們!”
    可是,左看右看,都不見須髯飄飄的關文長,於是問道:“咦?我二哥呢?怎麽不見他?”
    雪無痕與琴兒含笑不語,喬裝成女人的關文長擔心被他認出來,當場出洋相,便往人群裏躲去。
    但他的個子太過高大威猛了,比旁人高出一個頭,這樣如何躲藏得了?
    張飛德也看出異樣來,睜大一雙虎目猛地瞅著青紗罩麵的關文長,喃喃自語道:“咦惹,你這人怎麽不男不女、不倫不類的?而且還蒙著麵?
    不過,卻有些似我二哥哇?這是怎麽回事呢?”
    伸手一探,將那塊青紗抓下來,立時現出一張紅彤彤的臉,關文長羞得無地自容,張飛德卻哇哇大叫道:“哎呀,你果真是二哥哇!
    二哥,你怎麽打扮成這樣子?你……你在演戲嗎?”
    周圍的人見了,不覺轟然大笑,想不到這個蒙麵人,居然是男扮女裝的,怪不得看起來不倫不類、不男不女的。
    但是笑得一會,又對關文長肅然起敬起來。因為關文長太像關公關羽了,關公的形象深入人心,人們看著關文長,自然而然地生出敬仰之意。
    其實,雖然雪無痕與琴兒早就知道關文長男扮女裝,但是知道他這樣必有苦衷,是以也不說破,便是想給關文長保全顏麵。
    沒想到張飛德一來,便扯下關文長臉上的青紗來。
    這下倒好,連遮羞布也沒有了,以真麵目示人的關文長,因為穿著女人的衣服,而又長須飄飄,更加顯得不倫不類,引得人們忍俊不禁,哄堂大笑,氣得關文長便想跳腳罵娘,打張飛德幾個耳光,巴不得鑽到地縫裏去躲起來。
    但是,青龍偃月刀斬出的那條鴻溝還不夠深,又是上寬下窄,藏不得人。
    況且,那幾幅刺繡還擺在地上呢,那是心血的結晶,怎能丟棄?於是便彎腰撿起來。
    張飛德一見,不覺問道:“二哥,這些東西你從哪裏弄來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關文長不想讓大家知道他會刺繡,於是顧左右而言他,吱唔道:“呀,這個……三弟,你……怎麽來了?”
    張飛德偏不識趣,仍是揪著不放,追問道:“二哥,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是怎麽得到這些東西的?”
    關文長被逼得沒辦法,隻好怯生生地道:“那幾幅圖畫,是我昨晚……繡的……”
    聲音細小,有若蚊鳴,幾不可聞。但是聽在張飛德耳中,卻是仿若晴天霹靂,隻見他啊的蹦了起來,呱呱大叫道:
    “什麽?二哥,這是你繡的?昨晚我沒見你繡哇?你什麽時候學會刺繡?以前怎麽沒見你繡花什麽的?你……你怎麽想到繡花來賣呢?”
    “呀?……三弟,你問得太猛了吧?!”
    在張飛德一連串追問下,關文長激泠泠一顫,囁嚅道:“我見……你們個個都有一身本事,都去街頭賣藝掙錢,而我卻白吃白喝你們的。
    況且你們又是為了給我買刀,才變成窮光蛋,我……心中覺得過意不去,所以昨天去買了布料針線……”
    望了望張飛德,又道:“昨晚見你呼呼大睡,睡得象死豬一樣,便拿出針線布料來,繡了幾幅畫,想拿出來賣了掙些錢,來減輕你們的壓力,沒想到卻遇到街頭霸王這一夥惡人,幸虧無痕兄弟與琴兒來了……”
    聽關文長說張飛德睡得象死豬,雪無痕與琴兒相視一笑,不覺莞爾。
    張飛德聽了,卻不敢置信地望著關文長,嚷嚷道:“二哥,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會繡花?
    其實,我們可以養活你的,不需要你幹這種女子的活嘛!”
    關文長聽了,見眾人都一臉訝異地望著他,更是羞得無地自容,腦袋低垂,快要伸到褲襠裏去了。
    見他如此羞答答的,不成樣子,雪無痕看不下去了,便道:“關文長,你不偷不搶,堂堂正正做人,怕什麽?
    俗話說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既然你想自食其力,那你就飛針走線,大膽地亮一下你的絕技唄!”
    這時,一個青衣女子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對關文長道:“關大哥,我便要嫁人了,但是還沒有嫁衣裳,你就為我做一套紅色的嫁衣吧?我給你五兩銀子,可以嗎?”
    “呀?這個……為她人作嫁衣裳?”
    關文長稍一猶豫,心想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刺繡的事情了,己經瞞不住,就似雪無痕說的那樣,幹脆大方地亮出我的本事來,於是一抬頭,昂首挺胸地對那女子道:“好,我……我豁出去了,為你作嫁衣裳!”
    看他的樣子,便似臨上刑場前,慷慨赴義的壯士一樣,引得人們哄堂大笑,關文長這才覺察出自己的動作過於奈張了些,不禁麵紅耳赤。
    不過,他本來就是紅臉大漢,別人也看不出來他的臉色變化。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關文長一把扯下身上女子的服飾,露出本人真身,堂堂一表人才立時呈現出來,引得眾人嘖嘖稱讚。
    隨即在乾坤戒上一抹,取出剪刀尺子針線布料等物件,繞著那個青衣女子轉了一圈,目測好了大概尺寸後,便即拿起一塊紅色布料裁剪起來。
    關文長將布料東一塊西一塊剪好後,便拿起針線開始飛針走線了。
    但見他十指穿梭往來,靈動飛揚,交疊出重重指影,宛若樹影婆娑一般。
    平淡無奇的針線在關文長指尖的牽引下,竟似有無窮的魔力,牢牢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而那些零零散散的布料,則迅速被針線串連起來,一件紅色嫁衣的雛形漸漸呈現出來。
    看著關文長那靈動飛揚的指法,那匪夷所思飛針走線的功夫,直把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張口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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