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試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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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8月14號這天,陳楚僑在鬼鄉的戲份殺青了,劇組還借機辦了一個聚會慶祝。
劇組的人都挺喜歡陳楚僑的,她常給劇組加餐,脾氣也好,大家都沒見過她生氣,她即使心情不好也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
隻是並沒有人和陳楚僑關係特別要好,她多一個人呆在旁邊看劇本或寫作業,不笑的時候嘴角微微下垂,會顯得眉目清冷,讓人有距離感,不敢接近。
不過倒是沒有什麽人覺得她為人難相處,她很熱心,很多時候都會主動詢問需不需要幫助。更難得的是沒有自恃美貌的高傲,大家都喜歡和陳楚僑說話,她講話的時候總是帶笑,認真地注視著你,不管誰和她聊天會感覺到很被尊重。
喝了兩杯的趙正萊導演臉都有些紅紅的,他對陳楚僑說,“謝謝你,楚僑。”
“謝謝你來出演,”說著說著他竟眼眶微濕,“更謝謝你把我這個劇本呈現得這麽好。”
鬼鄉這部戲趙正萊籌備了很多年,都因為資金不足無法拍攝,好不容易準備好開拍,資金鏈又斷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陳楚僑願意無酬出演,雖不是什麽咖位很大的演員,但一部痊愈足以讓大家看到她的潛力,說是上映後再按獲利分成,他自己都沒辦法保證會有什麽反響,她卻毅然加入了劇組。
“世民和我說你本來是要回家的,謝謝你留下來,”趙正萊拍拍她的肩膀,“這部戲,你表現很好。”
陳楚僑點點頭,對這兩個月來的拍攝感觸良多,“我才要感謝您,能參與到這部電影裏是我的榮光啊。”
——
回瑞士之前,李室長把她叫到公司討論接下來的安排。
“你什麽時候考試?”樸誌勇問。
他身型略胖,臉上總是有著憨憨的笑,是個很好相處的經紀人。
陳楚僑拿出手機查考試日期,說,“十月和十一月都有考試。”
“那應該可以參加吧?”樸誌勇看向李室長,有些猶豫。
“楚僑啊,12月能抽出幾天去香港參加一個頒獎典禮嗎?”李室長問她,見她略有抗拒,就勸說道,“就是去頒個獎就行,有很多你的朋友都會在的,去玩玩也挺好啊。”
“行吧。”
“那就通知a那邊確認出席,”樸誌勇記下,“禮服看能不能抽出一天時間來試穿一下吧。”
陳楚僑覺得自己就是掉進了他倆的坑裏,答應了一件事就會有無數的行程等著她。
果然,李室長說,“過幾天去試一下鏡吧,你下星期的機對吧?”
“我都要考試了,怎麽還有試鏡啊?”她蹙眉,“我也不確定我要不要考第二次的。”
“哎一古,這個你不知道還能不能拍呢。”李室長苦口婆心,“這是全度妍前輩給你介紹的,得給她麵子去試鏡。”
公司的前輩陳楚僑也是知道的,疑惑道,“全度妍前輩?她怎麽會推薦我?”因為她不常來公司,也沒出席過公司聚餐,兩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麵。
李室長也很奇怪,問樸誌勇,他也不知內情,“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全度妍前輩提了一嘴楚僑會畫畫,李滄東導演那邊就發來試鏡邀請了。”
全度妍的經紀人是樸誌勇的師兄,當初樸誌勇也是經他介紹進的公司,兩人時常會一起出去喝酒。樸誌勇曾向他抱怨過陳楚僑不是和朋友玩就是在家畫畫看書,基本沒有別的活動,懶到讓人發指。
“估計就是這樣,”樸誌勇說,“全度妍前輩才會向李滄東導演提到楚僑吧。”
“……”陳楚僑不知道說什麽了,“哥就是這麽在外麵敗壞我名聲的嗎?”
