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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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快起床了,早上請安又要來不及了。”一個柔美的女子聲音在天賜耳邊焦急地喊著。
    天賜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依舊沉沉地睡著。陽光穿過窗格,照在天賜的臉上,在陽光的照映之下,天賜的臉頰顯得格外俊朗,他睫毛長長,鼻尖上翹,俊美中帶著幾分剛毅。
    再看這女子一身羅紗綠衣,約莫有十七八歲模樣,侍女裝束,身段婀娜,皮膚白皙,眼眸清澈,苗條的身段即便在綠紗的遮掩之下依舊能夠突顯而出。
    “哎呀,活祖宗,趕緊起來,你再遲到,我們就要被罰到洗衣房去了,你可憐可憐我們吧,爺。”一位黃衣女子走到天賜床邊,用力地推了推天賜的身子。
    隻見這黃衣女子,身形有些豐滿但是並不胖,豐的不多不少,滿的恰到好處,圓形臉蛋,皮膚紅潤,睫毛長長,兩顆明眸撲朔撲朔地閃動,嘴巴小巧、年紀與綠意女子相當。
    與綠衣女子相比,二人真是同樣的美麗不同的風姿,環肥燕瘦各得其美。
    天賜睡得正沉,忽覺得有人將自己用力推了幾下,心知是碧煙和橙瑤在喊自己起床了。
    原來這綠衣女子名為碧煙,黃衣女子名為橙瑤,是天賜的兩名貼身侍女,平日裏由他們照顧天賜的生活起居。
    天賜聽到橙瑤的話,想起上次因自己晚起誤事差點連累了她們。當時要不是自己極力向母後求情,將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並許諾以後絕不會再睡懶覺,恐怕這兩位姐姐現在已經在洗衣房賣苦力了。
    想到這兒,他一個魚躍便從床上跳了起來。
    “昨夜我二人打水回來,見你躺在床上已然穿著衣服睡著了,就給你把衣服脫了。”碧煙道。
    “睡的跟死豬一樣,搬也搬不動,給你脫衣服可把我們姐妹累慘了”橙瑤道。
    “那我那件衣服呢?”天賜問道。
    “還想那件衣服,你那件衣服破的和乞丐服一樣,我早給你扔了。你穿這件新的吧。”橙瑤拿出一件新衣服。
    “和那件一樣,這件也是我們親手給你做的”碧煙道。
    說話間碧煙和橙瑤為天賜更換了衣服、伺候了洗漱,準備了飯食。
    天賜拉著她們兩人同桌,一起用了早飯。
    按理來說侍女是不能和主子同桌用飯的,但平日裏天賜對下人卻是極好的,特別是對碧煙橙瑤這兩位貼身侍女。
    這兩位姐姐在天賜十二歲時就被派來服侍天賜,朝夕相處已四年有餘,她們對天賜照顧的無微不至,雖然她們是天賜的丫鬟,但在天賜心裏早已把她們當成了親人一樣。
    碧煙和橙瑤對天賜也不像普通傭人那樣唯唯諾諾,平時言語行動也比平常侍從隨意親近了許多。
    一切準備停當,禪璣也剛好來到天賜寢宮。
    “碧煙橙瑤你們先下去吧,我和三哥有事要商量”天賜道。
    “王子這是把我們當成外人了,好好好,碧煙我們走”橙瑤道。
    “走吧,橙瑤,也許他們真的有重要的事”碧煙拉了拉橙瑤的袖子道。
    “哎。。。”橙瑤歎了口氣,顯得有些失落。
    橙瑤雖然是奴婢,但她也把天賜當成親人一樣,之所以這樣也不是因為恃寵而驕,隻是心中有些難過,以為天賜終究把她們當成了人下之人。
    “好姐姐,你們就下去吧,我真是為你們好。下次請你們吃蜜果,給你們賠罪,好不好。”天賜兩隻手分別抓著碧煙和橙瑤的手道。
    “當真是為我們好麽”橙瑤嘴角慢慢揚起了微笑。
    “一言為定哦,不許反悔。”碧煙道。
    “這是自然,我啥時候騙過你們,你們不信,我們來拉鉤。”天賜道。
    說著天賜伸出兩隻手的小指分別與碧煙和橙瑤拉鉤。
    “蜜果,是一大桶哦,別忘記了”隻見碧煙和橙瑤出門後,又折回來,推開門探頭說道。
    “好好好,我一定記在荷包裏”天賜道。
