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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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於對練氣期顧客的安全考慮,拍賣台上的老年修士宣布可以有序離場。大廳的練氣期修士如釋重負紛紛起身排隊離場。築基期修士還在競價,當然他們也沒有停止用威壓去恐嚇對方。
    楊乜幾人走的是貴賓通道,他們沒有築基期前輩保護不能在拍賣場久待。出於安全和保密的考慮楊乜六人離開拍賣場之後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分頭回星雲門開設的客棧。當然他們中途還要去掉之前的偽裝,也不能同時回去。
    楊乜去之前藏東西的那個客棧外麵轉了一圈,他發現暗號之後才悄然離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楊乜不是什麽老好人,但在不威脅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他還是願意遵守一下承諾的。什麽心魔不心魔,他現在還顧不上,他有自己做人的準則:酒換酒來茶換茶。
    楊乜繞到坊市地攤區域去轉了一圈,才慢慢悠悠回到星雲客棧。六人見麵都在談論拍賣會壓軸拍品會花落誰家,各種猜測都有,但是答案都在各大勢力之間徘徊不定。這種關係到伴生靈物的事情,各大勢力已經出手當然不會空手而歸。
    沒有得出結論,不過幾人又開始討論起如何返回宗門的事情來。按照常理來說六人結伴而行,返回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現在星雲坊市龍蛇混雜高手如雲,還有築基期前輩在伺機而動。返程可能並不安全,必須從長計議。
    幾人正商議間,房間禁製被觸動,一道傳音符飛射而入。這裏是楊乜的房間,他大手一招把傳音符捏碎。上官渃的聲音憑空出現:“師兄。是我。”其實楊乜早已經發覺上官渃在門外,隻是當著五名修二代的麵,不想暴露有神識的情況。
    五人聽到是上官渃的聲音大喜過望,楊乜同樣嘴角含笑的掐動指訣打開禁製放上官渃進來。上官渃見到五人也在此處並不驚訝,她早知道楊乜和他們來往緊密。
    幾人見禮之後楊乜說道:“師妹,深夜來次有何指教?”楊乜當然能夠猜出,上官渃是來和自己結伴會宗的。看來她還是很關心自己的,不過現在人多眼雜不能明說。
    王濤五人齊齊對上官渃行禮口稱師姐,她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上官渃對五人在這裏並不奇怪,她早就得到休息他們六人在宗門客棧下榻。上官渃沒有廢話直接說道:“我們明天一起回宗。”
    楊乜見上官渃還是這麽直接,他也不拐彎抹角看看王濤五人說道:“他們也一起嗎?”以上官渃的習慣是不會輕易帶外人和自己同行的,她的棉絮法器隻有楊乜一個外人進去過。楊乜帶上他們的目的是要在這次拍賣會之後,直接把王濤五人推薦給上官渃做追隨者。
    上官渃不是很清楚楊乜的用意,不過她知道楊乜不會無的放矢。於是她看了王濤五人一眼,也不說話隻是瞟了一眼門口。王濤五人之前跟上官渃一起當然知道她的脾氣性格。五人紛紛告辭,說不打擾楊師兄休息。
    等王濤五人都出去以後,楊乜再次開啟禁製。沒等上官渃開口,楊乜先說道:“他們靈根資質確實不是很好。不過五名築基期修士組成成的五行戰陣,是不是勉強可以入你的了法眼呢?”
    上官渃思索片刻之後說道:“他們幾人忠誠還是有的。隻是他們出身世家,又怎麽保證不會因為家族利益出賣我呢?再說以他們的靈根資質根本拿不到築基丹。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他們出這五枚築基吧?”
    楊乜微微一笑說道:“作為大家族子弟,你不會連控製下屬的秘法都沒有吧?再說哪有絕對的忠誠?至於築基丹嘛!他們自己就有,不過領取的方法要變通一二。”楊乜把之前想好的領取築基丹的方法給上官渃說了一遍。並且表示自己可以先拿出一枚築基丹給他們服用,然後在他們領取築基丹之後還自己。
    上官渃思索片刻之後覺得可行,不過她還是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道:“你怎麽這麽積極的想把他們推薦給我?難道隻是因為他們曾經被你就過嗎?還是你想一直交好他們?或者你發現他們有什麽潛質可以大力挖掘?”
    楊乜靜靜的看著上官渃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宗門內外暗流洶湧?我沒有直接證據,但是總覺得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我。想要在弱肉強食的修仙界生存,要麽有背景要麽有實力,要麽有勢力。你覺得我有什麽呢?”
