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僑最終還是跟著薑澀琪去了她公司。
    直播在比較晚的時間開始，薑澀琪經紀人也讓她不要太早過去，兩人就又在附近的咖啡廳坐了好一會。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sm了，還是不禁感歎，這氣派，對比自己公司，真是家大業大。
    薑澀琪今晚的任務是去助力金希澈的遊戲直播，也正是因為是金希澈陳楚僑才答應的，要是換了其他男愛豆，估計得猶豫好一會。
    韓國人性格含蓄內向，太過恪守禮儀，她玩得比較好的韓國朋友大都靠中間人外國朋友的牽線搭橋，然而金希澈完全是其中的異類。在所有認識的韓國人裏，最自來熟的，金希澈排第二就沒有人排第一了，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卻是言語熟絡，像是哥倆好一樣。
    兩人第一次見麵就是在淩晨的便利店，他穿得嚴嚴實實的，踩著拖鞋，口罩帽子外套一個不少，連眼睛都看不到。
    這邊住了不少藝人，店員也見怪不怪了。
    但當陳楚僑從便利店出來看到他衝著自己招手說“annyeong”的時候，那鬼鬼祟祟猥猥瑣瑣的氣質真是把人嚇得不清。
    直到他摘下口罩和她熱情打招呼才反應過來。
    她是知道金希澈的，這是第一次見麵，但不是剛認識，兩人已經當了不久的網友了，現在終於也算是麵基了。
    他是問劉逸雲拿的聯係方式，劉逸雲是這麽給陳楚僑介紹金希澈的——
    “那哥是非常善良的一個人，對我也幫了很多，很照顧後輩，人緣特別好，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想認識一下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就把你的電話給他。”
    於是在這樣月黑風高的深夜和兩人都有點蓬頭垢麵的情況下，他們握手相認了。
    後來在節目裏有人問起陳楚僑和金希澈熟起來之後是不是發現他是個瘋子，她搖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已經在旁邊笑道“因為她第一次見我，已經足夠瘋了，我就穿得跟個變態一樣”。
    金希澈的確不是典型的韓國人，從聊天的第一句話她就知道了。
    薑澀琪陳楚僑兩人被帶著上了樓，還沒進門，就能聽到裏麵嚷嚷個不停的叫聲。
    這種直麵的衝擊讓陳楚僑的腳步猶豫起來，她突然就不想進去了，並且有些後悔同意陪薑澀琪來的決定。
    薑澀琪也聽到了，所以她緊緊地挽住了陳楚僑的胳膊，用那種懇求的表情看著她。
    剛剛陳楚僑就是因為這樣，才跟著來了sm。她從來沒有對外說過，總感覺說出來會很奇怪，有點刻板印象的偏見，好像也有點racist的敏感，但是她真的太吃單眼皮內雙這種顏了。
    陳楚僑本來就是個很難對別人說不的人，還有朋友和容貌的加成，就完全不能推辭。
    誰能拒絕軟乎乎的憨憨小熊薑澀琪呢？況且，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也不會在這裏拋下你呀。”
    “嘻嘻。”薑澀琪笑眯眯地把頭靠在陳楚僑手臂上，十分滿足。
    推開門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在吵鬧的房間裏沒有引起一絲注意，工作人員小聲地提醒，“澀琪來了。”
    “喔哇——澀琪來了！”金希澈大喊，從緊張的遊戲裏抬起一秒，瞟了一眼，“澀琪帶朋友來了，大家猜是誰呢？”話沒說完，他就慌不迭地叫道，“完了完了，澀琪楚僑啊，要輸了。”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
    聽到有說中文的聲音，陳楚僑微微瞪大了眼，“還有中國翻譯嗎？”
    正好死了，金希澈就抬起頭來，“呀，澀琪沒告訴你是什麽嗎？”
    薑澀琪慌忙擺手，委屈道，“我也不知道的。”
    兩人走了過去，陳楚僑一下子就看到了攝像頭，和主動彎腰衝觀眾問好的薑澀琪不同，她不想露臉，隻這麽站在背後。