    原來天賜人雖聰明,可就是心思總是大大咧咧的,不記事,為此他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帝君的責備。
    為了幫他,碧煙和橙瑤給他做了一個特製的荷包,荷包裏用及薄的紗做了許多夾層,每一個夾層可以放一個紙條。這個荷包除了睡覺,其餘時間天賜都帶在身上,每當有重要的事,天賜總要寫一個紙條放在荷包裏,完成一件事,他就將這張紙條抽出扔掉。
    等到確認碧煙和橙瑤走了之後,天賜和禪璣才敢打開櫃子查看小獸,看到小獸呼吸勻稱正在酣睡後,便放了一些肉食在籠內,輕輕地關好了櫃門。
    二人同步並肩去給父王母後請了安,然後一起去看望受傷的暮城哥哥,他們急切地要把捉到小獸的事情,說給哥哥聽。
    “啊,你們把它帶回了王宮?”暮城有些吃驚的看著天賜和禪璣,臉上顯現出驚懼之色。
    “是啊。二哥,你肯定想不到,我們把它藏到了哪裏?”不等暮城繼續說話,天賜得意的道。
    “咳,咳,藏到哪裏了?”暮城斜趴在床上,咳嗽著。他越聽越心驚,急切的問道。
    “你猜猜看?”天賜繼續賣著關子。
    “就你這一貫作風,我那裏猜得到,你們快告訴我啊,你們要急死我啊。禪璣,你向來不說謊,你來說。”暮城看著禪璣,要他說。
    “額,二哥,天賜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寢室裏。”禪璣抓抓頭,看看天賜又看看暮城慢悠悠的說道。
    “啊?啊。。。。。。”暮城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由於他動作幅度太大,牽動了傷口,疼的他直冒冷汗。
    這前一個“啊”還是驚懼,後一個“啊”已經是鑽心疼痛後的不自覺的呼喊了。
    “二哥,二哥。。。”天賜和禪璣同時喊道。
    “沒事。。。我沒事。。。”暮城稍緩了一下,順了一口氣道。
    “你們。。。你們。。。闖禍了。”暮城繼續說道。
    “為什麽?”禪璣問道,天賜也急切的看著二哥,不知道是什麽禍。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伏龍山的鳥獸絕非凡品,你們帶回來的那一隻,顯然是一隻凶獸,你們居然還敢把它帶進王宮,還藏匿在寢宮,這不是養虎為患麽。”暮城道。
    “你們立刻去將那怪物扔到玄明殿太極爐內,煉了它。此事一定要做的秘密,萬不可讓父王母後知道”暮城越說越嚴肅。
    “嗤嗤”天賜和禪璣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麽,還有心情笑。”暮城不明所以,隻覺得這兩個弟弟實在太不知輕重了。
    “不是,二哥,你聽我說,你要是見了那小東西的模樣就絕對不會說剛才的話了。”禪璣笑著向暮城道。
    “是啊,它的模樣甚是可愛,絕對是人畜無害的。”天賜也跟著道。
    “凡事不能隻看表象,外表越是好看的東西往往越可怕。”暮城還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不會的,自從它吸了四弟的血後,它似乎對四弟已經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情,變得非常溫順了。”禪璣道。
    “是啊,是啊,二哥,你沒看到,他還用頭蹭我的手呢。”天賜興奮地道。
    “你說什麽,吸血,絕對不可以。你們若一意孤行,那我立刻將這件事稟報父王。”暮城正色道。
    “不要啊,二哥,我們會小心的,我保證,一旦它有什麽異常,我們一定會及時處理的,保證不惹出亂子。求你不要將此事告訴父王。”天賜這下急了。
    “是啊,我和四弟一定會非常小心觀察的,再說我們把他關在百禽國進貢來的黑鐵獸籠裏,那籠子金剛不壞,絕對沒問題的。”禪璣也道。
    暮城皺著眉頭。。。看看天賜,又看看禪璣。
    良久。
    “好吧,但是有一點,以後關於它的事你們一定要及時一五一十地告知我。”暮城說完,搖了搖頭。
