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一樣？”顧心挑眉。
    “心心，你這話什麽意思？”
    “現在這批凝露丹是我改良後的版本，裏麵麝香含量已經低至0.1g，對人體幾乎無害。”
    “我看了現在顧氏生產的凝露丹，還是按照原配方在製作。如果這個時候市場上傳出顧氏凝露丹存在巨大副作用，那……”
    顧心沒有把話說完。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顧茂之兩眼放光：“還是姐有辦法！”
    顧心想起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區別對待，冷冷勾唇：“既然已經撕破臉，索性就玩大點。”
    他們不是那麽看重南煙嗎？
    那就試試南煙還能不能救他們、救顧氏於水火之間！
    ……
    就在顧氏公開發言的第二天，網上開始瘋傳顧氏生產的凝露丹麝香含量嚴重超標，極易導致女性不孕不育。
    【知道漢朝趙氏姐妹吧？為了青春永駐使用息肌丸，結果生不出孩子。據說這個息肌丸裏就有大量麝香！】
    【凝露丹抗衰有奇效，肯定就是因為加了麝香的緣故】
    【我就說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好事，不用手術，不用醫美，甚至連護膚都不用，吃一顆藥就能讓人容光煥發，原來是有代價的】
    【我隻能說：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廣告上明明說的是無添加，無副作用，
    絕對安全，結果都他媽放屁！黑心顧氏，堅決抵製！】
    【像這種不良商家就應該抓去坐牢，牢底坐穿！】
    【剛買，已扔，謝謝】
    【顧氏一生黑】
    ……
    現代社會，輿論風暴一起，造成的打擊可能就是毀滅性的。
    當天股市開盤，顧氏醫藥股價直接跌停。
    顧延之的車路過公司樓下不僅被一群人堵住，還被扔了臭雞蛋。
    “……顧、顧總，現在怎麽辦？”
    司機被眼前混亂的一幕嚇成了結巴。
    “直接走。”
    “可是人還堵著……”
    “保安是幹什麽吃的？！”顧延之也有些動怒。
    好不容易從圍堵中脫身，正準備邁進電梯，不知從什麽地方飛來一個礦泉水瓶，正中他後腦勺。
    現場一瞬死寂，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所有人目瞪口呆，等待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然而顧延之並未如眾人預想那般暴怒，隻麵無表情地朝二樓某個方位看了眼。
    隨即收回視線，平靜地步入電梯。
    接著，金屬門合攏，隔絕了四周窺探的目光。
    就在顧延之深陷負麵輿論，焦頭爛額之際，顧念也同樣在家坐立難安。
    “我靠——這些網友是不是傻？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自己沒長腦子嗎？！”
    “煙煙，你看這個人居然說顧氏生產的藥都是狗屎，那他最好
    這輩子都別動手術，動手術也別用麻藥！”
    顧氏壟斷了國內所有麻醉類藥品的生產。
    南煙正對著電腦，一頓劈裏啪啦，顧念說話的時候，她雙手也沒停。
    “煙煙？你在幹嘛？”
    顧念放下手機，湊過去。
    隻見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代碼，南煙一邊操作，一邊回道：“我查過最開始發帖的那十幾個賬號，幾乎都是同一時間，統一內容，並且共用一個ip地址。”
    “啊？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這些都是水軍。”
    “嘶——”顧念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這次輿論危機是有人在背後刻意策劃？！”
    “嗯。”
    “肯定是承叔他們！看到我哥不服軟，就使這種陰招，太卑鄙了！”
    是，凝露丹裏的確含有麝香，但是在通過臨床試驗的時候，就已經證實對人體無害。
    再說顧南承新公司生產的凝露丹裏，難道就一點不含麝香成分嗎？
    “……憑什麽這些網友隻攻擊顧氏？！”
    南煙：“樹大招風。”
    但凡顧氏不是如今的規模，如今的影響力，這場輿論戰都掀不起現今這樣的高度。
    顧念快哭了：“那怎麽辦？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奸計得逞？”
    南煙目光微閃。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顧念：“！”
    “什麽辦法？
    ！”
    南煙示意她再湊近點，然後一番附耳低語。
    隻見顧念眼神越來越亮，最後瘋狂點頭：“好好好，就這麽辦！看他們這次還怎麽翻身——”
    說完，蹭一下站起來，大步往外走。
    南煙提醒：“手機。”
    “哦哦！”她立刻折回來。
    想了想，突然伸手一把摟住南煙，然後……
    “吧唧！”
    重重一口，親在南煙臉上。
    “煙煙，你就是個天才！”
    南煙：“？”我被強吻了？我不幹淨了？
    二樓，三小隻趴在欄杆上。
    小寶：“媽咪現在肯定特別崩潰。”
    暖暖：“哼！我今天還沒跟媽咪親親呢……”
    居然被人搶先了。
    曜曜：“我去拿濕紙巾。”
    一分鍾後，曜曜下到客廳，默默將手裏一包濕紙巾遞過去。
    南煙一頓，然後接過來。
    母子倆一個眼神相觸，一切盡在不言中。
    ……
    網上輿論持續發酵，甚至驚動了有關部門，最後顧氏不得不站出來給公眾一個回應。
    下午三點，顧氏集團大廈，最大的會議廳內。
    全場座無虛席，各家記者嚴陣以待。
    終於——
    “來了！”
    以顧南易為首的顧氏高層準時現身，上座列席。
    很快提問開始，記者拋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網上瘋傳凝露丹會導致女性不孕不育，對此
    顧氏作何解釋？”
    “在此之前，顧氏有沒有察覺？如果察覺，還在大肆販售問題藥品，那麽顧氏將麵臨的不僅是口碑崩塌，嚴重一點甚至還會負法律責任，這點作為集團負責人你有沒有想過？”
    “……”
    顧南易深吸口氣，緩緩站起來。
    先是對著台下深鞠一躬，然後沉聲開口：
    “非常抱歉因為集團的失誤，導致人心惶惶、浪費公共資源，我代表顧氏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對不起！”
    “關於凝露丹含有麝香成分，這點我們必須……”承認。
    這是公司召開緊急決策會後，一致商量出的決定——既然錯了，就要勇於擔責。
    所以，這場記者招待會，與其說是“澄清會”，不如說“坦白會”更合適。
    他們已經做好了為一切錯誤買單的心理準備！
    然而就在這時，會場大門卻砰的一聲，被人大力推開——
    身著西裝、一臉肅然的顧念迎著全場注視，來到台上。
    直接從親爹手裏搶過話筒：“誰說顧氏生產的凝露丹含有麝香成分？！”
    說著，從包裏取出一份化驗報告。
    “這是最權威的中檢機構出具的化驗單，裏麵清楚寫明，顧氏生產的凝露丹，根本不含半點麝香。”
    全場嘩然。
    就連顧南易和顧延之也驚呆了。
    怎、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