    金希澈打遊戲嘴上也不閑著，“澀琪是我非常珍惜的妹妹，楚僑也是。誒？楚僑不來鏡頭前打個招呼嗎？”
    陳楚僑拒絕了，隻站在鏡頭外地問了好，“我沒有化妝呢，就不出鏡了。”
    “呀，你這麽漂亮，素顏也沒關係吧。”金希澈笑著說。
    工作人員給她搬來了一張椅子就在薑澀琪旁邊，剛好出了鏡頭，是個很完美的位置。
    金希澈又說，“我特別喜歡澀琪的眼睛。”
    “我也是！”陳楚僑頗有共感，“超級好看不是嗎？”
    薑澀琪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笑，頭倒在她的身上，她穿著毛衣，暖暖的軟軟的還香香的。
    有時候陳楚僑像個孩子，是個被愛裹著長大的孩子，身上還帶著些天真無邪的爛漫，就想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有時候她不經意間的溫柔細膩總是讓人格外感觸。
    說話間，金希澈輸掉了比賽，他非常傷心地說，“大家都辛苦了，本來還想著把禮物送給澀琪和楚僑，很遺憾。”
    陳楚僑真的就隻是來陪薑澀琪的，坐在一邊玩手機基本不怎麽講話，也就這種cue到她的情況，才抬起頭看看。
    這麽一望，正好和進來的人對上目光。
    ——是邊伯賢。
    其實陳楚僑在exo出道前就聽過智敏說他們，那個時候好像還不是這個組合名，後來聽得多了12個人的名字也大致說出來了，隻是認不出來人，每張臉對她來說幾乎都是相同的。區別於智敏的獨自追星，韓惠貞屬於瘋狂安利型，於是她就被迫地認清了所有人。
    以至於她每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exo都覺得玄幻，特別是見到韓惠貞本命的樸燦烈，就更加有那種時空錯亂的破次元壁感。
    腦子裏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卻絲毫不耽誤她起身打招呼。
    邊伯賢看到她也很意外，他是來送失敗懲罰的，送完就回去了。
    之後金希澈薑澀琪執行懲罰又跳舞，期間陳楚僑都沒參與進去，畢竟自己也算是不速之客，除了吃東西道了句謝外一直保持安靜。
    就是太過安靜了，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金希澈都能看到彈幕問陳楚僑還在不在了，他笑著說，“在在在，她在玩手機呢，一邊吃cereal一邊玩手機。”
    作為陪同，陳楚僑全程都像是薑澀琪的影子，上廁所一起，買水一起，就連去拜訪邊伯賢也一起。
    “聽說歐巴抽到了電視機是真的嗎？”薑澀琪問，今天他贏了金希澈就可以抽獎，便開玩笑說自己快要搬家了。
    邊伯賢沒抽到什麽貴重的物品，既然兩人都過來了，也想送她們一點禮物。他把剛剛抽到的粉色按摩器給了陳楚僑，“今天陳楚僑xi也來了，真是榮光啊，這是我剛剛抽到的，送給你吧。”
    “喔？”陳楚僑驚喜地接過來，“謝謝。”
    看著她有些受寵若驚的笑，邊伯賢也跟著笑。
    她這樣笑起來實在是很好看，淺淺的酒渦展現出來，和剛剛靜靜待在一邊看著他和薑澀琪說話時的麵帶微笑不同。
    一般來說禮貌笑會很沒有誠意，但陳楚僑從不顯敷衍，她的眼神總是很專注，讓人感覺備受尊重，隻是邊伯賢也說不清這種距離感來自哪裏，明明能夠感覺到是個性格很好的女孩子，卻莫名覺得難以接觸。
    他低頭假裝找東西，想了一會還是沒把那個同款的藍色按摩器拿出來，把抽到的另一個禮物送給了薑澀琪。
    陳楚僑不知道這個按摩器是怎麽用的，一個人在那裏搗鼓，邊伯賢一邊選裝備，分出眼神看她怎麽弄都弄不明白，就放下鼠標，“那個，那個按摩器…”
    她抬起頭，用那種很迷茫的眼神看著他，邊伯賢情不自禁勾起嘴角，站起來想上手，剛伸出去就覺得不太合適，隻做了手勢示意，“可以放在脖子後麵。”
    薑澀琪直接幫她卡在脖子上，施加了點力氣，“疼嗎？”
    “不疼。”陳楚僑乖乖地仰著脖子給她操作，“好可愛呀這個。”
    薑澀琪就加重了些，果然聽到她連聲說“阿帕阿帕阿帕（疼疼疼）。”
