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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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賜,還不將那小怪物交給道長。”帝君道。
    “不,父王,小玄子是我的,為何要交給別人。”天賜道。
    “混賬東西,真是無法無天了,為了這麽個小畜生居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來人。。。來人。。。,將這逆子押入大牢,將那怪物就地處決。”帝君勃然大怒。
    “父王,求您讓它留在我身邊吧。”天賜看一看小玄子,苦苦地哀求帝君。
    “四弟,你快交出來吧,不要惹父王生氣了。”看到情形不對的禪璣勸天賜道。
    “不,父王,你要殺小玄子,就把我也殺了吧。”天賜道。
    “你,額,啊”帝君氣的站立不穩,口中一陣泛甜,險些向後摔倒,多虧一旁的老福迷上來將他扶住,他一下便坐在了地上。
    當時,帝君隻覺得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心中浮現出萬千思緒:
    “十六年前,就在你出生的當夜,天顯異像,占卜師說你是天賜之子,所以我給你起名叫天賜,我希望你是上天賜給我的,來保佑我帝國永昌的天選之子。
    你從小聰明伶俐,天賦異稟,與我兒時有諸多相像,所以在我心裏,我也早就把你當成了繼承帝位的最佳人選。
    我和你母後對你更是偏愛有加,處處寵你、縱你。往日裏你頑劣成性倒也罷了,可今日你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野獸拿自己的命來威脅我。。。現如今看來,當真是把你嬌慣壞了。”
    “帝君醒來。”帝君隻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呼喚自己,這聲音好像是山穀中的回聲一樣悅耳動聽。
    原來帝君氣血衝頭,加之近日間身上戰時留下的傷病複發,一時間支撐不住,竟然昏了過去。雖然帝君心裏明醒,但人彷佛在夢中一般。
    眾人大驚,天機見況用手指在帝君的頭頂穴位按壓數次,然後以真氣從頭頂承靈穴灌入,輕喝一聲。
    帝君隱隱約約中聽到有人呼喊自己,便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秀道士的臉,這張臉旁是兩張自己親愛的兒子的小臉,天賜和禪璣二人正流著眼淚關切地望著自己。
    一看到兩個兒子眼中晶瑩的淚水,加之之前他情緒已爆發到極致,此時帝君情緒反而平靜了許多,心中的怒火也已消散了大半,隻覺得身心異常地疲憊。
    “帝君息怒,有一事我需講於帝君知曉,帝君若知此情由,也就不必為此事惱火了。”天機拱手道。
    “請講。”帝君緩過神來,慢慢道。
    “神馳類乃是天地間的靈獸,它一旦認主,無論這個人是好是壞,是貧是貴,它都會一生隻認此一人,直到主人形神俱滅之日,它亦會自行了斷自己的生命以報主人之恩。
    所以,若要馴化它,貧道雖有諸多手段,卻也無能為力,我隻有將巡化之法傳授給四王子,再由他親自來巡化方可”天機道。
    “噢。。。竟有這等事。”帝君略感吃驚。
    “貧道絕不敢有半點欺瞞,神馳離開主人就會凶性爆露,到那時無人能管束於它,它的凶性一旦爆發,將不可收拾。依我看這小東西已認定小王子做了主人,他若離了小王子,必定會生出不必要的禍端,還是讓它伴隨小王子左右吧,請帝君三思。”天機道。
    “哼,小小異獸,又有何懼。”帝君道。
    帝君心裏本來就不是懼怕這個小獸,他惱的是天賜不爭氣、任性妄為,這樣的孩兒往後如何承得起自己打下的大好江山。
    “賜兒,你不聽管教,胡作非為,今日幸得道長為你求情,不然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你回去後要約束自己,管好那小獸,要是再闖出什麽禍端,到時後定當兩罪並罰,決不輕饒。”帝君對天賜斥責道。
    “你回去之後需將那摩柯禪師留下的《靜心經》抄錄十遍,明日拿給我看,隻希望你能從中領悟出靜心佛法的奧義,改一改你的性子,再不要每日瘋瘋癲癲,到處惹禍了。”帝君語重心長地道。
    話說經過此事,眾人都沒有了遊玩的興致,帝君身體不適,起駕回宮去了,其他各人也都各自回去了。
    天賜寢宮裏。
    “三哥”天賜巴巴地看著禪璣道。