“這哪是敗壞名聲,我隻是和師兄說說而已,”樸誌勇心虛地笑笑,“你不就是沒朋友叫就窩在畫畫那間房的沙發上嘛,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來著。”
陳楚僑竟無力反駁,她的確沒事就在家裏畫畫看小說,除非朋友有活動叫她,不然在家呆一個星期不出門也不在話下。
“這是好事啊,多少人能進李滄東導演的眼都沒機會。”李室長拍板,“楚僑啊,這個試鏡你必須要去的。”
陳楚僑沒有反對,她明白這次試鏡的重要性,李滄東的地位她是知道的,加上還有同公司前輩的提攜,她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大家都重視這次試鏡,樸誌勇更是在一大早帶著韓惠貞和化妝師金恩智來到陳楚僑家裏,來提走她的畫。
“那是不是太大了?”陳楚僑吃著麵包,看樸誌勇把她那副當初讓讓宋旻浩膽戰心驚的畫從房間裏搬出來,“我還有好多別的畫啊。”
樸誌勇說,“哎呀,李滄東導演就是這種,喜歡討論一些人性的黑暗麵。”這幅畫一看就很有衝擊感,適合李滄東導演的風格。
“好吧。”陳楚僑就隨他去了。
樸誌勇問過她意見把幾幅她比較滿意的搬到車上了,還把剩下的畫都拍照以備不時之需。
這次試鏡是單獨的試鏡,隻有陳楚僑一個人來。李滄東是一個溫和的人,他笑著讓工作人員幫樸誌勇把她的畫搬下來。
由於那幅畫是實在比較大,李滄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問陳楚僑,“這副畫叫什麽名字?”
“沒有起名字。”
“為什麽不起名字?”
“不知道啊,”陳楚僑思索一下,“可能是畫完之後沒有那種感覺了吧,看著這幅畫也沒什麽起名字的欲望。”
李滄東笑著點點頭,“感覺的確是很重要哈,得抓住啊。”
“這幅畫就留下了當初的感覺了啊,”陳楚僑說,“比名字更加重要,它才是我當時的想法。”
李滄東心下很是讚同她的說法,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指著旁邊的一幅畫,“這幅畫很好啊,我喜歡這幅。”
陳楚僑有些驚訝,“在這些畫裏我也最喜歡這個。”
李滄東笑起來眼睛都是魚尾紋,“可以給我講講這幅畫嗎?”
“這都是我的朋友,”陳楚僑指著那幾個隻有背影的人,“這些也是。”指了指兩個正在親吻的人。
畫都是清新的顏色,例如淡黃淡粉,畫麵比較豐滿,很多東西堆疊在一起,“這些都是食物,”陳楚僑說,她有些羞澀,“可能不太看得出來,但這是大家脫下的衣服。”
“很有趣,這副畫真的很不錯,”李滄東建議她,“或許你可以投一下稿,我覺得你很有天賦。”
“啊,是有想過的。”但是後來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陳楚僑其實並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的畫遭受大眾的點評。
她覺得畫就是自己很私密的想法個人的世界,她不願意讓別人對她的隱私指指點點,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意見地對她的畫大肆評論。
李滄東一一看過她的畫,問她可不可以在現場畫一下畫。
陳楚僑愕然,看了看樸誌勇,他沒說今天有這個流程啊,“可是我沒有帶畫具。”
李滄東自然是讓工作人員備好了的,他也把幾頁劇本讓她準備。
角色叫樸智秀,正值申請季,她的準備好的作品集本子卻消失不見,隻能日以繼夜地補作品。
剛畫好需要帶去麵試的畫卻因自己的不注意印上了畫刀的印記,還帶著別的顏色,樸智秀又急又氣,直接把畫刀扔出去,雙手猛敲自己的腦袋痛苦地嘶吼,坐在地上,手上都是顏料,臉上也被碰到,眼淚混雜了顏料,滴在地板上,每一滴都是不同的顏色。
過了一會,樸智秀抽噎著撿回畫刀,跪在地上畫畫,一邊畫著眼淚不停地流,粗魯地抹去淚水。一會,她甩開畫筆,把自己的頭埋進膝蓋裏,放聲痛哭。
畫上的女人隻有輪廓,空空的眼眶正對著她。
