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習慣嗎？”傅律霆問。
    “有點。”
    “我跟老爺子商量了一下，打算在三天後的宴會上正式公開你的身份。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但外人不這麽看。”
    沒有一個公開場合的表態，外界隻會認為傅家對馥萱不夠重視。
    就像當初南煙被認回顧家，顧家用一場盛大的宴會昭告天下一樣，得有個儀式才行。
    把馥萱送回公寓，傅律霆驅車前往顧家小樓。
    “你來幹什麽？”南煙語氣淡淡。
    “看看暖暖。”
    前天把人救回來之後，他還沒探望過。
    南煙想起暖暖左一聲“爹地呢”，右一聲“他怎麽還不來看我”，最終還是沒有為難。
    “進來吧。”
    傅律霆看了她一眼：“……謝謝。”
    南煙沒有多言，轉身往裏走。
    “爹地——”
    一看見傅律霆，暖暖就迫不及待從二樓跑下來。
    “慢點……”南煙無奈提醒。
    “爹地，你終於來看我啦！”
    傅律霆一把舉起她，換來小姑娘一陣咯咯燦笑。
    小寶和曜曜趴在二樓欄杆上，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小寶：“大壞蛋力氣還挺大……”
    居然可以把暖暖舉那麽高，看上去還挺好玩……
    “曜曜哥哥，你說暖暖為
    什麽這麽喜歡大壞蛋？是不是因為她什麽都不知道？”
    曜曜轉頭，淡淡掃了他一眼：“你想讓她知道什麽？”
    “如果暖暖知道大壞蛋傷害過媽咪，肯定不會再喜歡他了。”
    “別亂來。”
    小寶目光一閃，拒不承認：“……我沒有啊。”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想想可以，但不要這麽做。”
    “……”忽然有種被戳破的心虛。
    曜曜看著樓下，聲音很輕：“媽咪不會想讓暖暖知道傅律霆曾經對她所做的一切。”
    “為什麽？媽咪這麽討厭大壞蛋，不該替他隱瞞才對。”
    “無論如何傅律霆都是撫養暖暖長大的人，告訴她真相無異於摧毀她心目中‘父親’的形象。”
    這對暖暖來說，太殘忍了。
    他和小寶可以肆無忌憚地討厭傅律霆，是因為除了血緣關係以外，他們不曾相處過、更不存在任何感情。
    但暖暖不一樣，她是傅律霆撫養長大的，在南煙出現之前，傅律霆是她最親的人。
    哪怕如今回到了南煙身邊，傅律霆對她而言也是不可替代的特殊存在。
    小寶蔫了：“好吧……”
    可是看大壞蛋笑得這麽開心的樣子，他好不爽啊。
    這時，曜曜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或
    許，你有空可以聯係一下幹爹。”
    “幹爹？聯係他幹嘛？”
    曜曜丟下一句：“自己想。”然後轉身離開。
    小寶原地撓頭。
    自從他們來帝都之後，總共就見過顧時淵一次。
    聽媽咪說，他最近都在忙什麽實驗室。
    餘光掃過樓下的傅律霆，好家夥，已經厚著臉皮想讓媽咪留他吃晚飯了！
    可惜幹爹不在，不然肯定把他給轟出去……等等！
    電光火石間，小寶突然悟了。
    對啊，幹爹雖然不在，但自己可以打電話讓他來啊！
    他立刻掏出手機：“歪~幹爹嗎？我是小寶……”
    樓下。
    “……媽咪，好不好嘛？~”暖暖抱著南煙手臂，軟軟糯糯地撒嬌。
    南煙看著剛經曆綁架的暖暖，心下一軟：“好。”
    “耶！爹地可以留下來陪我吃晚餐了，真棒！”
    傅律霆看著神助攻女兒，恨不得抱起來親兩口——不愧是親閨女！
    南煙：“你好好陪暖暖吧。”
    說完，進了書房。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傅律霆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突然，手被搖了搖，隨即溫暖襲來。
    暖暖把小手塞進他掌心，撓了撓：“爹地，別氣餒哦，你已經成功一丟丟啦！”
    “每次一丟丟，加起來就有很
    多了。”
    “嗯。”傅律霆勾唇，“謝謝寶貝。”
    “嘻嘻~”
    ……
    晚餐是傭人做的，按三小隻和南煙的口味。
    照規矩，她原本也要詢問一下傅律霆的，但小寶說：“不用，他什麽都吃。”
    傭人阿姨也沒想太多，那就隨便做吧。
    上桌之後，小寶不動聲色打量傅律霆。
    觀察了兩分鍾，發現他好像真的“什麽都能吃”。
    他最喜歡的番茄炒蛋，還有曜曜哥哥喜歡的西芹牛排，以及暖暖的最愛豆腐丸子，他居然——
    吃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那道西芹牛排，被他夾了一筷又一筷，都要給曜曜哥哥吃完了！
    小寶看了眼暖暖：說好的你爹地很挑食，很少有喜歡吃的東西呢？！他怎麽啥都吃？還老挑我們喜歡的吃？！
    暖暖給傅律霆夾了快小排骨，轉頭就看見小寶一個勁兒盯著她看：“額……小寶哥哥，你也要嗎？”
    “不要。”氣死了！
    “那我給爹地夾了。”
    “咳！我想了想，還是要吧。”
    吃大壞蛋愛吃的，讓他無菜可吃！
    飯後，南煙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小寶，要不要吃兩顆健胃消食片？”
    “不用媽咪，我一點都不撐……嗝！”
    南煙：“？”
    曜曜帶著洞
    悉一切的眼神從他身旁經過的，丟下一個字：“傻。”
    小寶：“？”
    曜曜到花園喂肉包，倒好狗糧，轉頭就看見小寶直愣愣站在身後。
    “曜曜哥哥，我……嗝！哪裏傻了？”
    “你以為把自己撐成這樣，就能讓傅律霆少吃兩口？”
    嘎！
    “他不是喜歡吃西芹牛排嗎？那我就使勁吃，不給他留！”
    “傻。”
    “怎麽又說我傻？”小寶委屈。
    曜曜摸了摸肉包的狗頭，一聲令下：“吃吧。”
    肉包這才一個猛撲上前，開始瘋狂幹飯。
    曜曜走到旁邊，“那個人最喜歡的是酒釀雞蛋，你吃這麽多西芹牛排，不是傻是什麽？”
    “啊？他最喜歡酒釀雞蛋？哪裏看出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曜曜沒說話，抬眼看向幹飯的肉包。
    因為……
    “我可以告訴你。”突然，傅律霆的聲音傳來。
    小寶皺眉，有點被抓包的心虛，但很快就變成理直氣壯的敵對：“誰要你說了？哼！”
    “行，你不要，但我就想告訴你。”
    小寶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但手指卻留了一點縫隙。
    傅律霆自顧自開口：“因為，你曜曜哥哥也喜歡酒釀雞蛋。”
    他們是父子，不僅長得像，口味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