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兵敗的消息，無論是誰，都需要極長的時間去消耗。
    天景帝有些落寞的退朝，剩下一種朝官還留在原地。
    許久後，眾多朝官才開始相互之間討論起來。
    “當初丞相大人說，萬無一失，上古世家大族更是認為必勝之舉，就連我們身後的家族也是抱著絕對獲勝的可能性，擔心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始料未及。”
    “諸位大人，覺得我們接下來應當如何？”
    一位朝官突然站了出來，壓低聲音朝著其他文臣武將低聲沉問。
    這裏，是說是皇宮，雖說是天景帝的地盤，可天景帝早就是被架空了，眾多朝官也絲毫不懼天景帝。
    如今，他們不得不麵對著失敗的結果，可他們絕對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如今之計，他們必須做好相應的準備和打算。
    “周錚手段狠辣，殺伐果斷，隻怕這一次重新回到京都之後，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風啊。”
    有人輕聲一歎，眼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絕望。
    “沒錯，隻怕到時候除了那些參與的朝官會被斬盡殺絕，就算是我們也難逃此咎，被清算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另外一位武將站出來，他的聲音中的多了一絲低沉的慌張，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逃走，可他能逃走，他身後的家族又如何？！
    所謂作鳥獸散，不過是拋妻棄子罷了。
    可一旦帶上自己的妻兒老小，普天之下，又哪裏有他們的安身之處？
    “不見得，我們或許還有機會。”突然有文官站出來，言語中多了一抹堅定。
    而他的話，讓其他人也忍不住眉頭緊蹙起來，顯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
    他們都是朝官，太清楚現在大周的情況了。
    國庫空虛，手中也無兵將。
    周錚回來，他們根本無法抵擋，這個皇朝隻能拱手相送。
    “難道是上古世家？”突然，有人眼珠子轉動，臉上也多了一絲振奮和希望啊。
    其他人聽到了上古世家幾個字，同樣是眼眸中一亮。
    如果說，在大周還有哪一股力量可以和周錚抗衡或者說壓製周錚的話，在他們看來也隻有上古五大世家了。
    這一次雖說上古五大世家也出手了，但隻是給錢，並未在其他方麵出手。
    所以，大周的世家大族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和壓製，可上古五大世家仍舊是兵強馬壯，有一戰之力。
    隻要上古五大世家願意出手，周錚仍然處於劣勢。
    其他人聽罷也連忙點頭。
    他們這些世家大族都是依附與上古世家，隻要上古五大世家還在，他們就都有機會。
    想到這裏，眾人眼中一熱，似乎有看到了一個新的機會。
    然而，提出意見的那位文官，卻無奈的搖搖頭。
    上古五大世家出手？
    目前來看，隻怕不會。
    因為，周錚展現出來的實力太強了，甚至強橫到上古五大世家都要掂量一下。
    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不會出手。
    自古以來，改朝換代，對於上古五大世家而言並非是不能接受的，所以要讓上古五大世家出手，唯有周錚死戰才有可能性。
    但現在的周錚，真的願意在這種孱弱的情況下和上古五大世家一較高下？！
    在他看來未必，
    “可上古五大世家不出手，我等如何能躲過這一劫？”有人嘴角抽搐，目光中多了一抹疑惑之色。
    周錚的性子，斷然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人。
    他的江山已經失去了一次，如何會重蹈覆轍。
    在眾人看來，這一次的周錚，極有可能就是斬草除根。
    “因為他殺了丞相，所以我們就有機會。”這位文官開始緩緩和眾人分析。
    以周錚的性子，他若是真的不死不休態度，就不會那麽輕鬆斬殺丞相，至少會將丞相當著他們的麵斬殺，當著天下人的麵斬殺。
    “你是什麽意思？！”
    有人不解。
    “周錚這是在傳達一個信息，那就是到此為止。”
    “所有的罪責，都由丞相擔下來，不會再過多的追問。”
    “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維持整個朝堂的穩定，改旗易幟，聽周錚的話即可。”
    這位文官的分析，頭頭是道，讓不少人也感受到了不同之處。
    可即便是如此，也沒有人敢百分之百保證。
    他們要的是活下來，要的是讓身後的家族活下來，絕對不能隨意賭一把。
    “我們沒得選，他周錚同樣沒得選。”
    “現在的大周，千瘡百孔，根本就經不住狂風巨浪。”
    “他周錚口口聲聲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大周江山，為了朝廷未來，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胡來。”
    “放眼大周，現在可還有人做事？！”
    “他要是再血洗一次，會是什麽情況？！”
    “天下的世家大族，會不顧一切，拚死一搏。即便是落敗，也足以給周錚重創。”
    “你們覺得，那麽時候的周錚真的還有實力和上古世家扳手腕？真的能與大夏國一較高下？！”
    “孰輕孰重，孰是孰非，這些周錚心裏麵和明鏡一樣。”
    文官的話，繼續在朝堂上傳散開來。
    而這一次的分析，終於是讓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真正的帝王，看的絕對不是短暫和眼前，他們在意的是長久和未來。
    “那你覺得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麽？！”
    有人忍不住，繼續開口追問。
    “很簡單，周錚回歸，天景帝退位。”
    “丞相背鍋，誅殺九族。當然也可能還有一些重要的反叛人士。”
    “至於其他人，還是按部就班，周錚不會輕易出手。”
    呼呼呼！！！
    狠狠地吐出胸口的一股濁氣，文官信誓旦旦。
    “萬事萬物，都講究陰陽調和，平衡才是帝王之道。”
    “至少，短時間之內，隻怕周錚不是傻子，就不會血洗我們。”
    文官的話，沒有拖泥帶水，而是相當的肯定。
    然而，如此分析，也有人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那未來呢？！”
    “三年後，五年後甚至十年後呢？！”
    “隻怕，我們還是難逃一死啊。”
    有人擔憂地說道。
    “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先活過當先吧。”
    文官搖搖頭，眼中多了一絲冷笑。
    任何一個帝王，都是會變的，這一次的決戰，看似世家大族輸了，可同樣周錚也沒有多少手段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後續周錚想必也會妥協些許，。
    畢竟，這片大地，除了世家大族，還有上古世家大族，還有大夏國！
    內憂外患，隻要稍微有些常識的帝王，都應該知道做什麽。
    “那，我們應該做什麽？！”
    眾人沉默，他們現在也確實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先聽一聽。
    “記住，這一次的決戰，不過是大周的兩位帝王之間的內鬥罷了。”
    “我們是朝官，誰最後坐在了帝王之上的位置，我們就聽誰的。”
    “記住，為官之道，就是聽話。”
    說罷，這位文官也不再多做其他的，而是轉身緩緩離去。
    “那天景帝那邊？！”有人小聲詢問。
    “這個皇位上，誰坐，我們就聽誰的。”
    指著大殿上金碧輝煌雕龍畫棟的龍椅，文官再度解釋。
    隨後，不再言語。
    眾人沉默，可很快，眾人的臉上便多了一抹釋懷的笑意。
    沒錯，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這一場仗戰爭的始作俑者，是天景帝。
    這一次決戰的主導者，是丞相。
    丞相已死！
    至於天景帝，那更不是他們應該操心的事情了。
    有些東西，能力不夠，那便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等待，同樣是極好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