    “咦。。。。。。幹嘛?”禪璣看到天賜的表情,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別想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但父王是為你好,你這性子是應該改一改了,你老是這樣到處闖禍,日後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禪璣勸解天賜道。
    “三哥,你最好了,就幫我這一次,下一次我幫你抄,你覺得好不好?”天賜湊到禪璣跟前皮笑肉不笑地道。
    站在一旁的碧煙和橙瑤看到天賜這樣死皮賴臉的樣子,都是一個勁地搖頭歎氣。
    “我覺得。。。不。。好。”禪機坐在凳子上,撫摸著盤在桌子上睡覺的小玄子,這‘不好’兩個字拉的老長老長。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摩柯禪師留下的經文是世間罕見的深奧佛學,你多讀讀它,對你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讀呢。”禪璣問道。
    “不是我不願意讀,實在是我一看到那些經文裏的字,他們便像蝌蚪一樣在我的腦海裏遊過來,又遊過去,然後我的兩隻眼皮就開始打架了。哎,隻能說是我與這高深佛法無緣了”天賜說完,若有其事地歎了口氣。
    “你這就是狡辯,為什麽我每次看經文都能從中得到新的啟發呢,你根本就是不願意看,強詞奪理而已。”禪璣道。
    “這就是了,要不當年為什麽摩柯禪師給你親自取名呢。你是有緣人,我是無緣人。”天賜道。
    “四弟,從小到大,我看的明白,父王對你寄托了重望,你為什麽老是不懂父王的心思呢。”禪璣道。
    “算了,你不幫我就不幫我吧,還這麽多說辭。哼。”天賜叉著手背過身子,不再理禪璣。
    “哎。。。真是服了你了,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和我一起抄寫經文,你我各抄一半。”禪璣對痞子一樣的天賜無可奈何,隻好答應。
    天賜轉過身來,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三哥最好了,我一定陪你一起抄寫。”
    閃閃爍爍的燭光下,兩位俊美的少年正附在一張幾上抄寫著經文,一旁的小玄子盤睡著已憨憨入夢,一切是如此地安逸美好。
    不多時,天賜忽地一下將腦袋往硯台裏紮去,“咣”地一聲便裝撞在硯台上,墨水漸滿了他的額頭。
    “哎吆”天賜疼地直摸自己的額頭,這一下可好,濺在額頭上得墨汁被他抹了個勻,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黑頭黑臉的黑腦殼。
    天賜慢慢抬起頭,直見禪璣右手拿著毛筆,僵在那裏,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麵無表情。
    “哈哈哈哈”天賜捂著肚子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大笑不止。
    原來他這一下將硯台打翻,墨水不偏不倚地濺到了禪璣的鼻子上,禪璣拿著筆僵住不動,樣子像極了一頭呆呆的狗熊。
    “你。。。我不幫你抄了。”禪璣怒道。
    “好好好,哈哈哈哈,不笑了不笑了”天賜依舊捂著肚子。
    橙瑤和碧煙打來清水,他們各自洗過了臉,便又開始抄寫經文。
    禪璣這邊一會兒動筆抄寫,一會兒又停下來仔細琢磨經文的意思。
    再看天賜這邊卻是另一幅情景,隻見他不斷地頭如搗蒜,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了,就附在桌上睡了起來。嘴裏嘟囔道:“三哥,我稍微睡一下就好。”
    禪璣看著天賜已然是見了周公了,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哎。。。。。。”
    他將天賜抄寫的經文拿了過來看了一眼,隻見一張紙上如鬼畫符一樣寥寥草草地寫了數十個字,沒有人認得他到底寫的是什麽。
    “哎。。。。。。”禪璣又不止地搖頭。
    禪璣也不再管天賜,隻是獨自一人繼續專心地研讀抄寫《靜心經》。
    次日天賜拿著抄好的經文向帝君交了差,帝君問其對經文有何領悟,天賜按照禪璣告訴他的,原原本本的向帝君轉述了一遍,帝君點頭表示欣慰。
    “你們二人速去玄明殿一趟,我已和天師商定,請他收你二人為徒。可有一件你們要明白,你們能否有緣入得他的門中,需得看你們能不能通過無量派的考驗,去吧。”帝君道。
    “孩兒遵命!”天賜和禪璣顯得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