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一愣：“……王子軒？”
    “是啊，這孩子實力強，基礎牢，最近幾次模擬考都名列前茅，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讓——”人失望的！
    話還沒說完，副校長就開口打斷：“哦，不是他。”
    唐浩微頓，“那……是魏梓涵？”
    “也不是。”副校長搖搖頭，“那孩子叫南辰曜，是你a班的嗎？”
    南辰曜？
    聽到這陌生的三個字，唐浩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奧數班裏有這個學生嗎？
    為什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隱隱又覺得有點耳熟……
    “唐老師？唐老師？！”
    “……啊？您說！”
    “這孩子是哪個班的？”
    呃！
    “可能……b班，或者c班吧？”
    副校長忍不住皺眉：“你作為京小奧數負責人，連班裏學生都認不全嗎？什麽叫b班，或者c班吧？”
    他刻意加重強調那個“吧”字，表情已經徹底冷下來。
    “對、對不起，黃校長，”唐浩狠狠捏了把汗，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我平時都重點關注a班，對b、c兩個班的學生了解比較少，所以……”
    “小唐啊，你要知道，你不僅是a班的老師，更是整個京小奧賽這塊的負責人！怎麽可以隻關注重
    點班級，對其他班漠不關心？”
    “校長，我沒有……”
    “那你怎麽連南辰曜是誰都不知道？他可是一舉拿下區內滿分第一，這在京小前所未有，這樣優秀的孩子難道平時會默默無聞？說到底，就是你不負責！”
    “南辰曜他、他是——”唐浩緊張得滿頭大汗。
    是誰啊？
    這名字明明很耳熟，到底在哪裏聽過……
    突然，旁邊辦公位上的老師小聲說了句：“南辰曜不是十二班的學生嗎？前不久徐老師還在辦公室誇他是個天才，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天才！
    唐浩瞳孔驟縮，他想起來了——交白卷的那個！
    之前徐渭左一個天才，右一個神童，他險些忘記了這個男孩兒的真名，就叫南辰曜！
    “他考了滿分？不、不可能啊……”唐浩整個人都懵了，兩眼發直，表情怔忡。
    副校長眉頭收得更緊兩分：“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這孩子開考三十分鍾就出來了，交的是白卷，怎麽可能考滿分？”
    “白卷？你確定？誰告訴你的？”
    區奧數委員會負責人親自給他打電話說，南辰曜不僅考了滿分，而且很多題目所用的方法甚至比參考答案還簡單精妙。
    這叫——交
    白卷？
    頓時，副校長看唐浩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唐浩：“確實沒人告訴我，可他三十分鍾就出來了，除開交白卷，我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
    “嗬，那我就告訴你，還真有其他可能！比如，這孩子三十分鍾不到就做完了全部題目，而且正確率百分之百！”
    唐浩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不……這不可能……”
    下來之後，他也做了這次選拔考試的試卷，花了整整五十分鍾才完成，並且最後一道壓軸題還沒做出來。
    南辰曜怎麽可能？！
    “喲，那孩子這麽厲害呢？看來，徐老師的試卷沒白塞！”一旁坐著的老師笑嗬嗬接話。
    副校長轉頭看他：“你剛才說，南辰曜是十二班的？”
    “是啊，剛跳級上來，一班說人滿了，不收，這才轉到十二班去了。”
    “那他平時培訓也是徐渭在負責了？”
    “這……應該是吧，反正每次試卷都是老徐拿給他，他做完之後交給老徐批改。好家夥，小手指那麽厚一遝呢，嚇死人了。”
    說曹操，曹操到。
    徐渭下課回辦公室，剛走到門口，就撞上站在門邊的副校長，差點沒刹住車。
    “誒！徐老師回來了！”同事突然叫了一聲
    。
    副校長猛地轉過頭。
    徐渭總覺得對方看他的眼神透著一股灼熱，好像燒著兩簇火苗——興奮之下，壓抑著激動。
    “黃、黃校長。”徐渭揚起一抹笑，恭恭敬敬打招呼。
    說完，小心翼翼地路過，徑直朝角落裏的辦公桌走去。
    按照以往的經驗，校領導親自下來年級辦公室多數情況是找年級主任談話，要麽就是慰問優秀骨幹教師。
    至於他這樣的小透明，打過招呼就行，反正校領導也不會正眼看他。
    然而，就在徐渭默默溜回自己位子上時，副校長卻笑眯眯地朝他走了過來。
    “徐老師，你最近辛苦了。”
    徐渭：“？”
    有點害怕。
    “是這樣的，區內奧數選拔考試成績下來了，這次你居——”居功至偉。
    話還沒說完，徐渭就緊張得噌一下起立，雙手搓著褲縫，滿眼慚愧：“對不起黃校長，這次我帶的學生考得不理想，接下來我一定會加強訓練，爭取明年再戰……”
    校長：“？”
    “不不不，徐老師你太謙虛了……”
    “沒有沒有，我不是謙虛，我是真的覺得對不住校方的信任和領導們的期望。”
    這場麵話應該說得還行吧？
    副校長：“不不不……”
    徐渭：“有有有……”
    副校長：“不是不是……”
    徐渭：“是的是的……”
    周圍一眾老師都看傻了。
    什麽情況？
    “徐老師！你帶的學生考了滿分，全區第一，如果這都叫辜負，那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徐渭還低著頭，一個勁兒重複：“是是是……”
    等等！
    “滿分？全區第一？！”他猛地抬眼，瞳孔地震。
    “對啊！南辰曜，全區第一，滿分！”
    徐渭愣了半晌，站在原地像個木頭人一樣。
    終於——
    “真的嗎？！他真的考了滿分？！”
    副校長：“沒錯，千真萬確，區奧委親自打電話通知的。”
    “我就知道！”徐渭咬牙，攥拳，大有一種農奴翻身、揚眉吐氣的架勢！
    剛好這時，曜曜拿著試卷進來，見狀，腳下一頓。
    “……徐老師？”
    “你來的正好！”徐渭高興地朝他招手，“過來。”
    曜曜走到辦公桌旁停下，不明所以。
    徐渭扶著他肩膀，脊背一挺，胸口一抬：“校長，這就是南辰曜。”
    “好！好啊！”校長連連點頭。
    而一旁，唐浩整個人都像被雷劈過一樣，雙眼呆滯，表情木訥。
    臉，更是被打得啪啪響，疼得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