    上官渃很想說加入上官家族呀!但是她沒有,她知道楊乜是非常討厭成為贅婿的。這是一個男人的傲骨,即使一貧如洗默默無聞也不願意寄人籬下。即使楊乜願意加入上官家族成為贅婿,那嫁給他的也不可能是自己,隻會在旁係血親裏麵找一個靈根資質差的庶女招贅他。運氣不好就容易死在某次任務之中,贅婿在家族的地位非常低下,有時候還不如有靠山的奴仆。
    見上官渃沒有說話,楊乜繼續說道:“我現在隻能做的隻有抱團取暖,正好他們幾個也有困難。而你就是最好的威懾力。有你在他們不僅不敢反叛,還會更加珍視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上官渃是楊乜和王濤五人之間最好的橋梁和見證。
    上官渃也非常珍惜和楊乜之間的這份情誼,她也不想讓楊乜在宗門沒有自保之力。作為上官家族全力培養的子弟,上官渃能夠得到的秘辛比普通精英弟子都要多。上官家的金丹師祖在這段時間指點她修為的時候,就多次讓她低調行事,沒有畢業不得隨意出宗。
    上官渃冰雪聰明當然可以從許多蛛絲馬跡裏麵,推斷出宗門有大事要發生,不僅是本門她還幾次看到其餘四宗來訪的築基期修士。她猜想宗門即將麵臨的大事,很可能是整個五門所在區域都會牽扯其中的大事。在宗門這個級別的大事麵前,金丹修士都有隕落的可能。
    在這個動亂將起的時刻,掌握一支隻效忠於自己的隊伍當然不是一件壞事情。家族派給自己的追隨者肯定也是非常忠臣的,但是他們同樣代表著家族內部的各個派係,是他們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用這些人必然會泄露自己的秘密。當然也可以用秘法來控製這些人,隻是畢竟都是族人,這樣做了其他族人會怎麽看待自己呢?
    許久之後上官渃說道:“暫時不能給他們身份。等他們都成功築基之後,再成為我的追隨者吧!師兄。是不是已經做好築基準備啦?這次拍賣會有沒有弄到什麽好東西呀?拿出來給小妹鑒賞鑒賞。”
    楊乜微微一笑說道:“哪有買到什麽好東西呀!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哪裏比得上師妹的大手筆。跟我說說金線果是給誰準備的呀?不會是哪個相好的小師弟吧!”
    上官渃聽到相好的心中一蕩,臉微微紅了一下又羞又怒是說道:“師妹哪有什麽相,相…哎呀!師兄。不理你啦!”
    楊乜卻不肯放過她乘勝追擊說道:“哦,不是相好的。那肯定是男的吧!不知道是那位師弟有這麽好的福氣呀?真讓師兄羨慕呀!”
    上官渃怕楊乜再說出些什麽有的沒的來,於是馬上搶著說道:“是我弟弟。他是金靈根修士,但是靈根資質都差。買那金線果就是為了給他提升資質用的。他修練很刻苦的,還一直嚷嚷著要提升修為保護我。隻是可惜他修為精進很慢。如果沒有伐毛洗髓之物,他今生都沒有機會築基。”
    楊乜還是第一次聽到上官渃談論自己的家人,而且是跟她最親近的弟弟。之前二人見麵都是討論和修行相關的內容,都很沉迷修練都沒有談自己的家人。楊乜不願意提起家人,是因為害怕沉寂已久的思念泛濫成災。家人是楊乜心中最後的淨土,也是他唯一的牽掛。
    楊乜輕歎一聲說道:“這不是有金線果了嗎?說不定他自己爭氣,一不小心就結丹成功了呢!”楊乜故意不說築基,而說金丹,是為了開解上官渃。要知道就算是上官渃這樣的天靈根修士都沒有結丹的把握,更何況是他弟弟那種靈根資質低下的修士。
    上官渃聽後噗嗤一笑說道:“到了那個時候,師兄豈不是早就元嬰大成了。也不知道還記得不記得,我這個區區練氣期的小女子咯!”
    楊乜哈哈一笑:“承你吉言。我若成就元嬰,必定回來娶你。”
    上官渃聽後也咯咯咯的笑起來,隻是二人的笑意背後都藏著一絲苦澀。成就元嬰談何容易,二人這一生能夠結成金丹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了。哪裏還有成就元嬰的奢望,不過是一種自嘲而已。
    笑聲停歇之後楊乜把自己的一些設想,跟上官渃和盤托出。他把之前一起贏的巨額靈石作為隊伍的備用金。上官渃當仁不讓的成為備用金的實際掌控者,和團隊的首領。和散修小團不一樣,大家族子弟的追隨者團隊的配置是非常豪華的,各種資源不限量的供應之下,就算是一頭豬,也會原地起飛。
    楊乜當然隻是一個編外人員,但是他卻是整個團隊的貴賓加好友。所以他偶爾也會加入到團隊的集團行動中去。比如一起打妖獸,不如一起探險,比如一起修練等等。楊乜還是團隊的投資人之一,他將提前拿出一枚築基丹給幾人服用,還要跟幾人推演陣道。
    上官渃假裝出去又偷偷溜回來之後,楊乜才關閉房間裏麵的禁製。他知道上官渃這妮子是粘上自己了,作為師兄當然要把機會留夠。楊乜沒有修練而是躺在床上休息,否則上官渃沒法躺自己旁邊。
    一夜無話第二天楊乜和王濤五人在大廳匯合的時候,上官渃從大街上走來。隻有楊乜知道這妮子剛剛才從自己身邊快速略過,在街角現身後才慢慢吞吞的走過來。幾人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到楊乜房間之後一起進入棉絮法器悄悄離去。
    五人是第一次進入上官渃的棉絮法器,他們當然沒有見識過如此神奇的法器。上官渃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問,楊乜同樣是客人更不能說什麽。七人無聲無息的飛出星雲坊市,往星雲門的方向飛去。
    在棉絮法器裏麵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景,外麵的修士卻看不到棉絮法器裏麵的情況。三三兩兩的修士出了星雲坊市就用各種手段隱藏行跡,看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人。不得不小心呀!這次拍賣會下來許多人身上都帶著用來修練的重要資源。
    飛出數十裏之後,前方有兩夥修士在戰鬥,應該是攔路搶劫之類的橋段吧!從裝扮上看是兩個散修團隊在爭奪資源,至於爭的是什麽就不知道了。允許攔路搶劫的修士也不知道對方手裏有什麽?
