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跟你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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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神槍手平河拿下山腰的20無後座力炮,並一炮轟飛威利斯越野車。
這一場遭遇戰便到此為止。
天亮了。
第七穿插連全連於破敗的村中休整。.q.
一門門炮、一顆顆炮彈、一支支槍、一箱箱彈藥,罐頭..齊齊被擺在空處。
戰士們忙忙碌碌,辛苦而又幸福。
硝煙繚繞的山村一角。
李長明滿身肮髒地從8灰狗裝甲車裏爬了出來。
他甩手將一支1919手槍丟給滿臉倦容的連長伍千裏。
伍千裏順手接過1919手槍,轉手哢吱檢查,頓時喜上眉梢。
“好槍!”
伍千裏笑著將槍朝著李長明舉了舉示意,沒有客氣地收了起來。
“咋樣?”
一旁啃著餅幹的餘從戎瞪眼看著李長明。
頭頂米軍鋼盔的李長明擦了擦手中焦油,看著餘從戎回道:
“這車皮薄,炸廢了。”
餘從戎聽此,不由得氣得一拍8裝甲車車身。
“咣!”
8灰狗裝甲車發出一聲委屈嬌歎。
李長明對這被炸毀的輕型裝甲車沒有辦法。
這8灰狗相當於未成年坦克,裝甲輕裝,一炸便是嚶嚶怪,能怎麽辦。
滿身焦油的他坐在8灰狗裝甲車車前,看向伍千裏問道:
“雷公怎麽樣?”
“好得很。”
伍千裏接過餘從戎遞來的餅幹,搖搖頭麵容嚴肅地說道:
“好在他們的炮也打不響,否則傷亡還要加一倍。”
李長明聽此,無奈地抬頭看了眼蒼茫冬日天色。
這裏冷啊。
麵對這般惡寒氣候環境,個人能力的作用著實渺小。
原本誌願軍裝備就差。
再天一冷,誌願軍兩大重火力馬克沁機槍打不響,60迫也鬧別扭,這仗不好打啊。
天空,大地縷縷硝煙不絕飄蕩。
焦土狼藉的大地中。
一隻手在滿地雜物中快速翻著。
指導員梅生喘著氣,從地上撿起了半張照片。
透過照片剩下的另一半,還能看到衣裳樸素可愛的小女孩。
“呼呼呼..”
指導員梅生擦了擦這半張照片,頓感心痛不已。
這是他七歲女兒的照片。
又或許,這是他在這片冰封戰場唯一堅持下去的理由。
重新撿回照片,指導員梅生整個人終是心安地坐在了焦黑沙土地上。
另外一邊。
神槍手平河靠坐在一輛威利斯車上,用尖銳的石塊在彈殼上細細刻下又一個‘平字。
他的半張臉上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大塊疤痕。
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出絲絲縷縷的痛楚。
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戰鬥勝利了。
神槍手平河細細摸著手裏刻滿‘平字的子彈殼,仰望冬日茫茫的天空,神情怔怔地說道:
“希望下一代..”
“活在一個沒有硝煙的年代..”
木屋一角。
頭頂打著血紅包紮的雷公皺著眉摸著手裏的60毫米迫擊炮炮管,怎麽也想不通如何解決迫擊炮炸不響這個問題。
總不能每次炮擊之前都滋尿吧?
那口味也太重了。
雷公的身邊,不服氣的伍萬裏挪了挪屁股,看向雷公問道:
“不是..”
“神槍手了不得喔?”
雷公聽此一愣,側頭看向伍萬裏問道:
“你開張了嗎?”
開張了嗎?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理論上來說,可能間接性地不完全開張了。
實際上來說,完全沒有理論這回事。
伍萬裏麵容糾結,嘟囔著回到:
“我心裏已經殺他們千千萬萬遍了!”
你心裏殺他們千千萬萬遍?
雷公沒好氣地瞪眼叫到:
“叫你別逞能,你逞啥能?”
“你是炮排的兵,你跑前麵去幹啥子?”
“知不知道服從命令?”
“不服從命令是要死人的!”
伍萬裏根本聽不進雷公的話語。
他抱著撿來的1加蘭德步槍,雙目直勾勾地飄向遠處的李長明。
伍萬裏看李長明很不爽。
有些想把李長明拖到角落去暴揍一頓。
如果暴揍不過..
那就被暴揍一頓..
輸贏並不重要,關鍵要突出一個不服就幹。
這時,伍千裏邁著步子朝著屋內走來。
他看到弟弟伍萬裏那直勾勾的執拗氣,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要不然一線連隊不喜歡帶新兵苗子呢。
這就是原因。
像王栓子、像伍萬裏..
