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傑滿眼好奇，畢竟此前在全知之眼的視角下，完全沒注意到過界砂的存在。
    倒不是任傑觀察的不夠仔細，主要是全知之眼時間有限，而任傑想要看的太多了，根本沒機會注意到如此微觀的東西。
    本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界源禁海了，可真正抵達萬世無疆時，才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於表麵的體係之下，甚至還隱藏著自己不知道的核心機製麽？
    隻見空琉繼續道：“我自於無序中永墮後，一切都交由本能行事了，但收集純淨能量，尋找界砂，仍舊是最優先的本能之一。”
    “如有野生的界砂碰到，那便再好不過，但實際上野生界砂極難遇到，唯有在世界死亡之後不久，界砂凝結後，還沒被虛無吞噬，這段短暫的窗口期中，才有撿到的可能。”
    “但這種幾率太小了，迷途者們一般都會通過主動崩壞世界，來獲取界砂，但這種界砂，記錄的東西很短，也遠遠未曾成熟，並沒有自然死亡，破滅的世界所產出的界砂效果來的強。”
    “然而在無序入侵的大環境下，自然死亡的世界實在太過稀少了，我記憶中也就僅僅遇到兩次而已。”
    任傑則是拄著下巴，一臉的思索之色：
    “界砂存在的作用，僅僅是對衝無序之力，加固大世界，維持意誌清醒麽？”
    “這不對吧？此機製，應該早在無序之力入侵前就有了，屬於界海的標配機製。”
    “那…界砂的真正作用又是什麽？存在的意義又為何？”
    一時間，無數個問題填滿了任傑的腦海。
    他能感應到，這界砂與界海本身的存在有著極強的勾連。
    而這個問題，薑九黎跟空琉都注定無法回答。
    一切都是未知的，隻能交給任傑自己去探尋。
    而就在這時，任傑的腦海中，屬於靈夢的聲音回蕩著：
    “關於這個，或許我知道一些？”
    任傑一怔：“哦？召喚獸？”
    就聽靈夢直言道：“我原為世界意誌，由於是雙生世界，所以視角相比於其他世界會更廣袤一些。”
    “並且剛剛死過，您手中的三千界砂，就是我死亡後所誕生出來的。”
    “不過我更願將它稱之為世界的果實。”
    任傑愕然：“世界的果實麽？”
    隻見靈夢抬手比量著：“一切都是基於我的猜測，這個概念很抽象。”
    “如果將整座界源禁海比喻成一隻花盆，海水為土的話，那麽於其中誕生的無數世界，就是一顆顆種子。”
    “沒人知道這些種子會結出怎樣的果實，就像是在開盲盒，不同的星空世界，衍生出不同的生靈，創造出風格迥異的修煉體係，主現實推進，無數生靈的無數個抉擇又誕生出不計其數的平行現實。”
    “隨著時間推移，星空世界逐漸走完其一生的曆程，便到了開花結果之時。
    “而這記錄了全部現實，無限璀璨的界砂，便是世界的果實。”
    “我於春天播種下無數顆種子，於秋天收獲不計其數的果實…”
    說到這裏，靈夢的臉都皺巴起來。
    “但…我並不知道這到底有何意義，更不清楚這些界砂最終都流向何方了。”
    “而您的黎明夢海中，並沒有這一機製，我能感受的到。”
    “希望我推測的這些能幫到您。”
    而任傑則是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夢海中要是有這一機製才怪了。”
    因為自己還是第一次知道有界砂這種東西。
    說到底，任傑的黎明夢海剛剛成型，世界數量也並不多，很多機製都未曾完善。
    世界的結局是什麽，熱寂後究竟該如何處理，這些全都未曾設定。
    不過想要去徹底完成界海體係，這些都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就聽任傑道：“三千界砂麽？這些界砂最終應該都墜落向奈落忘川了。”
    “而那裏為回收分解之地，世界碎片會被分解為能量，重新注入界海，但…界砂定然不會如此。”
    “否則凝聚界砂這一機製將變得毫無意義。”
    “世界的果實？具體有什麽作用，試過就知道了！”
    隻見於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任傑直接把那界砂塞進嘴裏，仰頭便吞了下去。
    那界砂落於黎明夢海中，便於任傑的意誌下急速分解，內部包含的所有信息於這一瞬盡數釋放。
    而任傑…也終於體會到了來自世界果實的甘甜。
    靈境星空世界中的全部現實，由生靈們所創造的一切璀璨，盡數於任傑的腦海中流淌。
    意識得到了如春雨般的滋養不說，就連萬象之種都得到了些許的擴充，增加了更多的可能。
    一股不可言說的變化，於整座黎明夢海中回蕩。
    於眾人好奇的目光中，任傑徐徐睜開雙眼，麵色紅潤，眼神晶亮，帶著濃濃的驚喜之色，不禁興奮道：
    “我總算是知道，這界砂是幹嘛用的了！”
    薑九黎滿眼好奇：“幹嘛用的？是很重要的東西？”
    就聽任傑興奮道：“界源禁海，也是會成長的，靈夢的理解並沒有錯。”
    “界砂，便是世界的果實，包含了一世的全部璀璨，界海播種世界，收獲果實！”
    “所有的界砂都會落至奈落忘川，做統一回收，最終分解，界砂中包含的全部，皆會融入至界海本身，並不會返還，而是成為界海的一部分。”
    “而後，由界海再度創造的星空世界，便會比之前的版本多一分精彩，增加更多的可能，甚至是上限。”
    “可以說！世界的版本是會隨著界海的運行逐漸優化，迭代的，一代強過一代，新生世界會比原有世界更加璀璨！”
    薑九黎瞪大了眼睛，就連聲音都高了幾度：“世界…迭代？”
    “這～”
    任傑激動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這些界砂，就是一個個經驗值！”
    “不斷吸收經驗值的界源禁海，就像是一名辛勤的園丁，從什麽都不懂的新手小白，逐漸變成經驗豐富的老手，種出的花會越來越鮮豔，迷人。”
    “這些界砂，就是經驗，就是界源禁海成長的底蘊，不斷創造更多的可能，不斷拉高天花板，沒有最完美，隻有更完美，無限優化，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