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這已經不是手術成功能帶來的效果了！
    南煙真的懂醫？
    顧心咬牙——不，她不信。
    下午她已經把那張照片發給圈裏關係網比較廣的幾個醫生朋友，讓他們查查對方什麽來頭。
    現在就等回複了。
    淩晨一點，顧心查房的時候特地繞到加護病房看了眼。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老爺子和老太太睡容平靜，神態安詳，原本蒼白的臉頰也有了血色。
    “……顧醫生？顧醫生？！”
    “嗯？什麽事？”
    “沒有……”值班護士連忙笑笑，“病人恢複得很好，各項身體指標都逐漸趨於正常，相信很快就能轉到普通病房。”
    剛才顧醫生的眼神又冷又沉，好可怕。
    顧心莞爾，“辛苦你們了，注意休息。”
    “嗐，您又不是不知道，加護病房離不得人，哪有時間休息？”
    果然，顧醫生還是那個溫柔漂亮的顧醫生，剛才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想到這裏，護士輕舒口氣。
    “是啊，頂多後半夜輪流守，每個人可以眯上一小會兒。”
    顧心又笑著鼓勵了兩人幾句，這才離開。
    隻是轉身瞬間，表情倏地陰沉下來。
    剛回到辦公室，就聽見手機
    響了——
    顧心：“喂？
    “你那張照片哪裏拍的？！”對麵語氣激動。
    “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問？”
    “你知道那兩個外國人是誰嗎？”
    “誰？不就是兩個手術護士？”
    “手術護士？！你居然認為她們是護士？！我的天！”
    “不然呢？”
    “聽好了，”那頭一字一頓，“她們是ivy的禦用助理醫師！咱們混心外的，應該沒有人不知道ivy吧？”
    顧心倒抽一口涼氣，“……你確定？”
    “金發藍眼那個叫愛麗絲，當年賓大的天才畢業生，誰也沒想到她會放棄來自世界十大頂級醫學院的博士offer選擇進入成立不久的upen醫院，跟了當時還沒出名的ivy；另一個叫阿曼達，在跟ivy之前就已經是梅奧醫學中心、克利夫蘭醫學中心、夏裏特等全球排名前列的大型綜合醫院爭搶的複合型人才。”
    顧心當然知道這兩人。
    當初在國外留學時，她的導師柯蘭特教授就來自upen醫院。
    憑著這層關係，她有幸看到了upen醫院內部教學視頻。、
    ivy全程不說話，出鏡的隻有一雙手，由她兩個助手負責出麵講解並答疑。
    當時顧心
    便被這兩個助手高超的醫術震驚到。
    隨便哪個放到國內都是“專家”級的水平！
    試想能讓她們心甘情願打下手的ivy又該是何等驚才絕豔？
    “居然是她們……難怪……”
    難怪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手術這麽成功……如果是她們聯手操刀，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嗬……”顧心扯了扯嘴角。
    能請來這兩位，也算她南煙有本事，可她居然大言不慚說手術是她做的？
    簡直可笑！
    那頭還在瘋狂追問照片的來曆，顧心理都不理，直接掛斷。
    眼中原本的陰鬱早已被興奮所取代。
    “膽子不小啊，這種事都敢作假……”
    如果被當眾戳穿，場麵一定非常好看，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思及此，顧心嘴角笑容加深。
    第二天愛麗絲和阿曼達按照南煙的交代再度現身人和醫院，穿上無菌服進入加護病房，親自查看兩位老人的情況。
    確定沒有問題，一切正常之後，就打算離開。
    突然——
    “二位請留步。”
    愛麗絲和阿曼達齊齊轉身，是昨天那個見死不救的醫生。
    “有事嗎？”
    “想請二位喝杯咖啡，有空嗎？”
    愛麗絲：“有話直說。”
    阿
    曼達：“不用來這套。”
    顧心笑容一滯，“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二位是ivy的禦用助理醫師吧？”
    愛麗絲挑眉：“所以？”
    “你們背著ivy接別的手術，她知道嗎？”
    阿曼達麵無表情：“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如果我沒記錯，upen醫院有條規定——不允許自家醫生接外麵的手術，否則直接開除。據說，這條規矩就是ivy定下的，如果被他發現了，那你們的下場……”
    說一半，留一半，顧心笑得胸有成竹。
    愛麗絲雙眸微眯：“你知道得還挺多。”
    阿曼達撩起眼皮：“你有什麽條件？”
    顧心笑意更甚：“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如果不想被upen發現，你們隻需要幫我一個小忙。”
    “說來聽聽。”
    “我要你們錄一段視頻，承認這次手術由你們共同完成，而南煙隻是個冒領功勞的水貨。怎麽樣，不難吧？”
    “嗬，”阿曼達勾唇，“你當我們是傻子？錄一段視頻，然後主動把我們違規操作的證據遞到你手上，逗呢？”
    顧心皺眉。
    她倒是沒想過這點……
    “那你們手寫一段文字，不用透露真名。”
    愛麗絲和
    阿曼達對視一眼。
    愛麗絲：“不好意思，我需要接個電話。”
    顧心抬手：“請便。”
    愛麗絲來到拐角安全樓梯的位置，確定四下無人後，拿出手機，立馬撥給南煙，說明現在的情況。
    “……我跟阿曼達要不要答應？”
    那頭，南煙用饒有興味的語調：“你是說，她要你們揭發我？”
    “對，總結起來就這個意思。”
    “好啊。”
    愛麗絲：“？”
    “按她說的做，不過……”
    接下來就是南煙說，愛麗絲一個勁點頭，目光越來越亮，表情越來越興奮！
    “……好！就這麽辦！”
    ivy簡直是個天才！
    今天又是為偶像無限傾倒、送上膝蓋的一天呢~
    原本顧心以為這會是兩塊硬骨頭，沒想到竟然這麽容易。
    愛麗絲接完電話回來，立即就答應了。
    兩人按照她的要求寫好揭發信，最後還摁了指紋。
    顧心看著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到手的證據，臉上笑容越來越大……
    而另一邊，南煙結束通話後，恰好撞上迎麵走來的顧延之。
    “大哥，我能不能去實驗室看看？”
    “你要去實驗室？”顧延之一愣。
    “對。”南煙點頭。
    “做什麽？”
    “凝露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