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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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應低頭一看,手臂上哪有什麽人臉,剛才的一切皆是幻覺。
最讓人欣喜的是,已經石化到了臂彎的胳膊,開始宛若海水退潮一般,急速恢複著血肉之色,整個身軀感到舒暢無比,尤其是頭腦,更是清醒靈活,眼眸都顯得明亮了好幾倍。
“多謝師兄!”李應連忙感謝嶽文嶺的守護相救。
他心底很清楚,自己哪裏是契合度中上,若非腦海中的機甲粒子示警,從而看破虛幻,恐怕剛才就縱身躍入種道靈引池之中,死無葬身之地了。
幸好鐵拳道館剛入門的弟子身邊,都有著嶽文嶺這個大高手看護。
根據道館的規矩,每天可以助李應煉化荒泥一次,還會給他詳細講解荒泥種道法的疑難之處。
隻要遇到危險,還會出手相救,不過也隻有一次,畢竟他自己也要修煉,不可能整天盯著當全職保姆。
除非新弟子願意加錢。
整整七天,煉化了七次,李應這才熟悉了荒泥種道法的運轉,腦海之中的黯淡光團赫然也變得明亮了幾分,仿佛久旱幹涸的田地得到了一絲滋潤,顯得活躍了許多,甚至由之前的呆滯死板,變得逐漸受他掌控,能夠自主汲取荒泥之中蘊含的絲絲縷縷精神能量。
這也讓大師兄嶽文嶺有些驚異,普通弟子往往都需要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左右才能徹底熟練運轉基礎道法,但他也沒說什麽,大概是覺得李應的悟性和記憶力還算不錯。
再三確認李應具備了獨自煉化荒泥的能力,不需要自己每天盯著,嶽文嶺也鬆了一口氣,自顧自去修煉了。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放手,而是每隔數日,就要來看一下李應的煉化進度,並探查他的身體狀況,以防形成某種暗傷隱患。
李應對這位首席大弟子的行徑頗為讚賞,鐵拳道館能夠在巨壁城有著如此顯赫的威名,並非是空穴來風,起碼收了這麽高昂的學費之後,敬業精神還是很足的。
隻是伴隨著局勢的越發混亂,外麵的物價逐漸飛漲,貧民生活越發困苦,每天都有著骨瘦如柴的餓殍倒斃在路旁,然後被白袍清道夫用板車拖走。
李應隻是埋頭苦練著,時而會去找嶽文嶺請教修煉之中的疑難阻礙,但每逢初一、十五,他依然會去參加神祭日,賺取大筆的賞金酬勞,畢竟有著荒泥種道法,那些香火願力的毒性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了。
雖然需要修煉,日常生活的開銷也很大,但收支相抵,竟然還剩下了幾分積蓄。
小妹李雲鶯腦子機靈,又很有膽識,做事幹活也很勤快,逐漸讓聶老道有了幾分好感,甚至每逢節日心情好還偶爾會給她一點賞錢。
雖然不多,但李應兄妹二人也感到很滿足了,起碼在這裏安全得到了保障。
既然心無旁騖,李應就再無他想,每天聚精會神的勤修苦練。
隨著光陰流轉,他每天準時前往地底種道石室煉化荒泥,道法修煉越發嫻熟,就連力量都變得大了許多。
盡管進度很是緩慢,但他依然隻是老老實實地煉化一次,就果斷停手。
畢竟那些貪心不足前輩們的下場,還在眼前擺著呢,要穩住,千萬不能浪。
腦海之中的光球越發明亮,但能量槽的進度,還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隻是李應的身軀越發強健挺拔,力量足以倒拔垂柳,奔跑更是宛若疾風,這時候,他總算是明白,嶽師兄當初說過的‘神異自生’是什麽意思了。
對於修道者而言,隻有道法和道術的修煉才是根本,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不過是細枝末節罷了,不值一提。
轉瞬間,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
噗嗤~~~~~~~~!
