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能親吻?神魂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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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無法複原?還有……還有這種好事?”張同善拍手叫好,一心想著自己以後有了這張臉,還愁找不著對象嗎?

    滕三顧和石兆文都不像張同善那麽心大,還是有點憂愁自己原本的麵容再也不複。

    三人各自懷揣心事,想了許久,突然,石兆文抬頭望著緝天鑾問道:“小兄弟,我剛剛沒聽錯吧,你說,我們的臉,被變成了你的模樣?”

    此話一出,張同善和滕三顧也瞪大了眼睛,先看了看石兆文,又看向了緝天鑾。

    緝天鑾本來也沒打算可以隱藏,隻是這三人先入為主地將自己當成了和他們一樣被變臉的傀儡而已,於是點頭回答道:“不錯,我就是緝天鑾。”

    “大將軍!你真的是大將軍!”滕三顧跳了起來。

    “你怎麽會在此處!我們收到的情報說,你被英子佛的人欺騙軟禁了!”石兆文驚訝地問道,他看向緝天鑾的眼神,甚至帶著點懷疑。

    緝天鑾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畫下了本命術法,打開了天穴,取出了【焚龍】。臉可以偽造,但是天罰之力,卻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

    張同善三人都是箏社天罰,對著大將軍也談不上行大禮,隻是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都各自抱拳道:“【焚業源】,久仰,不知您為何在此?”

    “各種原因,比較複雜,隻是還請諸位莫要將在此見到我的消息傳出。”

    “可我們頂著你的臉,早晚有一天……”三人麵麵相覷之後,滕三顧擔憂地說。

    “諸位莫要擔心,我的師妹自有辦法用術法將你們的麵容變回去。另外,你們的隊友離高遠,此刻正守護在金山鎮逃往西渡村的難民身側,不必擔憂他的安危。等小傾睡醒,給你們換回原來的麵容,你們就可以去找離高遠匯合了。”

    “原來還能複原啊,唉……”張同善歎了口氣,又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神越過緝天鑾,看向遠處的那張床,“等等,你說,你的師妹……難道睡在那裏的,是【仙則女】!”

    若說他們對待有官職在身的緝天鑾頂多算是恭敬的話,那麽,世上所有天罰,對【仙則女】,恐怕都算得上是敬仰、推崇,甚至是狂熱的讚美。

    天罰界百年未有新的術法誕生,天罰的術法主要還是依靠家族的傳承,在這一過程中,丟失的高階術法更是數不勝數。

    但是,【仙則女】卻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她對於術法的刻苦鑽研,從癸級到甲級術法,皆有創新,一些低級術法,甚至無償提供給所有天罰學習,雖然隻有【天語術法】。

    但是天下人毫不懷疑,若她涉足【天使術法】,對於術法界的貢獻更是無法丈量。

    可惜,她止步於三年前。

    縱使如此,天下天罰,尤其是天語天罰,對她的愛戴,依舊不輸三年之前。

    畢竟,沒什麽,比一個英雄遭受挫折無法再戰、但他所攻下的城池卻屹立於世,更淒美的壯烈了。

    “等等等等,【仙則女】此刻,不是應該還在替失蹤了的大將軍鎮守邊關嗎?而且,【仙則女】不是三年前因為意外,已經喪失了一切戰鬥的能力嗎?如何同你攜手,擊敗花月?”

    “有些事情,無可奉告。”

    緝天鑾留下這句話,並沒有解開三人周圍的結界,隻是又走回了仙傾撫身邊,繼續守著熟睡的仙傾撫。

    任憑那三人如何拍打結界,緝天鑾也隻當沒有看見。

    反正,就算他們三人合力,也打不破經過仙傾撫改良的【鎖·焚天】,這可是能困住海魔龍的封印。

    而另一邊,喬毅琛原本還想找那三人問問情況,可是發現自己根本聽不見他們說話,就放棄了,繼續尋找。七百多人他已經找了大半,褲子膝蓋處已經磨破了洞雙手也都是血泡,沒一塊好肉。

    緝天鑾自然看見了。他雖然沒有辦法感知到這些傀儡的靈魂狀態,但是他相信仙傾撫一定可以,但是她並沒有直接在這七百人裏找出金山鎮那二十人,也許,這件事對她的消耗很大,所以,緝天鑾也就沒提。

