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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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孩子呢?”南煙俯身,惡狠狠掐住她雙肩。
    蘇顏先是一愣,接著像看什麽怪物一樣盯著她:“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暖暖就被傅律霆養在身邊,稍微一打聽就清楚的事,南煙竟然跑來問她?
    蘇顏:“我現在有點相信你是真的厭惡霆哥哥了,哈哈哈……”
    連跟他有關的消息都不屑打聽,這不是“厭惡”是什麽?
    南煙卻被她的笑聲激怒,手上力道加重,“我、的、孩、子、呢?”
    “想知道啊?”蘇顏仿佛感覺不到痛,“就不告訴你!哈哈哈——”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南煙你信命嗎?這都是報應,活該你骨肉分離!”
    啪——
    南煙猛地抬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如果有報應,那也應該落到你身上。最後問一遍,我的孩子呢?”
    “嗤——”蘇顏冷笑。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南煙迅速冷靜下來,“鎮定劑的滋味不好受吧?注射之後,渾身發軟,行動不能自理,隻能像牲口一樣任人宰割。”
    蘇顏瞳孔一緊:“你到底想說什麽?”
    “不如我們做筆生意,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帶你出精神病院,如何?”
    蘇顏目光微閃。
    就是這一猶豫,主動權瞬間到了南煙手上。
    “給你五秒鍾考慮,五、四、三……”
    就在南煙作勢要走的時候——
    “等等!”
    南煙止步回頭:“想好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先帶我離開這裏。”
    “好。”
    南煙叫上門外的穆瓷,兩人一左一右架起蘇顏,全程暢行無阻。
    “怎麽可能……”蘇顏喃喃,“他們為什麽沒攔你?”
    南煙不答。
    穆瓷冷笑一聲:“死到臨頭廢話還那麽多!”
    一路出了精神病院,驅車至一塊空地,停穩。
    穆瓷把人拎下車,南煙上前:“說吧,孩子在哪裏?”
    蘇顏眼珠一轉:“我說了,萬一你出爾反爾把我送回去,或者丟在這裏不管了怎麽辦?”
    “哈——”不等南煙開口,穆瓷直接氣笑,“自己是屎,看別人也是屎,不覺得臭?”
    “嗬,你們又是什麽好東西?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南煙語氣平靜:“你有什麽要求?”
    “送我去找霆哥哥,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孩子的下落。”
    “好。”
    “小七——”穆瓷一臉不讚同,這個女人分明仗著南煙尋找孩子的迫切,得寸進尺!
    南煙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可以送你去找傅律霆,但你必須先告訴我,孩子在不在淮市。”
    “這個嘛……”蘇顏還想拿喬。
    南煙目光驟凜:“我既然能帶你出來,也能立馬送你回去,不信就試試。”
    “在!她在淮市!”
    “很好。”南煙勾唇,重新帶她上車。
    蘇顏要求去傅氏。
    南煙沒意見,一路驅車至集團大廈。
    蘇顏用南煙的手機打給傅律霆,那頭接得很快——
    “怎麽?南總是來道歉的?”
    蘇顏一愣,忘了說話。
    傅律霆:“原來南總也會低頭?真是稀罕!對不起就免了,不如考慮考慮我之前的提議,當我的女人……”
    蘇顏腦子裏嗡的一聲,懵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聽見這樣一番話。
    對麵那個邪肆輕佻、大膽調情的男人還是她印象中冷漠寡淡、不近人情的“霆哥哥”嗎?
    還是說……
    隻有在南煙麵前,他才會流露出這樣一麵?
    “……南煙?打來又不說話,搞什麽?”
    “霆哥哥……是我。”
    那頭一滯,“……蘇顏?你怎麽會用南煙的手機?”
    “我不能用嗎?”她冷笑一聲,“還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的好興致!”
    傅律霆皺眉,直接問她:“有事嗎?”
    “我想見你,現在,立刻。”
    “我很忙。”
    那一瞬間,蘇顏心如死灰。
    原來一個男人不愛你的時候,可以絕情至此。
    “我和南煙就在公司樓下,你確定不見嗎?”後半句她說得意味深長,帶了幾分威脅的意思。
    而如今能在南煙麵前威脅到傅律霆的就隻有……
    暖暖!
