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好啊！堪稱火爆！每次去都排的滿滿的人，她店裏招了三個人手都忙不過來。”
    趙燕開口說道，
    “大家今年的日子明顯比以前好過了，這人吃飽飯，可不就開始愛美了，剪頭發，做發型的多了去了。”
    “嗬嗬，才過幾天好日子啊。”顧楠撇嘴，“這豬肉才剛實現自由沒多久。”
    “反正一年比一年好。”趙燕笑著說道，
    “我今天碰見我之前的廠長了，他說今年服裝廠的銷售額比去年增長了一倍還多，證明老百姓手裏的錢變多了。”
    “是好事。”顧楠說，“對了，又快過年了，去年小妹他們就沒從京都回來，今年回不回啊？”
    “你打電話問啊！”趙燕說道，“他們要是忙的回不來，咱們去京都看他們啊，都一樣。”
    顧夏小姑子的地位，堅不可摧，她很樂意遷就。
    “那我問問，其實咱們去京都過年也挺好的，聽說京都的元宵花燈特別漂亮，比咱省城的好。”
    顧楠開口說道。
    “那就去京都過年，孩子們也沒感受過京都的年味呢，看看和咱們這有啥不同。”
    趙燕笑著說道。
    “媳婦霸氣。”顧楠說道，“我這就安排，聽你的！”
    夜裏九點，美心理發店。
    田小娥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累的來回捶打胳膊，衝收拾的小徒弟說道，
    “掃完地就趕緊回去吧，剩下的明天來了再收拾。”
    “沒事，師父，你累壞了，你先回去好生歇著。”小徒弟關切地衝她說道。
    “那行，我先走了。”田小娥也沒客氣，換下衣服，就先離開了。
    回到家，田媽媽見她一臉疲憊的回來，趕緊給她倒熱水給她溫飯菜，心疼地說道，
    “以後早點關門吧，天天這麽晚，身子吃不消。”
    “沒事，媽，客人一直等著，總不能攆人家走。”田小娥說。
    田媽媽也知道這個道理，欣慰又心疼地看著她笑笑，又不免驕傲地道，
    “都是因為你手藝好，這臨近過年，剪頭發做發型的更多了，街頭上也有新開的理發店，可大家還是喜歡找你。”
    “媽，明年小程結婚，我們也換個大點的房子吧。”田小娥說。
    “行，聽你的。”田媽媽笑著道，“那你呢？你啥時候再考慮你的個人問題啊。”
    “暫時不考慮。”田小娥說，“等我開了分店再說吧。”
    “你也別一心撲在賺錢上，個人問題還是要考慮的，你還年輕，又沒個孩子……”
    田媽媽開口說道。
    “媽，我知道。”田小娥打斷她的話，“媽，我累了，我吃完飯就去睡覺了。”
    “快吃吧，不用收拾，媽來收拾，你吃完就去歇著。”田媽媽心疼地道。
    第二天，田小娥上午九點去理發店，就已經有客人等著做發型了。
    都沒給她歇著的空，就又開始忙活起來。
    田小娥花大價錢，專門給店裏買了一台彩電，可以讓等待的客人看著電視等位置，所以，客人們雖然等著，可看著彩電，也沒人煩。
    說真的，在家裏還看不到彩電呢！
    不少人來這做頭發，也有衝著彩電來的。
    今天電視上有采訪節目，采訪的是一群優秀小少年，看的一堆媽媽們不停地感慨。
    “瞧瞧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代表咱們國家去國外比賽了，還拿了一等獎！”
    “是啊！人家怎麽生的怎麽養的啊，也太優秀了！”
    “哎呦，這小男孩瞧著怎麽這麽眼熟啊！”一個紡織廠大院的嬸子指著電視開口道。
    “大姐，你認識啊？”其他人問她。
    “我想想啊，我覺得我見過的。”大嬸想了好一會兒，眼睛一亮，突然衝田小娥大喊道，
    “小，小娥，你快看看，看電視上，你看這孩子是不是栓子啊？”
    田小娥被她這麽一叫，一剪刀差點剪到顧客的耳朵，她趕緊衝客人說對不起，這才扭身往電視上看。
    這一看，不禁定住了。
    真的是栓子。
    上次看見他，還是去年他們去京都之前，她遠遠瞧了一眼，現在孩子長高了不少了，臉也沒有嬰兒肥了，明顯帶著小少年的英氣了。
    “這是什麽節目啊？”田小娥聲音有些發緊地問道。
    “一個采訪節目，上來的都是優秀少年，這個男孩剛代表咱們國家參加國際奧數比賽，獲得了個人組的第一名，厲害的不得了。”
    田小娥眼睛慢慢有些變紅了，她點點頭盯著電視上的栓子，高興又驕傲地道，“真優秀啊！”
    “小娥，是不是栓子啊？”大嬸問她。
    “是他。他媽媽把他培養成才了。”田小娥笑著點頭。
    這時，采訪的記者正在問顧廷康，“你獲得了第一名，最想做的和說的是什麽啊？”
    “我要把獎杯送給我的媽媽，讓她開心。”顧廷康笑著說道，“我想對媽媽說，謝謝媽媽，我愛你。”
    田小娥心口一緊。
    難過，悔恨幾乎瞬間將她淹沒。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電視，就重新扭過身子剪頭發去了，沒再看。
    大嬸想說你才是他親媽，這麽優秀的兒子卻送了人，你就不後悔？
    不過，這話大嬸終究沒敢說出口，她還要田小娥幫她設計個好看的發型呢，還是別得罪人了。
    田小娥看過栓子的采訪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剪完最後一個顧客的頭發，她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出差錯。
    田小娥回到家，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模樣。
    “小娥，怎麽了？”田媽媽問她。
    “媽，我後悔了。”田小娥難過地說。
    “啥後悔了啊？”田媽媽問，
    “對了，我今天聽院裏的李妹子說在電視上看見栓子了，說栓子得了啥第一名，為國爭光了，特別厲害。”
    田小娥沒說話。
    田媽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閨女說的後悔是啥了，然後她也沉默了。
    這麽優秀的外孫，是人家的了，她也心疼的慌。
    都是當初做下的糊塗事！
    唉，後悔啊。
    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你，你是怎麽想的啊？”田媽媽問她。
    “我會祝福他的。”田小娥說，“希望他能一直這麽優秀，多多為國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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