    可是,這一晚上,他卻想明白了,為什麽天罰協會要準備喬毅琛這一步明棋。

    明明知道,麵前這人不是蘭鳳闕,鳳闕已經死了,麵前的喬毅琛,不過是天罰協會用秘法,易容換顏的人,可是看著他一夜苦苦搜尋、身上傷痕累累的模樣,緝天鑾已經開始覺得不忍,若不是要守護小傾,他一定會去幫他找。

    此刻,他是不是應該慶幸,仙傾撫無心無情,否則,她看著麵前的喬毅琛,也一定會心軟的。

    ……

    東邊的天空漸漸露出魚肚白。

    【梓樂】的張同善三人,坐在結界裏調息。

    喬毅琛找到了四位親人,將他們背了出來,放在一處一同看顧。

    緝天鑾站在床榻邊,凝望著仙傾撫的睡顏。

    仙傾撫的睫毛顫了顫,睡醒了。

    她睜開眼,打量了一下周圍有什麽變化。

    然後看見遠處,一個結界內,有三個“緝天鑾”在打坐調息……

    “師兄,放把火把他們的臉燒了吧……看了膈應。”

    張同善三人雖然出不了結界,但是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離得比較遠,他們也聽不見仙傾撫說了什麽,隻知道那床榻上的人終於醒了,於是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對著仙傾撫跳著招手,生怕她看不見自己。

    “……”仙傾撫突然覺得,隻是燒了還不夠,最好直接把臉皮剝了……

    緝天鑾看出仙傾撫的心思,開口勸道:“小傾,你看,可有什麽術法,能讓他們的臉,變回原來的模樣?若是這麽多人頂著我的容貌,那我的行蹤就暴露了。別的倒無所謂,隻是師父那邊……”

    “別拿師父來壓我。”仙傾撫對著緝天鑾翻了一個白眼,緝天鑾笑而不語。

    仙傾撫繼續翻白眼。

    她回想起了,尚未進入金山鎮之時,在骸骨荒地,緝天鑾對自己說:“我們還有師父”。

    雖然她從未指望過那個寡情的師父會幫助自己。

    但是……

    真是諷刺啊,沒想到進了一趟這金山鎮,原來以為最大的助力,竟然成了最可怕的敵人。

    仙傾撫原本還想著不再封印神魂了。

    結果,緝天鑾搞這一出,就是明擺著,哄騙自己再次封印神魂……畢竟,神魂缺失,無法感受魔力波動,如何創造的出新的術法?

    仙傾撫還偏偏不得不依,除非,她將這些頂著緝天鑾麵容的傀儡全殺了滅口,當然,還有喬毅琛。

    仙傾撫歎了口氣,閉上了雙眼,再睜開之時,雙眼已經變回了桃粉色。

    我歎了口氣:“救命,我真的不想再麵對這些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了呀,師兄。”

    “那就不看。”說著,師兄揮手,在我和那些傀儡中間的空地上,豎起一道黑色的屏障,擋住了所有傀儡。

    我歪歪腦袋,明明是師兄讓我給他們想辦法的,怎麽又讓我不要看他們?

    “誒呀,可是不看他們,我怎麽研究複原的術法吖?”

    “讓他們多等幾日,也無妨。小傾,我隻是想確認,你聽到了,我在迎春花叢旁說的那些話。若你沒聽見,我還可以再說一次……”

    說著,師兄欺身而上,一隻手撐在床沿,另一隻手伸到我的腦後,撫摸著我的發絲。

    我見他身子越壓越低,臉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趕忙伸手撐住他:“別動!”

    師兄愣了一下,神情疑惑,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大的反應。

    “師兄,可別親我!”