新兵雖然擁有無限可能,但也存在太多不穩定性。
在生死一瞬間的戰場,不穩定是要付出血的代價。
連長伍千裏沒有謾罵,而是遞出一塊餅幹。
“餓了吧?”
伍萬裏吞了吞口水,心虛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哥哥伍千裏,隨即閃電般伸出手一把接過餅幹往嘴裏塞。
伍千裏坐在伍萬裏身側,看著伍萬裏話語輕輕地問道:
“為什麽自己跑進村子了?”
伍萬裏啃著餅幹,幹癟癟地說道:“我就想來找你..”
伍千裏目光深深地看著伍千裏,話語沉沉地說道:
“在部隊,要遵守命令。”
“擅自行動,會連累你的戰友為你送命的。”
“那時候如果不是長明..”
“你說,咋辦?”
咋辦?
伍萬裏吞著餅幹,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沒有發生的問題。
而伍千裏則是咧著一張滿是傷痕的臉,看著伍萬裏嚴肅地說道:
“長明他..”
“也是新兵,第一批入朝,才一個月..”
這話語一出,伍萬裏頓時僵硬。
他瞪眼看向伍千裏,噴著餅幹渣子叫到:
“不可能!”
頭頂猩紅繃帶的雷公摸索著手裏的迫擊炮炮管,滄桑地皺眉說道:
“我覺得也不可能..”
“這哪像新兵呀。”
“平河都說了,他槍法肯定沒有那小夥好。”
“沒有經常打,哪來的槍法?”
“不可能是新兵。”
雷公幾人齊齊轉頭看向坐在8灰狗裝甲車上的李長明。
隻見李長明座靠在炮塔上,不知從何掏出一個小巧的口琴。
迎著那冬日暖陽,口琴歌聲悠悠飄蕩:
“一送裏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
“秋雨裏格)纏綿綿,介支個)秋風寒..”
“樹樹裏格)梧桐..”
“葉落盡...”
“愁緒裏格)萬千..”
“壓在心間..”
“問一聲親人..”
“紅軍啊..”
【注:歌名《十送紅軍》。】
歌聲綿綿,輕輕飄蕩向藍天白雲間。
就在這曲調悠揚的時刻。
老臉擰巴的餘從戎一把搶過李長明手裏的口琴。
他咬著餅幹打量著手裏的口琴,噴著唾沫星子叫到:
“啥玩意?咋能出聲呢?讓我也吹吹。”
李長明頓時臉色大變,朝著餘從戎大叫:
“我滴個娘!快住嘴!”
死皮賴臉的餘從戎一把逃開,歡笑著叫到:
“怕啥呀?”
“還跟個寶似的?”
“大老爺們,有啥不行的。”
眼看自己的寶貝口琴就要不幹淨了,李長明氣得追上去大叫:
“你要敢碰她,我跟你同歸於盡!”
餘從戎大駭:
“長明!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手雷放下!”
雷公遙遙看著眼前的胡鬧一幕,不由得老臉輕輕顫抖。
他側頭看向一旁麵容同樣青澀的伍萬裏,認真地說道:
“我錯了,他是新兵蛋子。”
“不過他是比你優秀的新兵蛋子。”
伍萬裏頓怒。
他狠狠將餅幹塞進嘴裏,不服氣地叫到:
“你們等著看,下一次我保證開張!”
伍千裏揚起老臉,笑嗬嗬地伸手揉了揉伍萬裏的頭:
“你違反了紀律。”
“回去寫份檢查。”
嘴裏塞滿餅幹的伍萬裏一愣,整個人杵在原地:
“哥,啥是檢查?”
蒼茫茫的天空下。
口琴歌聲悠悠揚揚,漸漸飄遠。
“十送裏格)紅軍..”
“介支個)望月亭..”
“望月裏格)亭上..”
“介支個)搭高台..”
“台高裏格)十丈..白玉柱..”
“雕龍裏格)畫鳳,放呀放光彩..”
“朝也盼晚也想,紅軍啊..”
“這台裏格)名叫..”
“介支個)望紅台..”
陽光掀開了華夏紅,暖暖地照耀在這一個瘡痍狼藉的山村中。
打了勝仗,穿插連的戰士們擦槍得擦槍、修槍得修槍、整理彈藥得整理彈藥。
一時間細細不斷,忙碌不止。
忙忙碌碌的短暫修整後。
下一章。
長津湖之新興裏戰役,馬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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