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蟲蠱邪術小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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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感受著本命蠱被殺。
    原本還癲狂猙獰的張狂奴,一瞬間隻覺得胸口下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臉色一紅。
    隨後張口噗的噴出一大口精血。
    本命蠱。
    本命蠱!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蠱蟲與宿主之間性命相關。
    宿主死,本命蠱無法存活,本命蠱死亡,雖然不會讓宿主直接死去,但對宿主造成的傷害卻是極為嚴重。
    就如生生挖掉了五髒六腑。
    更何況,這隻金蠶蠱,不知道耗費了張狂奴多少心血。
    如今卻被陳望生生捏碎。
    一口鮮血噴出,張狂奴整個人如遭重擊,一張臉更是蒼白如金紙,氣息迅速萎靡。
    “這……”
    從陳望怒而出手,到一拳轟飛張狂奴,再破了他本命蠱。
    這一切看似很長。
    實則也就發生在瞬息之間。
    會場中大部分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寧河圖,率先回過神來。
    看著身外不遠外,那道負手而立的挺拔背影,隻覺得仿佛看到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大川。
    他曾以為。
    明勁便是武道巔峰。
    隻要能踏足那個境界,就等於越過龍門,成為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古武者。
    能夠看到更多尋常人看不到的風景。
    但今時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再聯想到之前在休息廳時他所問的話語。
    “中海可有真元武者?”
    寧河圖哪還能不明白。
    自己目光眼界還是太過短淺。
    眼前這個年輕人,何止是明勁高手,他早就攀登到了武道更高的山峰。
    “陳先生?”
    寧河圖一連深吸了幾口氣。
    這才壓下心中震撼。
    輕步走到陳望身後,氣態舉止更為恭敬。
    “可需要由我動手?”
    寧河圖聲音不大,但語氣裏卻透著一股決然。
    即便張家又如何?
    能替陳先生做事分憂,便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
    “不必了!”
    瞥了一眼台下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
    陳望搖搖頭。
    他殺的何止是一隻本命蠱那麽簡單。
    同時還徹底打破了張狂奴的心氣。
    雙重打擊下。
    除非他能如寧河圖這般,才有一線機會走出,否則等待他的下場,要麽是死,要麽成為一個真正的徹頭徹尾的瘋子。
    無論哪一種。
    張狂奴都廢了。
    一個廢人,又何必多此一舉?
    “陳先生放心,張家那邊,我寧家會盡力攔住。”
    這個答案雖然有些出乎意料。
    但寧河圖並未質疑,而是繼續說道。
    能說出這句話。
    其實他壓力不小。
    準確的說,他這是壓下整個寧家,準備去承受張龍虎的怒火。
    張狂奴再如何,也是張家的人。
    而張龍虎隻有他一個弟弟。
    當年在中海犯下那麽大的事。
    幾乎將整個中醫界得罪死了,他仍舊隻是將人抓回,關在家中禁足。
    之後便再無半點反應。
    可想而知,此人護犢心理何等之重?
    若是他知道今晚之事。
    張狂奴被陳望打的道心俱碎。
    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大發雷霆,展開瘋狂報複。
    而此事皆由他而起。
    陳先生之所以出手,更是為了從張狂奴手中救下孫女。
    於情於理。
    他都要將這件事一力承擔。
    就算拚得身死,他也會這麽做。
    “區區一個張龍虎,讓他來便是!”
    陳望淡然一笑。
    就算這三十年時間,他武道修為步步精進,已然踏入暗勁,他也毫無畏懼。
    藥王穀傳人。
    又豈是瞻前顧後之輩?
    他要打便打,他要殺,盡管來殺就是!
    “陳先生……”
    聽到此言。
    寧河圖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他從小便聽家中老人經常提及一句話。
    武道修行,便要有一顆一往無前的心!
    但這麽多年,他自問並未做到。
    而今,卻在身前這個年輕人身上見到了。
    “多謝陳先生教誨。”
    “寧某謹記在心!”
    寧河圖雙手抱拳,躬身拜下。
    猶如末學晚輩,聆聽江湖前輩耳提麵命一般。
    “這……”
    “什麽情況,寧老先生竟然對那個年輕人躬身俯拜?”
    “老天,我怎麽完全看不懂了?”
    “接下來怎麽辦?”
    “張狂奴那邊還管不管?”
    這一幕,比起張狂奴吐血帶給眾人的震撼,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晚這場醫道夜宴。
    注定會成為許多人的噩夢。
    原本是中醫界的盛事,最後卻演變成為這樣的結局。
    台上楊箴的屍體還在。
    卻無人搭理。
    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更是濃鬱到令人作嘔。
    但這個時候,卻無人敢走。
    “好了,今晚這場宴會看來是沒什麽意思了。”
    “善後的事交給你了。”
    “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陳望擺擺手。
    “另外,養脈丹記得吃,要找我的話,聯係靈溪就行。”
    說話間。
    他也懶得繼續留下。
    拉著蘇靈溪的手,轉身徑直朝會場外走去。
    “是,陳先生。”
    寧河圖重重地點點頭。
    “陳……”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的寧柔,仿佛才從之前的震撼中醒悟過來,急忙開口。
    隻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如何稱呼是好。
    “叫我阿望就好。”
    陳望倒是隨意。
    大家年紀相仿,沒那麽多規矩。
    “不可,柔兒,喊陳先生!”
    寧河圖嚇了一跳。
    連他在陳望麵前都需要執晚輩禮節,若是寧柔真這麽叫,豈不是亂了套?
    何況,寧家醫武傳家,規矩二字早就刻在了骨子裏,哪能亂來。
    “是,爺爺。”
    寧柔咬著嘴唇,然後目光看向陳望。
    因為之前那一幕,她還是一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
    “有事?”
    陳望淡然一笑。
    “多謝陳先生救命之恩!”
    之前張狂奴出手的那一刹,她甚至都已經隱隱察覺到了死亡陰影的降臨。
    但因為陳望及時出手。
    將她救出危險。
    這份恩情,她都不知道如何報答才好。
    再想到早上在公園時,自己還對他怒目相向,寧柔就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
    “小事一樁。”
    陳望擺擺手。
    對他而言,這點小事根本沒放在心上。
    “可是……”
    寧柔還想說什麽。
    陳望已經拉著蘇靈溪的手,在眾人錯愕複雜的目光中,朝會場外而去。
    隻不過。
    在走過張狂奴身邊時。
    卻是難得扔下一句話。
    “苗疆蠱醫,蟲蠱邪術,小道耳!”
    “舍本逐末,在我看來實在是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