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黃校長一行人趕到時，傅晨曦就像隻小雞仔被劉玉麗提拎在手裏，瘋狂搖晃。
    “……你為什麽不說話？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威脅我的時候，不是能說會道嗎？！你現在倒是說啊！”
    “你這個害人精，我現在要被學校開除了，都是因為你！”
    劉玉麗越說越恨，目光也越來越狠：“平時你不把我這個班主任放在眼裏就算了，現在還害得我失業，以後都不能當老師……小小年紀，一肚子壞水，你怎麽這麽惡毒呢？”
    怨怪的字眼，憤恨的語氣，當著一班所有學生的麵，扯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
    同學們目瞪口呆——
    平時溫柔可親的班主任變得像個瘋婆子，而班裏公認最優秀的女生傅晨曦竟然是個“心機表”？
    威脅老師……害人失業……惡毒……
    頓時，所有人看傅晨曦的眼神都變了。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傅晨曦瘋狂搖頭，惱恨和窘迫令她眼淚狂飆。
    而大家看她的目光更是令她雙頰漲紅、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
    劉玉麗則被她死不承認的樣子徹底激怒，“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撒謊？！如果不是你用身份背景壓
    人，狐假虎威，我用得著把人趕出一班嗎？”
    現在好了，一切都完了……
    想到自己的職業生涯就此斷送，劉玉麗恨得雙眼滴血。
    偏偏傅晨曦又踢又踹，不停掙紮，嘴裏還不幹淨：“你自己不知道犯了什麽錯才被學校開除，關我什麽事？！你才惡毒、刻薄、凶狠，活該被——”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乍起。
    空氣凝固幾秒，接著又是——啪！
    第二個耳光襲來。
    傅晨曦耳朵嗡鳴，雙目眩暈，整個人都懵了。
    也是這清脆的兩聲讓尾隨而來的黃校長等人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從劉玉麗手中搶過孩子。
    “你幹什麽？！你想坐牢嗎？！”
    “嗬，有本事就報警啊，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要學校不覺得丟臉，我肯定奉陪到底！”
    劉玉麗也不傻，相反，她太清楚“名譽”二字對京川一小的重要性，所以才有恃無恐。
    “你——”黃校長氣得瞪大眼。
    “劉老師，她還是個孩子，你這……又何必呢？”另一個尾隨而來的校領導跳出來緩和氣氛。
    誰知劉玉麗非但不領情，還似嘲非嘲地冷笑一聲：“孩子？你見過騎在老師頭上拉屎的孩子嗎？不是年紀小
    ，心思就單純，有些人天生就長了顆黑心，滿腹的花花腸子、彎彎繞繞，與年齡無關！”
    “可你這樣不僅於事無補，還會讓局麵越來越糟糕。”
    “嗬……我都被開除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裏去？再說，我還需要補救嗎？根本用不著！我就是想出口惡氣，動手教訓教訓她，誰讓她又賤又討打呢？”
    校領導啞口無言。
    這時，被打懵的傅晨曦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著撲上去，對劉玉麗又咬又罵——
    “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我要讓爺爺奶奶殺了你！”
    事發突然，黃校長根本拽不住她。
    隻能眼睜睜看著劉玉麗吃痛，反手就是兩個耳光，直接把她扇飛出去。
    劉玉麗還不解氣，瘋子一樣衝上前，“就是要打你！既然你父母教不好，那就讓我來教！”
    黃校長：“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人拉開啊！”
    其他學生親眼見證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最初的震驚疑惑，已經演變為恐慌騷動。
    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
    而不遠處，兩雙淡漠的眼睛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暖暖：“曜曜哥哥，他們在幹嘛？打團戰嗎？”
    曜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
    一下：“你可以這麽認為。”
    “哦，那我想傅晨曦輸得越慘越好，有希望嗎？”
    “嗯，希望很大。”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你們倆在走廊上站著幹什麽？還不回教室，馬上要打——”鈴了！
    呃！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徐渭腳下猛然一滯，呆呆看著對麵。
    “什、什麽情況？”
    暖暖咧嘴：“開團呀~”
    全軍出擊！
    徐渭：“？”
    混亂中，他好像看到黃校長顫顫巍巍的身影，還有幾個校領導狼狽無措的模樣。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劉玉麗。
    撕咬，抓扯，打踹……沒有她做不到，隻有觀眾想不到。
    徐渭眉頭驟緊，絲毫沒有暖暖和曜曜看戲的輕鬆，反而語氣焦急：“簡直亂了套了！這還在學校裏，像什麽話……”
    說著，就要衝過去。
    “徐老師——”結果，被曜曜輕描淡寫一聲叫住。
    徐渭回頭，“怎麽了？”
    “昨天給的試卷寫完了。”
    “然後？”
    “還沒對答案，你方便嗎？”
    “現、現在？”
    “對，就是現在，去你辦公室吧。”
    “可那邊還……”亂著。
    曜曜麵無表情：“有時候麵對無力改變的局麵，明哲保身才是
    最好的選擇，徐老師以為呢？”
    徐渭一愣。
    他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自然懂這話什麽意思。
    多年被打壓的職場經曆迫使他一次次低頭學乖，也讓他逐漸明白，很多事非一己之力可以左右。
    隻是他心中仍然保留著一份善良和質樸，沒辦法真正做到無動於衷。
    對上曜曜沁涼寡淡的眼神，徐渭訥訥點頭：“也許你是對的……別看太久，要上課了。”
    說完，轉身離開，原本挺直的後背略微有些佝僂。
    暖暖咧嘴：“徐老師還挺有意思的。”
    曜曜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默然一瞬，緩緩開口：“……他是個好人。”
    但好人，也不能沒腦子。
    否則就叫“蠢”了。
    幸而徐渭沒那麽死板，也懂變通。
    暖暖：“要是小寶哥哥在就好了，他最喜歡看熱鬧。”
    曜曜：“你可以拍下來，回去發給他。”
    “對哈……”說著，暖暖點開腕上的兒童手表。
    彼時，原本應該在學校上課的小寶正坐在前往魔都的飛機上。
    一手飲料，一手ipad，小jiojio還有足夠寬敞的空間搖啊搖。
    一點都不像是要參加比賽的人。
    沒錯，明天就是葉賽的冠軍爭奪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