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他手伸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果斷掌心向下。
    明晃晃的拒絕。
    可傅律霆就跟看不懂似的，追問：“馬上開始了，還跳嗎？”
    男人：“……”
    “不好意思，我想邀請的是蝴蝶夫人。”
    傅律霆：“蝴蝶夫人沒空，佐羅也挺好，要不要試試？”
    男人頓時大無語。
    “你如果不跳，那我就另外找人了。”
    傅律霆說完，徑直轉身，朝南煙伸出手：“走吧，我們再跳一曲。”
    生怕不夠氣人，直接當著男人的麵截胡。
    南煙沒有任何猶豫，把手放進他掌心。
    兩人相擁滑入舞池，也趁機遠離了男人。
    “你剛才去哪了？”
    傅律霆：“我根本沒動，可周圍的東西卻改變了位置。你呢？”
    南煙眉心驟擰：“一樣。我也沒動。”
    “我們都確定自己沒動，可最後位置卻變了……”傅律霆沉吟一瞬，“除非，地板會動。”
    南煙低頭，眼神帶著幾分淩厲掃過地麵。
    突然，她目光一頓，正準備蹲下查看，就在這時，燈光再次熄滅，全場重回黑暗。
    “怎麽搞的？”
    “又來？”
    ……
    “啊——”
    騷亂中一聲尖叫陡然響起。
    “怎麽了？”
    “什麽情況？”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燈光驟亮
    ，下一秒——
    “啊！死人了！”
    “血，好多血！”
    隻見舞場中間躺著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具屍體。
    因為男人已經麵部發紫、渾身僵硬，還隱隱散發出腐爛的臭味。
    身下還有一灘黑血。
    而這具屍體就在南煙腳邊，距離不到三米。
    “快看！她身上有血！”
    刹那間，所有目光集中到南煙身上。
    她後知後覺地低頭，才發現自己腰上有一個血手印，血水滲透布料，將原本的紅底染成淤黑。
    配上她那張“麵黃肌瘦”的臉，頓時有種恐怖片的即視感。
    “你你你——殺人了！”
    “啊？殺、殺人？”
    “快報警！大家把她圍住，別讓凶手跑了！”
    很快，南煙和傅律霆就被眾人團團圍住。
    連帶那具屍體……
    傅律霆下意識皺眉，因為這具屍體就是他第一次順走手機的那個人。
    “我剛才看到他們倆跳舞的時候一個勁兒往死者身邊靠，凶手肯定是他們沒跑了。”
    “剛才這個人還嚷著自己手機被偷了，沒想到一轉眼就……唉，可憐喲！”
    這時，一個女人撥開人群衝出來，撲到屍體旁：“老公！老公你醒醒啊！別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
    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真可憐……
    ”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千萬不能放過凶手！”
    “對！殺人償命！”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直接把南煙和傅律霆架在火上烤。
    然而兩個當事人似乎並沒有被“燒到”，一個神態鎮定，一個麵無表情。
    這時，傷心大哭的女人突然站起來，指著南煙開罵：“是你，肯定是你！你為什麽要殺我老公？他那麽憨厚老實的一個人，到底哪裏惹到你了，你要下這種狠手？！”
    女人語氣激動，伸出來的食指恨不得懟到南煙臉上。
    “罵夠了嗎？”
    女人一愣，“你……”
    “罵夠了，就該我了。”南煙悠悠道。
    眾人：“？”
    南煙：“你說他是你老公，那他姓什麽？叫什麽？出生年月日還有身份證號，麻煩都報一下。”
    女人驚訝得忘了哭，留一顆眼淚掛在眼瞼上，要掉不掉的，看著有幾分滑稽：“你、你什麽意思？我憑什麽要報這些？你讓我報就報啊？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報，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你老公？”
    女人冷笑：“你們聽聽，這個殺人凶手說的什麽屁話！什麽叫他是不是我老公？不是我老公，難道還是你老公不成？！”
    人群——
    “這女的是不是
    瘋了？怎麽問人家這種問題？”
    “殺了人還這麽理直氣壯，我第一次看到，長見識了。”
    “其實報一下好像也沒關係，確實該驗明身份，不然誰知道他是誰老公啊……”
    “順嘴的事，也沒那麽難……”
    “行！”女人氣得一個勁兒點頭，“驗明身份是吧？我老公叫陳河，1988年4月12日生，身份證號碼是510……239！現在滿意了吧？”
    女人一口氣說完，滿臉寫著憤怒。
    南煙皺眉。
    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不是說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合理，相反，太合理了！
    合理得就像……提前寫好的劇本，從戲劇性的停電，到發現屍體，再到女人衝出來認屍，一切的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
    如果不是自己被牽扯進來，還成了殺人凶手，她都差點信以為真。
    所以，她就想詐一詐這女的，看對方會不會露出馬腳。
    沒想到所有問題她都能回答，並非十分流暢。
    不像是假的……
    “既然這些信息都報了，那不妨說說手機號碼吧？”一直沒有說話的傅律霆突然開口。
    南煙挑眉。
    女人想也不想，脫口而出：“139……，現在滿意了嗎？！”
    傅律霆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嗬，我老公的手機號，我還能記錯？！”
    傅律霆輕笑一聲：“可能你真的記錯了，又或許……這人不是你老公。”
    “哈？”女人表情誇張，語調拔高，“這不是我老公，難道還是你老公？！你也太搞笑了！”
    傅律霆表情平靜：“你剛才報的並不是他的手機號。”
    女人聞言，一點也不慌，“你說不是就不是？有什麽證據嗎？或者把你手機拿出來，撥過去，看我老公手機會不會響？”
    可是船上沒有信號。
    這點，南煙和傅律霆都知道，顯然，女人也很清楚。
    更甚者，正在圍觀的看客也心知肚明！
    果然——
    當傅律霆提出要借他們的手機撥給死者時，眾人都表現出拒絕的姿態。
    “我手機沒電。”
    “我手機落在房間了，沒帶在身上。”
    “我、手機上午不小心掉海裏了。”
    “我……手機不打死人的電話，晦氣！”
    “……”
    理由千奇百怪，但表達的意思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不借！
    事態發展越來越詭異，戲劇化到像看懸疑大片。
    傅律霆和南煙對視一眼。
    前者眼神篤定，南煙原本還帶著幾分顧慮，但見傅律霆一臉鎮定，她突然想起什麽，目光瞬間了然。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