    我趕忙說道。

    然後我看見他眼睛裏的喜悅瞬間消散,化為無措與悲傷。

    他僵了片刻,關節仿佛被石化了一樣。

    然後,師兄撐直了胳膊,重新站了起來,和我拉開了距離:“對不起,小傾,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抗拒,我以後不會再……”

    “你是不是睡了半個月睡傻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挺直身子,捉住了他的手,將他重新拉到床邊坐下:“難道你沒發現?我第一次神魂封印之後,原本我們還在互訴衷腸,後來,談起闕哥哥,你也哭了,我捧著你的親了你的淚珠,然後……”我說到這,臉有些紅,略過了那一段,“反正,後來你不是就被我敲暈了嗎?還有在花月天穴之中,我喚醒你之後,你……”

    我看著師兄的表情,從受傷悲苦,到迷惑無措,再到了然一切,最後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我,看得我臉上滾燙。

    我垂下眼簾,不敢再和他對視:“反正就是,那兩次接吻之後,我的神魂就自動蘇醒了!所以,接吻,可能是喚醒神魂的條件,所以,所以,並非我不想,隻是,隻是……”

    我匆忙解釋著,卻在我磕磕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被師兄攬入懷中:“我想,我已經不需要再問一些別的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花月為師兄造的夢。於是我故作惡狠狠的模樣,掙脫開師兄的懷抱:“你還是祈禱,這世上沒有真正的‘皇甫仙’吧!我瞧你一聲聲仙仙,倒是叫得比小傾還順口!”

    “誰說的?雖然花月在夢中封印住了我關於你的記憶,可是在夢裏我們初見,你說出你的名字,我隻覺得這個名字十分悅耳,甚至我在跟著你念這個名字之時,唇舌都能趕到愉悅。還是說,小傾,你故意這麽說,試探我?之前我的那些解釋,你都不信嗎?”

    說著,師兄無力地將下巴擱在我的肩窩,語氣也低落了下來。

    我抬手,順著他鬢角的發一直往後摸,摸到他的發髻,他的發冠,還是熟悉的觸感。那是我央著闕哥哥,求他請來金匠,教我鑄金,然後親手為師兄打的火龍冠。

    “小傾……”

    “師兄,”我順著胳膊的抬起,整個人也趴到了他的胸前,嘴巴湊近他的左耳:“自怨自艾的招數,用過一次,第二次可就不靈了喲。”

    說完,我對著師兄的耳蝸吹了口氣,然後抽身而起,轉身應付那些傀儡去了。

    在起身的瞬間,餘光瞄到師兄的身體顫了一下,我不禁偷偷翹起嘴角偷笑。

    ……

    這次再見師兄,師兄對我的態度,比從前變了好多。從前,一直是他主動,我被動去迎合。可這次……也許,師兄弄丟了我的那三年,對他真的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也不知,我此後,是否有機會彌補……

    應付完師兄,應付這些傀儡,反而讓我覺得輕鬆。

    我思考了一下,這些人的臉都和師兄長得一樣,到底是什麽原理。

    我曾聽說過有一種異術,通過在人的臉上動刀,可以改變骨骼和肌肉的形狀,然後再加以極速恢複術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麵容,比如赫縛歌曾對我說過,他的師父,【愈妖後】就掌握了這種異術。

    可是,花月天穴裏,足足有三千多人,應該不能是花月請來【愈妖後】或是其他什麽人,一個個在他們臉上動刀子。

    其餘的人暫且不說,光是金山鎮這二三十人,時間上就根本來不及。

    所以,異術排除。

    我穿過師兄布置的屏障,無視了在結界中拚命揮手的三個人,走到一具尚未蘇醒的傀儡身邊,在他的臉上畫下探查法陣,感受了一下。

    “如何?”師兄跟著我走了過來。

    我搖搖頭:“還是沒感覺到術法的痕跡。”

    說著,我解除了探查法陣,畫下了另一個法陣。

    “這是?”

    “方才是探測魔力的法陣,這次,是探測天地靈物的法陣。”我一邊凝神感受,一邊抽空回答著師兄。

    突然,從這個法陣中,我察覺到了一絲變化,循著那變化抽絲剝繭地追蹤,最終,感受到了源頭處的一點異光。

    似乎看我神情有異,師兄擔憂地問道:“如何?可有異常?”

    我點點頭:“他們的易容換顏,似乎是某種奇珍異寶造成的,就像之前我用來測謊的真言珠。”

    “那是不是找到這奇珍異寶,就能讓他們的容貌變回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