    這下子，邊伯賢也忍不住了，看陳楚僑握住薑澀琪的手腕疊聲說痛，輕笑出聲，“請小心使用哦。”
    聊了幾句，薑澀琪就收到經紀人短信，讓她差不多時間該離開了，兩人就走了。
    不過也不算是走，隻是離開了直播的房間，金希澈早就拉住她倆極力邀請說今晚一起宵夜，他請客。
    說實話，陳楚僑有點害怕他的叨叨。
    之前認識的哥哥製作組有接觸過她，給出的條件也很優渥，是單獨一人的一整期，公司挺滿意的，但她一聽馬上就堅決不去，一個人上節目是絕對不可能的。
    然後金希澈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手機上就找她說過，直到今晚還講起這事。
    直播結束後大家討論了好一會，決定要去新沙洞的一家店，還加上了邊伯賢。
    有金希澈在，就沒有熱不起來的場子，四人推杯換盞聊得很熱烈，陳楚僑拎著可樂也融入其中。
    一會，她的視線突然被對麵的啤酒杯吸引過去，看了看邊伯賢的臉，再回到杯子上，有點難以相信，他的確還在喝第一杯沒錯啊，是啤酒也沒錯啊。
    陳楚僑是個不揭人短的好人，隻是她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能發現，金希澈很快就注意到了從脖子紅上臉的邊伯賢。
    “呀！伯賢！”金希澈拍手，差點噴酒，“你真是個酒渣啊。”
    “噢？歐巴喝醉了嗎？”薑澀琪也很驚奇，因為他實在太紅了。
    “不是不是，”邊伯賢瞟了一眼陳楚僑，她正麵帶笑意，眼睛也亮亮的，一副整暇以待的模樣，他哭笑不得，連連擺手，“我隻是上臉而已。”
    金希澈捂嘴，笑得不行，“但是你真的很紅！”
    邊伯賢以後一直堅持自己沒喝醉，但陳楚僑看他和金希澈一起跳女團舞的樣子，感覺他就算沒醉，腦子不太清醒也是真的。
    他還穿著直播時候的衣服，反戴鴨舌帽、寬大的外套，好像是素顏，反正在這樣有點灰暗的燈光下，陳楚僑看著他，覺得他就像她這個年紀的人，不像是出道多年的idol。
    隻是臉和脖子也真的是很紅，像是熟透了似的。
    邊伯賢是很清新的長相，眼睛稍稍下垂，總給她一種柔和的軟毛動物的感覺，氣質很幹淨，意外地能把濃妝駕馭得很好，所以去年的a後台她才會在一群人裏一眼看到他，並對他那次的妝容記憶深刻。
    似乎每次見麵邊伯賢都是不一樣的形象，但隻有這次，他才從exo的伯賢脫離出來，不再是一個名字，而是認識的人，是很有趣的一位哥哥。
    回家的路上，陳楚僑看到了邊伯賢的instagram更新，是天空，配文“haveagoodnight[晚安]”，她點了個讚。
    兩人在吃宵夜的時候互關了instagram，他的是小號，裏麵發的基本都是風景或者物品的特寫，沒有出現任何關於本人的信息，名字是不知所以的一串英文，是很典型的藝人小號，有不少別的藝人小號也關注了他，應該算是圈內半公開了，有一百多個關注，不多也不少。
    再看看自己關注，即將破千了，陳楚僑想著，有時間還是得清理一下賬號。不少在韓國遇見的藝人提出要insta，她都很爽快互關了，覺得都是藝人沒什麽，其實很多隻見了一次麵，現在再看回去都認不出來了。
    關注多了，問題也出來了，有一些照片被流了出去，不知道是誰，倒還記得給朋友們打馬賽克。
    雖然有人譴責這種行為，但是大眾的八卦好奇是不會停止的，正是想抓住他們這種心理，才會有照片陸陸續續地被發出去。
    從她和諾亞的事被踢爆那天，陳楚僑就跟他說，想把兩人的親密合照都隱藏起來。這很難開口，說出來也覺得很難受，是剛分手的尷尬期，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把他牽扯進來，她又是愧疚又是煩惱。
    諾亞回了她“it’sokay”，他說“做對你有幫助的事就行，ijustdon’tutogethurt”。
    陳楚僑覺得在她人生最討厭的詞裏，“沒關係”一定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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