種道石室的漆黑水池旁,李應盤膝坐在蒲團之上,渾身毛孔之中噴發出一縷縷白色地朦朧霧氣,胸膛之上的肌肉亦是高高鼓起,整個人眼眸微闔,雙掌亦是在不停結出各種手印。
不遠處,也有幾名新入門的弟子,同樣在煉化荒泥。
嶽師兄默默觀察了一番他的運功姿態和氣息流轉之後,覺得沒有問題,就將注意力轉到別的新人身上去了,並低聲開口講解道法精義。
雖然修道的生活極端無聊枯燥,但李應能夠清晰察覺到自己正在逐漸變得更加強大,心底也就沒有了絲毫急躁,每日按部就班地修煉著。
“李師弟,好久不見!修煉進度如何?每天能不能煉化三滴荒泥?”
由於道館內的師兄弟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修煉之所,隻有需要突破瓶頸,或是修煉特殊道術之時,才會偶爾在種道靈引池旁相遇,這位滿臉笑容的陳子河陳師兄亦是如此。
剛結束修煉的李應與其寒暄一番,聊了聊最近的進展。
這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裏麵,除了首席大弟子嶽文嶺,就屬這位陳師兄與李應關係較為親近了。
原本他是覺得李應同為寵妹狂魔,肯定與自己有著共同話題,故而刻意親近。
直到雙方接觸多了,彼此深入了解,這才察覺,李應雖然看似低調沉默,但性格堅毅,而且極講信用,在交談之時,見識廣博,談吐優雅,讓陳子河格外讚歎欣賞。
故而天長日久,交情漸篤,這位陳師兄赫然將李應當成了真正的好兄弟。
李應亦是如此,對這位師兄極有好感,雙方經常在休沐日出去喝酒聊天,彼此交流所知的情報訊息。
“不行。我修煉時日太短,眼下也隻能勉強每天煉化兩滴。”李應微微歎息,站了起來,活動一下因為盤膝修煉太久而酸麻的腿腳。
“嘿嘿,李師弟你在詩詞方麵頗有造詣,兩天後在謝家外宅有一個曲水流斛詩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陳子河跟李應交往久了,偶然從他口中聽到了隨意吟唱的幾首前世詩詞,頓時驚為天人,每逢這種豪門世家公子小姐的聚會,必然要邀請他去,想要讓這個好兄弟給自己爭幾分麵子。
盡管李應從來沒有答應過,但這家夥依然每次必來邀請,從無例外。
但他也清楚,陳師兄邀請自己的關鍵目的,恐怕就是奔著自己的詩詞存貨而來,隻能無奈地搖搖頭,拿出幾首應付這家夥。
“對了,上次我托你探聽的消息,後續如何了?”
看著陳子河欣喜無比的神情,李應趁機開口詢問。
“你二弟李徹的事情,我早就幫你打聽過了,就在你加入道館的前幾日,他跟著鬥狼社的大當家出門辦事去了,說是要做什麽掙大錢的買賣,可是從此音訊全無,恍如人間蒸發,再也沒人看到過他……”
聽到這個消息,李應頓時心底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在這種混亂的世道,失蹤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你也不要太著急,我會再拜托朋友繼續打聽的。”陳子河雖然說著安慰的話,但他自己心底也清楚,恐怕李應的這個弟弟是凶多吉少了。
“至於在你家附近擄人搶錢的那個幫派,我已經確定了,就是叫做迷魂幫的下九流幫派。平時無論男女,隻要是年輕漂亮,他們往往一棍子打暈過去,套上麻袋就抓走了,大概是賣給青樓勾欄之類的地方,抑或是交給了人販子,通過黑市渠道賣去了外地。這幫家夥,可以說是壞事做盡了!”
陳子河的家族勢力不小,情報渠道暢通,在巨壁城之內,也算有幾分麵子。
而且這家夥平日裏來往結識的朋友不少,三教九流的兄弟亦是數不勝數,堪稱交遊廣闊。
故而,是鐵拳道館內部有名的包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