    男人瞳孔驟縮,半晌:“……好,我現在下來。”
    女人的聲音瞬間柔情似水:“嗯,那我等你,霆哥哥。”
    結束通話,她把手機還給南煙。
    “我想上洗手間。”
    穆瓷翻了個白眼兒,屁事真多。
    “走,下車。”
    蘇顏:“我沒力氣。”
    穆瓷一把將她拎下來,半拖半拽地往前方公廁帶。
    進去之後,蘇顏:“我要紙巾,還有口紅,現在這樣沒法見霆哥哥。”
    穆瓷一陣無語,丟下兩個字:“等著!”
    說完,折回停車場,拿了紙然後問南煙:“小七,有沒有口紅?”
    “有是有,不過你要口紅做什麽?”
    若非必要,穆瓷平時很少化妝。
    “不是我,是廁所那個。”
    “蘇顏?!”
    “嗯,這個時候還想著打扮,真是病得不輕,我看就該把她扔在精神病院……”
    “遭了!”南煙麵色微變,飛快朝公廁走去。
    “怎麽了
    ?!”穆瓷拔腿跟上。
    “她故意把你支開,想跑!”
    “怎麽可能?不是注射了鎮定劑嗎?!”
    “隻有半管。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該失效了。”
    “艸!”穆瓷低咒。
    進去廁所一看,果然沒人了。
    南煙:“隻有這一條路,追!”
    兩人都是從小接受訓練,腳程飛快,蘇顏藥效剛解,根本跑不遠。
    果然,不到五百米,就看到她的背影。
    穆瓷:“站住!”
    蘇顏倉惶回頭,與兩人隔著一條馬路相望:“不要過來!”
    “你跑什麽?”
    “嗬,不跑難道任你宰割?南煙,你真當我傻啊?精神病院你說進去就進去,說帶人走就帶人走,一路暢行無阻,其實把我關進去的人就是你吧?”
    南煙:“?”
    穆瓷:“?”
    “演這麽大一出戲,無非就是想從我嘴裏套話,但我偏不告訴你!”
    南煙:“看來,你是真的有病。”
    穆瓷:“腦子被驢踢過吧?”
    說完,準備衝過去逮人。
    蘇顏立即轉身狂奔,但南煙和穆瓷更快。
    “說!孩子在哪?”
    “放手——我要報警!”
    “隨便。但今天你必須告訴我孩子的下落,否則——”南煙雙眸驟凜,突然抬手掐住她脖頸。
    蘇顏雙頰漲紅:“咳咳……我、我說……你的孩子就在……”
    說到後麵,她聲音越來越小。
    南煙下意識湊近想聽清楚。
    不料蘇顏竟趁機掙脫,朝馬路對麵狂奔。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隻聽刺耳的刹車聲驟然響起,伴隨著碰撞的悶響,蘇顏整個人飛了出去……
    而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傅律霆盡收眼底。
    南煙和穆瓷也齊齊愣住。
    下一秒,“三姐!快去車上拿急救工具!”
    說完,快步穿過馬路,來到蘇顏身邊。
    “能聽見我說話嗎?蘇顏?!醒醒!能聽見嗎?!蘇顏!”
    沒有反應。
    南煙當即趴下貼在她左胸位置,還有心跳。
    接著她開始輕輕側轉蘇顏的頭部,使得耳鼻兩處的血液能夠自然流出,避免顱腔內部淤積。
    “小七!你要的東西!”這時,穆瓷也提著急救箱趕到。
    南煙迅速打開,取出橡皮管和止血帶。
    用橡皮管插入打結處係緊,轉動直至止血,然後用布條使橡皮管固定,再在止血帶上寫明捆綁時間。
    血很快止住。
    接下來南煙又檢查了她身體其他部位,發現三處骨折,但都沒有傷及內髒。
    等一切結束,救護車也到了。
    傅律霆站在一旁看完全程,先是為南煙專
    業的搶救手法而震驚,隨後眼中驚現狐疑之色,最終化為一片若有所思的深沉。
    兩小時後,市中心醫院。
    急救室外。
    南煙和傅律霆各據走廊一邊,涇渭分明,兩不相犯。
    男人望著急救室大門,目光幽邃,表情晦暗。
    女人眼神有些飄浮,像在思索什麽。
    紅色急救燈持續高亮,偶爾有醫護人員匆忙進出,一切都昭示著這場手術並不簡單。
    穆瓷走過來,湊到南煙耳邊說了句什麽。
    後者皺眉:“確定?”
    “嗯。”穆瓷點頭,表情凝重。
    竟然是最棘手的顱內出血!
    醫生說,很大幾率搶救不過來,除非……
    ivy親自操刀完成這場開顱手術!
    所以,現在擺在南煙麵前的問題:救,還是不救?
