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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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道靈引池旁邊,陳子河孤零零地坐在這裏,眼神黯然,沉默無語,也不曉得心裏在想什麽。
他既不修煉,也沒有如同平時那樣呼朋引伴,就恍若一尊死寂的雕像般,凝立不動。
昔日跟他顯得關係親密的師兄弟們,隻是遠遠地掃了一眼,就無聲地離開了,並沒有在這裏久留。
至於曾經與他走得特別近的柳淵、關元、尚紅雲等三人,更是自從早些時候,陳家顯露破敗趨勢之時,就基本不與他來往了,雙方之間,簡直形同陌路。
陳子河並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應該是商會出事的訊息傳來了,道館內的眾人都是情報消息靈通之輩,自然要趨吉避凶了。
“師兄。”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轉頭望去,卻是李應朝他走了過來。
“商會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如果需要我出力,定然不會推辭。”
陳子河跟他的關係,可以說是能夠互相托付身家性命,而且李應迄今還在陳家商會掛職,可以說是自己人。
聽到陳家情況不妙的傳聞,他就立刻趕來打聽一下,並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陳子河猶豫了一下,本來想要告訴對方自己的困境。
但轉念一想,李應的家庭條件很差,平時的那麽點微薄薪俸和酬金,也就勉強夠自己修煉所用,絕不可能幫得上陳家。
就算說了,也隻是讓這個好兄弟徒增煩惱,其實並無任何用處。
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吐露真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用擔心,都是小事情,我能夠搞定!應哥兒,你有心了。”
說完,他拍了拍李應的肩膀,既然無心修煉,也就不在道館多留了,向著師尊告罪一聲,請假離去。
望著陳師兄離去的落寞背影,李應微微有些蹙眉。
陳家商會的事情確實挺麻煩的,千絲萬縷,如同一團亂麻似的,外人是絕對難以理清的。
得益於最近這段時間的瘋狂狩獵妖魔,以及反擊劫殺各路邪修、匪幫,甚至還偷襲了數名荒野三大門派的弟子,弄到不少錢。
他早就暗自計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財富,起碼有著超過兩千枚銀玉小判,即便敞開使用,也足夠他揮霍修煉到道士層次了。
但他心底猜測,或許自己這點錢,財大氣粗的陳家壓根就看不上吧……
李應歎了口氣,隻希望陳師兄這次能夠順利渡過難關。
事後,他還專門跑去看望了重傷昏迷的陳天壽,但商會的事情太過於繁瑣,他也摸不清門路。
陳天壽的實力並不弱,修煉的是陳家祖傳的《陰流真功》,已經抵達了道士境界,即便是在整個巨壁城,也算得上是個強者了。
這回遇到刺殺,是因為連續很多天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操心家族與商會的諸多煩心瑣事,精神疲憊,顯露了極大破綻,否則也不會被刺客所傷。
但陳家群龍無首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故而,隻能由陳子河這個毫無經驗的嫡子臨危上陣,麵對外界的諸多風雨。
李應雖然也想要出力幫個忙,但卻被陳子河推辭了,他曉得商會已經被諸多勢力針對了,不想把自己的好兄弟給卷進來。
雖然不知道陳師兄是否真的胸有成竹,但既然對方這麽說,李應也就信了,繼續開始了繁忙的荒野遊蕩生涯。
他現在雖然還在繼續修煉九幽升元法,但肉眼可見的,進度已經近乎凝滯了,讓他清楚了自身的資質極限。
故而,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煉玉訣上麵。
第二道兵獨角巨蟒如今正在紫色光繭中沉眠蛻變,一旦裂殼而出,就是它獲得道士層次戰力的那一刻。
而且隨著紫色光繭中傳來的氣息波動越來越強,他能夠感到,機甲之心的能量槽亦是在緩緩提升著,進度不斷增長。
接下來的幾天,他收獲頗豐,連續剿滅了好幾座妖化生物巢穴,靈材方麵的收獲豐厚,換成銀玉小判,錢袋又鼓脹了不少。
…………
翌日清晨,當他心滿意足地踏入道館之時,迎麵而來的馮玉成臉色卻很是凝重。
“師兄,陳家商會出事了!”
李應頓時一驚:“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莫非您還沒聽說?”馮玉成有些詫異地問道:“他們被債主找上門去了,豪門孔家的孔乘月親自上門逼迫還錢,整個商會傾盡所有,但依然有著九百枚銀玉小判的缺口,眼看著,就要被逼得家破人亡了……”
“雖然明麵上是孔家動手針對陳氏商會,但其實大家心底都清楚,這是五大世家在背後指使孔乘月排除異己。”
“陳家一直左右搖擺,既不投靠五大世家,也不願意綁定在問劍山莊身上,而他們的影響力又太大,所以遭到了兩大巨頭的一致暗算,徹底倒了大黴!”
說完,馮玉成也忍不住低聲歎息起來。
“僅僅九百枚銀玉小判,就將陳家商會逼到了絕路?”
李應不由得愣住了。
這與他昔日心目中財大氣粗、龐然巨物的印象截然不同啊……
而且,為何陳子河一直沒有對自己說實話,如果早點知道的話,他絕對會傾囊相助的。
見到李應的臉色很不好看,馮玉成也頗為惋惜:“陳家這麽多代人的心血基業,看樣子真要徹底破敗了!”
但這時候,李應突然一言不發,徑直轉身離去,朝著自家宅院一路狂奔。
他的那些錢,除了一部分隨身攜帶,其餘都挖了好幾處地窖,隱秘地藏在院落
希望還能夠來得及。
…………
陳家府邸,會客大廳之內。
一名身穿紫色鬆紋袍的年輕男子,帶著大群滿臉橫肉的隨從,氣勢洶洶的走進來,望向對麵的陳子河。
陳家商會這方當然不甘示弱,同樣派出了大量人手,雙方眼神淩厲的對峙著,氣氛一時間異常焦灼。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不想賠付我孔家的款項?”
孔乘月滿臉冷笑地說道:“我最後隻說一遍,如果不服,那就讓城主府的軍隊來跟你們講道理如何?”
看到這些家夥幾乎是毫不掩飾了,明目張膽的要欺壓陳家,商會眾人都快要氣瘋了。
可形勢比人強,如今走到這一步,可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