    看到兩個弟弟爬在自己床頭,一個拉著自己的手,一個使勁地哀求,天賜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暮城隻能暫且答應了他們,料想一個小小野怪也跑不出黑鐵獸籠,也就稍微放寬了心。
    “二哥最好。。。。。。”天賜和禪璣激動地撲向暮城的床上。
    “啊。。。”暮城又是一聲大喊。
    原來天賜和禪璣撲到了暮城的傷口,他疼的忍不住喊出聲來。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天賜和禪璣道。
    “沒事,。。。額。。。你們去玩吧,我想靜靜”暮城皺緊了眉頭道。
    天禪二人急著去看小獸,便慌慌張張地別了暮城,向天賜寢宮奔去,他們一路上說說笑笑,推推搡搡,當真是:天真爛漫少年氣,意氣風發好時光。
    二人笑語漸遠,留下暮城忍著疼痛趴在床上,臉上掛著一抹深深的陰雲。自從這次受了傷以後,這朵雲掛在了他的臉上,也漫漫地長在了他的心裏。
    天賜將小獸從籠中抱出。發現早上出門時給它留的食物,卻依然是原封未動。
    小獸愣頭愣腦地耷拉著腦袋,他們將它放到桌上,天賜用手推了幾下,隻見它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頭也不抬眼也不睜。二人看到小獸這般狀態頓覺情況不妙。
    “它怎麽了,是不是傷的太重,是不是活不了了”天賜道。
    “它要死了”禪璣道。
    “怎麽可能,怎麽辦啊?三哥”天賜道
    “不會的,難道真的有緣無分了嗎”天賜輕輕撫摸著小家夥圓圓的腦袋,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滾。
    就在二人心焦悲痛之時,小獸突然慢慢的抬起頭來,隻見它眼也不睜,隻是一個勁的把嘴往天賜手掌邊蹭。
    這下天賜和禪璣心中一驚,他們兩個轉頭互相望望,二人同時心領神會,立馬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未等禪璣開口,隻見天賜“倉朗”一聲抽出腰間匕首。禪璣伸手要去攔天賜,可天賜動作太快,阻攔依然不及。
    手起刀落,“刺啦”一下,天賜的手掌上拉出一道血口,鮮血啾啾的往外流出,聞到血腥味的小獸立刻將嘴貼上了天賜的手掌,吮吸起來。
    “四弟,你痛不痛。”禪璣擔心地道。
    “不。。。不痛。。。。才怪”天賜忍著疼痛,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不多時,這小獸吸了個腹飽肚圓,便隻是一個勁的用頭磨蹭天賜的手臂,一邊不停的舔著天賜的傷口。說也奇怪,這小怪物似乎有一種神奇的能力,隻見它舔過的傷口處不一會兒便不再流血。天賜同時感覺傷口癢癢的,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疼痛,已然是快要愈合的跡象。
    “哎,傷口這麽快就好了,三哥,你看。”天賜驚奇地將傷口湊到禪璣眼前給他看。
    “啊,怎麽會。”禪璣也是非常吃驚。
    “四弟,你感覺怎樣,你失血太多了”禪璣道。
    “無妨無妨,就感覺有些頭暈”天賜笑著說。
    “傻瓜,你失血那麽多,當然暈了,以後做事可不敢再如此魯莽了”禪璣道。
    待他們再回頭看小獸時,它已經美滋滋、福滿滿地睡著了。隻見它呼吸均勻,懶懶洋洋,甚是安逸。
    “三哥,咱們給他取個名字吧。”天賜道。
    “好啊,好啊,由你來取吧,他喝了你的血就是你的孩子了。”禪璣煞有介事地說道。
    “嗯,我看他全身烏黑,就叫它墨。。。。墨。。。墨玄,你看怎樣?”天賜道。
    “好啊,不過這個名字太正式,不太親切,不如當做它的大名,你再給它取個小名吧”禪璣道。
    “小名。。。‘小玄子’,好記又順口,你覺得怎麽樣?”天賜顯得異常高興。
    “這個名字好,小玄子、小玄子。。。”禪璣用這新起的名字呼喚著小獸。可小獸眼也不抬一下,甚至打起了呼嚕。
    就在這時,隻聽見“嘎吱”一聲,碧煙和橙瑤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