    傅律霆看著兩個女人在自己麵前眼神交流、打啞謎,他不由皺眉。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南煙朝穆瓷輕輕頷首,這是要救的意思。
    穆瓷似乎早有所料,並不意外。
    “好,我去安排。”
    南煙不在乎蘇顏是生是死,她在乎的是二寶的下落。
    但凡蘇顏把二寶的下落說明白了,她此時此刻絕對不會出手救她。
    冷血也好,無情也罷。
    她不是聖母,做不到以德報怨。
    “車禍之前,你跟蘇顏在爭什麽?”這時,傅律霆突然開口。
    探究的目光落到南煙臉上,仿佛帶著實質性的重量,形成一種壓迫:“她為什麽要逃?還有,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她為什麽會用你的手機打給我?”
    “傅總,你的問題太多了。”
    “那就一個一個回答!”
    “我好像沒有這個義務有問必答吧?”
    他站直,不再斜倚牆壁。
    伴隨著男人步步逼近的動作,衣角發出一陣輕微的摩擦聲音。
    南煙雙眸微眯。
    轉眼,男人已經停在她麵前,一字一頓:“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
    南煙語氣淡淡:“既然傅總都說了是瞞著,憑什麽覺得我會告訴你?”
    男人差點讓她噎出一口老血。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哦?”南煙來了興致,“你都知道什麽?”
    “我不記得你學過醫,但剛才那套急救手法明顯非常專業。”
    “所以呢?”
    傅律霆:“要麽你從前騙我,要麽就是現在騙我。”
    “重要嗎?”
    他反問:“不重要嗎?”
    南煙平視,目光沁涼:“以我們現在的關係,說朋友夠不上,說敵人又太過,定義為工作上的合作夥伴最恰當。”
    “既然是合作夥伴,那彼此之間應該互
    相尊重,有些涉及個人隱私的問題,傅總還是不要越界得好。”
    “嗬——”男人冷笑,“共睡一張床的合作夥伴?南煙,你還真夠健忘的。”
    “傅總除了拿過去說事,就沒有其他花樣了嗎?用兩性之間的羞恥話題,來攻擊一位女性,這就是你的修養和素質?”
    說著,嘴角勾起一道嘲諷的弧度。
    傅律霆見過南煙冷漠不為所動的樣子,也看過她鋒芒畢露的一麵,但如此犀利尖銳、字字紮心,還是頭一回。
    他看見女人眼中流露的輕蔑和厭惡,沒有半點假裝或刻意。
    而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鄙夷。
    她鄙夷他?!
    傅律霆突然有種被看穿的羞惱,伴隨著胸口一陣不明緣由的鬱悶,難堪又窘迫。
    甚至不由得生出類似自厭的情緒。
    明明他平時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但每當麵對南煙,都會忍不住陰陽怪氣。
    尤其南煙對他無動於衷的時候,他想哪怕厭惡也比什麽情緒都沒有好。
    所以他無禮,他冒犯,他變得不受控製。
    傅律霆低咒一聲!
    就在這時,手術室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朝兩人走來——
    “傷者腿部的止血帶誰綁的?”
    南煙:“我。”
    “能換上無菌服進一趟手術室嗎?關於綁法和細節,主刀醫生需要和您當麵溝通,希望盡量減少對患者的二次傷害。”
    南煙目光微閃,看來這就是穆瓷想的辦法了。
    隻要進了手術室,門一關,就可以立即給蘇顏做開顱。
    而且還是當著傅律霆的麵,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
    不是要找ivy嗎?
    ivy就在你麵前,可惜,你永遠不會知道了。
    倘若以後他反應過來,不知道會不會懊惱到吐血呢?
    想到這裏,南煙勾了勾唇:“當然,我非常願意配合。”
    傅律霆不疑有他,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南煙穿好無菌服,進了手術室。
    轉眼又過去一個小時,手術室外的急救燈終於滅了。
    醫生從裏麵出來,摘掉口罩,麵上還有殘留的興奮和激動。
    “你是病人家屬?”
    傅律霆:“嗯。”
    “開顱手術手術非常成功,簡直就是奇跡……奇跡啊……”
    說著,神神叨叨地走了。
    傅律霆:“?”
    這時,又有兩個醫生交談著從他身旁路過:“真不愧是醫學神話、全科天才,怎麽同一把手術刀到了她手裏就跟有魔法似的,瞧那顱頂給開得,堪稱藝術品……”
    “那當然!人家可是ivy!”
    傅律霆目光驟凜——
    i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