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燕站在餐館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足了勇氣推開了這扇門。
    餐館裏的老板娘正在櫃台後麵算賬，她畫了個非常歐美的妝容，突出了顴骨和紅唇，看起來非常強勢。
    老板娘聽到門口的風鈴聲，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看到文燕燕後，又重新垂下眼皮繼續盤賬。
    文燕燕略顯遲疑的來到櫃台前，她先看了老板娘幾秒鍾，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您好。”
    老板娘沒搭理她。
    文燕燕以為老板娘沒聽到，她提高了聲音：“您好。”
    老板娘這才看向文燕燕：“有預約嗎
    ？沒預約的話就隨便坐吧，自己點菜，菜單在桌子上。”
    文燕燕咬了咬嘴唇：“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我是想問問……”
    老板娘指了指裏間：“廁所在最裏麵。”
    “我也不是來上廁所的。”文燕燕說，“我是想問問，這裏招工嗎？”
    老板娘按計算器的手指一頓，先在文燕燕的臉上轉了一圈，又看向文燕燕的手，片刻後，她說：“這位女士，我這裏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不是你能幹得了的。”
    文燕燕著急道：“您還沒試試怎麽知道我幹不了？”
    老板娘嗤笑一聲，說：
    “你瞧瞧你的手，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手。我這裏可都是苦力活兒，你這種，幹不了的。”
    文燕燕沒想到自己來應聘個餐廳的活兒都會被人看不起，她臉漲得通紅，大聲說：“誰說我幹不了，我能幹！”
    老板娘挑了下眉梢，說：“我這裏，幹不滿一個月可是不給你開工資的。”
    文燕燕咬牙：“行！”她不信，一個刷盤子的活兒她還能堅持不下來？
    老板娘從兜裏摸出一盒煙，從裏麵抽出一根點著，她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的煙霧，用眼皮搭了搭文燕燕，說：“一個月工資五
    百，同意就幹，不同意就滾。”
    文燕燕驚道：“五百？”這也太少了！放在國內，這個工資可能已經很多了，但這裏可是美國！文燕燕打聽過，一些餐館裏的服務員多的時候一個月都能拿到三千多美金，少了也有一兩千。可現在這個餐館老板娘居然隻給自己開五百！
    “怎麽？嫌少？”文燕燕想什麽都寫在了臉上，老板娘一看就明白，她嗤笑一聲，“女士，你沒有工卡吧？我雇傭你給我幹活可是承擔了風險的，現在我願意收你，還給你開五百塊錢，已經很仁慈了，否則你出去
    打聽打聽，除了我這裏，還有哪家餐館敢收你。”
    文燕燕一進門，老板娘就猜到了她是來做什麽的。
    每年都有不少從墨西哥或者其他地方偷渡來的人，這些人都隻能進餐館或者工廠打黑工，這兩年華國和美國建交後，又有不少華國人跑來美國，簽證過期了也不回去，偷偷留在這邊，也是靠打黑工生存。老板娘見多了這種人，所以一看一個準。
    像文燕燕這種，一看就是在家沒怎麽幹過活的，老板娘覺得，自己給她開五百塊錢都多了，要不是看在同樣來自華國的份上，她才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