“好,謝謝你了。”李滄東喊停,“趕緊去清洗一下吧。”
陳楚僑鞠躬說謝謝,工作人員把她帶走,樸誌勇還留在房間裏,他偷偷打量李滄東的神情,希望看出點什麽。
李滄東心裏是對陳楚僑的表演頗為中意的,他看過痊愈,這是一部她獨挑大梁的電影。
看完後,他覺得陳楚僑最難得的不是她對角色細膩入微的刻畫,而是她對角色精雕細琢,一切卻渾然天成。
聽說這部電影金導演磨了很長的時間,陳楚僑的表現也的確很完整,幾乎看不出新人演員的通病,他能看出來她花了很多心思去呈現角色,那種刻意的做作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這可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陳楚僑的容貌已不需多言,李滄東可以說,隻要是想到大美人,她一定會榜上有名,她還這麽年輕,容貌之盛氣質之獨特已是甚少人可及。
這個劇本李滄東已經擱置5年了,他很想把它拍出來,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首先樸智秀的年齡就已經篩掉了很多演員了,18的青春少女,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卻沉淪於黑暗,她是天生為畫畫而生的人,天賦過人,為藝術癡狂。
適合年紀的年輕演員又有多少能把握住樸智秀呢?這個劇本沒有公開試鏡,幾年來李滄東邀請過不少圈裏新生小花來試戲,街頭驚鴻一瞥的素人,上至29的實力女演員也有。
她們或許演技不錯,也美麗動人,但是都沒有他想要找的那種感覺,那種屬於樸智秀身上那種矛盾的清傲自信和奮力掙紮的倔強,她在人群中永遠都是鶴立雞群,是讓所有人注目的存在。
他第一次生出邀請陳楚僑試鏡的念頭是看了她的一個采訪,對麵刁難她的記者,她不過輕輕一笑隨即移開視線,工作人員護著她離開。
李滄東在她身上看到所謂的含著金湯勺出身的氣質,有些傲氣卻不失教養,這種感覺很縹緲,那一刻他的確感覺到陳楚僑和樸智秀的共同點,那種不過分的目中無人,不是因為沒有看不起你,是你根本就沒被她看到。
聽聞她接下來會專心學業而且不準備在韓國讀大學,圈內人也基本對此持不好的態度,不少人取笑金長均抱著一個不會下蛋的金母雞,李滄東就放棄邀請了。
他確實很喜歡陳楚僑身上的驕矜,但也擔憂這種有錢人家出來的孩子會放不下身段,畢竟樸智秀也不是一個什麽乖乖牌富家女,她吸煙紋身喝酒,罵髒話甚至無意識地霸淩同學。
李滄東對陳楚僑了解不深,不隻是他,很多人都不是很了解她,她看起來很像是來娛樂圈玩票的人,風評不錯,不過也有可能是信息太少的原因。他同時也在關注金賽綸,這個女孩子演技出眾而且不是落於俗套的甜美長相,想著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等到適合的時機也會看一下金賽綸的表現。
一次聚會上提起這些年輕的演員,大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陳楚僑,這是95後演員裏很亮眼的一位,隻有痊愈一部作品,在思悼有客串還不知表現如何,算是稱得上神秘的演員,不太和圈子裏的人玩,演技還是很受到認可的。
全度妍說聽經紀人講這孩子都跟愛豆圈地下那邊的人玩,平時就在家畫畫看書很宅,不怎麽和不認識的人交往。有人認同,說很多人都想認識她,不過沒有門路,她基本隻和認識的人玩。
那人嘖嘖,她很是奇怪,都跟別的圈子的人混。
李滄東一聽就留心了,放不下心裏的遺憾,還是給陳楚僑發去了試鏡邀請,試完戲之後,已然沒有了糾結。
他緊握的手鬆開,看向樸誌勇,“楚僑什麽時候有空,這個劇本隨時可以開拍,隻看她的時間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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