    上官渃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趕緊回宗才是正事。這裏離星雲門還有一段距離,還沒有進入安全區域。有修士敢在這裏埋伏,說明這裏並不安全,而且可能還有其他埋伏。這裏剛好是星雲門和星雲坊市之間的空白區域,在這裏截殺過路修士最方便逃離現場。平時當然也不會有怎麽大膽的修士,這次純粹是大量修仙資源引來的客串劫匪。
    隱匿陣法之中,棉絮法器略過雙方戰鬥的上空沒有停留。不過有一名蟲修在楊乜七人通過之後,向他們離開的發現瞄了一眼。他對楊乜幾人有所察覺,隻是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和用什麽方法隱匿身形,還飛在空中。這幾個特點綜合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幾人根本惹不起,於是裝作不知道任由他們離去。
    幸虧那名蟲修沒有節外生枝,否則就會被擊殺當場,以楊乜七人的戰力強大滅殺他們輕而易舉。楊乜神識開啟之下,飛在四周的小蟲根本逃不開他的探查。米粒大小的飛蟲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它們應該隻是起到預警作用。看來還真不能小覷天下修士,區區一些飛蟲就能探查出棉絮法器的所在。這也為楊乜今後建立預警體係和規避敵人預警,提供了不錯的思路。
    楊乜沒有告訴上官渃他們已經被發現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他築基之後才能把這些厲害之處講出來。一路行來七人僅僅是用肉眼能夠看到的埋伏就發現十餘處之多,這是在開埋伏大會嗎?楊乜的神識探查之下,埋伏的修士更多,還有數天之前就埋伏著的修士。這是準備黃雀在後的節奏呀!返回星雲門的路上都有這麽多埋伏,那其他方向有該是如何壯觀的景象呢?
    在接近星雲門的預警線之前,楊乜七人見到一場築基期修士的戰鬥。那是兩名築基初期修士在相互廝殺,他們戰鬥的餘波攪動作為空氣形成靈氣流,差點卷住上官渃的棉絮法器。雖然有陣法守護,但是在築基初期修士的攻擊下,棉絮法器還是很容易顯出形狀來的。
    若不是楊乜提前發現劇烈的靈力波動,提醒上官渃改變飛行方向的話,棉絮法器就會被靈氣流撞上。七人看到遠處戰鬥激發的靈光都被嚇得不輕,如果被築基期修士的術法擊中,他們不死都會身受重傷。上官渃的法陣應該可以抵擋住幾次攻擊,但是被擊敗隻是時間問題。練氣期修士在各方麵都弱於築基期修士,他們連逃跑都很困難。
    慶幸的是上官渃操控棉絮法器繞開爭鬥區域的時候,兩名築基期修士都沒有用神識去掃周圍的情景,否則楊乜七人就會被發現。見證築基期修士爭鬥的練氣期修士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呢?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上官渃駕駛這棉絮法器進入星雲門的警戒線之後,大家才送了一口氣。王濤五人都已經不顧形象癱坐在棉絮法器裏麵,上官渃和楊乜要好一些,但是他們全身上下的冷汗都還沒有幹透。
    出宗的時候是登記了的,現在回宗當然也要有記錄,否則就被視作沒有回宗。對於沒有任務長期滯留宗外的弟子,宗門是不會放任自流的,特別是現在宗門內外都充斥著緊張氣氛的時候,更要從嚴從重處置。被再次審查也很有可能。
    上官渃七人在離宗門十裏的地方分頭行動,他們混在人群中分別進入宗門以後在五人平時修練的地方匯合。這次聚會將決定王濤五人將來是否能夠築基;也是上官渃在宗門建立自己勢力的開始;還是楊乜給自己打造靠山的第一次會議。
    楊乜之前在和王濤五人交流的時候,就已經潛移默化把追隨上官渃的一些事情透露給他們,今天隻是當作她的麵全盤托出而已。當然楊乜依然說的很含蓄,隻說如何幫他們築基,如何幫他們修練戰陣,如何換取資源,如何組建團隊。
    五人本就一直團結一致,現在有人幫助自己組建團隊當然喜不自勝。把贏來的靈石放在上官渃那裏五人當然是非常願意的,放在她那裏也是最安全的。
    按照楊乜之前跟上官渃商量好的,在他們商議結束之後她對幾人說道:“你們先準備築基。誰先準備好給誰築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