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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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行至會場中間。
望著眾人最前方那道蒼老的身影。
張狂奴擰著眉頭大笑。
一雙狹長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寧河圖。
聲音更是如同雷霆炸開。
離得稍近的人,隻覺得耳膜都要被震破,臉上露出痛苦,但卻敢怒不敢言。
不說他背後站著的張家。
他們得罪不起。
眼前這家夥,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當年的擂台比鬥。
說是文鬥。
實則比武鬥更為血腥。
落敗者,幾乎無一例外全都重傷,甚至還有當場身死的。
那也是為何,之後無人敢於應戰的緣故。
行醫者,仁義當先。
但張狂奴走的蠱醫之路,最擅長的便是以對手的鮮血,豢養自己的蠱蟲。
那些年裏,他私底下被稱作蟲魔。
也不是空穴來風。
眼下誰又敢去觸他的黴頭?
“老子還以為你要再繼續當縮頭烏龜,沒想到,躲了這麽多年,竟然又出來了。”
張狂奴滿臉獰笑。
“正好今晚整個中海醫界的人都在,就當是替你我做個見證。”
“你我之間,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如何?”
“敢不敢?”
果然!
聽到他毫不避諱直接點名。
寧河圖眼底不禁閃過一抹精芒。
十多年前。
本來雙方約定月底醫道之爭。
結果卻出現了意外。
那幫神秘人突然出現在寧家,折斷他的經脈,更是連殺寧家五位長老,之後飄然離去。
寧河圖也曾懷疑過是張家下的死手。
畢竟張寧兩家向來不對付。
再加上張家又是中海四大古武世家之首。
所傳承的內功心法神秘無比。
更別說那時候張龍虎早就已經踏入明勁。
替弟弟出頭。
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寧家被血洗的消息傳出去後,張龍虎曾親自上門一趟。
親口發誓他並不知道此事。
之後更是親自出手,把中海醫道界攪得一灘渾水的弟弟張狂奴給抓了回去,禁足在家,不準他再出門。
寧張兩家雖然矛盾。
但遠沒有到打生打死的地步。
為了一個瘋子弟弟。
張龍虎沒理由那麽做。
而且,以張家的實力,似乎也沒到能夠瞬殺寧家幾位長老的程度。
所以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爺爺……”
一直攙扶著爺爺手臂的寧柔,感受著他的舉動,忍不住輕呼出聲。
神色間滿是擔憂之色。
“放心,你爺爺我還沒老到不敢應戰的地步。”
寧河圖拍了下她的手背,和藹一笑。
說話間。
在眾人驚歎的目光裏越眾而出。
在那麽一瞬間。
他原本佝僂的身形都挺拔了許多。
“有何不敢!”
寧河圖負手而立。
一雙目光澄澈如井,哪還有半點之前的渾濁。
平靜看向不遠外的張狂奴。
“不錯啊。”
見此情形,張狂奴越發滿意。
“老子還擔心這十多年,把你的心性膽氣全都磨沒了,現在看來,寧河圖就是寧河圖,遠不是周圍這些廢物能夠比的。”
聞言。
會場眾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不過誰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敢在心裏腹誹幾句。
“好狂……”
看到這一幕。
陳望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弧度。
從張狂奴身上,他倒是仿佛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
崔照!
那小子也是骨子裏都透著狂傲。
從他自告奮勇跑去黑虎幫做內應後,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陳望正暗自想著。
寧河圖已經打斷了張狂奴的話。
“少廢話,十多年前,你在我手下連敗六次,既然一定要將第七次補上也不是不可。”
聽到寧河圖說起當年之事。
張狂奴鼻間不禁發出一聲冷哼。
六戰皆敗。
這對他而言,絕對是人生最為黑暗的一段歲月。
當年從苗疆學成歸來。
以一手詭秘莫測的蟲蠱醫術,橫掃整個中海醫術界。
結果卻栽在了寧河圖手上。
還是足足六次。
為了複仇,他等了十多年。
“但是……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張狂奴眉頭一皺。
“無論誰輸,自此過後退出江湖,如何?”
寧河圖緩緩出聲。
時隔十多年未見。
他已經發現,張狂奴身上的氣息越發邪性,再這麽下去,遭到蟲蠱反噬隻是遲早的事。
要是不強行將他逼退。
恐怕到時候的中海醫道界,又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比起當年之禍,更為可怕。
“退出江湖?”
聽到這個要求。
張狂奴稍稍猶豫了下。
不過看到不遠外那道已經風燭殘年、搖搖欲墜的身形。
他不禁底氣大增。
寧河圖已經不複巔峰。
但他被哥哥禁足閉關的這些年,卻是一日不敢耽擱。
如今他的蟲蠱醫術,比起當年不知道強橫了多少倍。
這老東西,哪來的底氣?
何況。
真要是他贏了。
哪裏隻是退出江湖那麽簡單?
他要這老家夥站著出來,躺著出去,以泄心頭之恨。
“好。”
“我答應你!”
張狂奴挑了挑眉,晃了晃脖子,一張臉上滿是驕橫。
“那就還是當年規矩。”
“一局定勝負?”
寧河圖笑了笑。
當年張狂奴擺下擂台,揚言要以苗蠱醫術擊敗中醫。
定下的規矩,便是醫術之爭。
“當然!”
張狂奴點點頭。
神色間自信滿滿。
目光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指了指高台。
“正好都不用擺擂台了。”
說話間,她直接大步走出,原本周圍那些人見狀,紛紛散開,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片刻後他一躍跳上高台。
居高臨下,氣勢淩人的道。
“寧河圖,來,老子在這等著你!”
“爺爺,別去……”
眼看爺爺準備登台,寧柔憂心忡忡,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幾年裏,都是她在照料。
沒人比她更清楚爺爺的身體狀況。
看著精神,實際上身體極差。
說句不好聽的,已經是殘燈末廟,風吹即倒。
斷脈傷病也一直未愈。
而反觀張狂奴,一身氣血氣勢驚人。
這種比鬥,如何能贏?
“柔兒,放心,爺爺會量力而行。”
“可是……”
寧柔還想說什麽。
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旁的蘇靈溪見狀,心情也是忐忑無比,揪成一團,下意識拉了拉身側陳望的衣角。
感受著小丫頭的擔心。
陳望忍不住搖搖頭。
他其實早有決斷。
寧河圖今日投之以桃,他自然會報之以李。
更不會眼睜睜坐看他被那個張狂奴羞辱。
“放心吧。”
“適當的時候我會出手。”
“他不會這麽一直囂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