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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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當尚紅雲在道館專屬於自己的潛修靜室中蘇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裏麵一片懵懂。
    隱隱隻記得昨晚自己喝醉了,至於怎麽回來的,中途發生了什麽事情,那是壓根記不清了。
    揉著太陽穴走到演武場的時候,看到李應的瞬間,她心底忽然一動,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
    但旋即自嘲一笑,自己會跟這個泥腿子有什麽瓜葛?
    接著,她四處張望,想要找到柳淵,並對他展開質問,昨晚究竟是不是他在暗算自己。
    盡管心底猜測是柳師弟最終不忍心,將自己送了回來,但他必須誠懇道歉,自己才能原諒他!
    她早就自我檢查過了,並沒有失身,身上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痕跡。
    這頓時讓她感到鬆了一口氣。
    隻是整夜不歸,估計晚上回去,對家裏麵不好交代,要找個借口糊弄過去才行。
    就在她心神不寧地修煉之時,一名師弟急匆匆地從大門跑進來、
    “尚師姐,出事了,師尊讓你盡快趕去富人區煙雨樓門口!”
    尚紅雲眉頭微蹙,問道:“怎麽回事?這麽急?”
    “是……柳淵!柳師兄他……不知道被誰給殺了!”
    這名師弟亦是臉色蒼白,震撼莫名。
    作為鐵拳一脈的真傳弟子,柳淵的大名可是傳遍了整個巨壁城的,如此天才人物,竟然無聲無息之間,不曉得被誰給暗中刺殺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依附在道館之下的普通弟子,潛力有限,要晉升道人境界都千難萬難。
    柳淵這樣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
    可如今,就宛若一條野狗似的,被人隨意打死在一條陰暗的巷道裏麵。
    這種驚天大變,師兄弟們誰不震駭?
    “你說什麽?”
    尚紅雲雖然對於柳淵昨晚的舉動很是生氣,但一直以來,她對這名英俊挺拔、才華橫溢的師弟還是很有好感的,甚至心底還動過若是下次突破失敗,就嫁給對方的念頭。
    可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她兩眼猛地發黑,腦子裏麵一陣陣眩暈,片刻之後,才恢複過來。
    “在哪裏?前麵帶路!”她無比激動地抓住這名師弟,兩人急匆匆地朝著富人區狂奔而去。
    而在這個時候,煙雨樓旁邊的一條小巷裏麵,這裏已經圍滿了身穿鐵拳道袍的弟子門徒。
    作為道館的門麵人物,柳淵早就是整個鐵拳一脈明麵上實戰能力最強的了。
    可現在,竟被別人輕鬆打死?
    如此說來,這名凶手要是對上了其餘門徒,絕對是手拿把攥,如同碾死螻蟻一樣簡單。
    陰暗昏沉的巷道裏麵,所有人都是沉默無語,望著地麵上蓋著一塊白色麻布的屍骸。
    柳淵的父親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渾身穿金戴玉,充滿著暴發戶的氣息。
    此刻,他望著兒子的淒慘死狀,咬得牙齒咯咯作響,表情亦是悲痛到了極點,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們柳家三代單傳,對這個嫡子從小百般嗬護,視如珍寶,生恐磕了碰了。
    長大之後,柳淵更是爭氣無比,實力強勁,前途廣大,讓父母引以為自豪。
    結果,莫名其妙就被人給暗殺了……
    館主聶清風亦是臉色鐵青,整個人呆滯地站在這裏,甚至到了此刻,他都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苦心孤詣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隻是一夜之間,就瞬間沒了?
    這讓最近心情剛剛好轉的聶老道,宛若被人一下子扔進了無底深淵似的,隻覺得道館的前景一片灰暗,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
    柳淵的那些經常一起喝花酒的好友,此刻一個個都消失不見,誰也沒來送這位好兄弟最後一場。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柳淵就隻是一個長期飯票,一名帶著他們欺男霸女的小團體首領而已。
    沒有了這個靠山,再找一個就是了,沒啥大不了的。
    至於道館內部的師兄弟們,對於柳淵的死,也並沒有任何感傷或是不舍,這家夥平時人緣關係極差,活著的時候,為了不被穿小鞋,隻能硬著頭皮湊過去恭維討好。
    如今既然人死了,那就懶得裝樣子了,甚至很多人還在心底偷笑,覺得這小子這麽囂張,被人活活打死,就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師尊正在旁邊看著呢。
    故而他們所有人隻能表現出一副傷感的神色,畢竟柳淵也算是鐵拳一脈的活招牌,沒有了他,恐怕道館的聲望會下跌不少。
    核心弟子之中的關元、尚紅雲、李應,還有首席大弟子嶽文嶺,以及剛提升上來的新師弟葉重,統統匯聚於此。
    隨著聶瓊英和陳子河遠走他鄉,剩下的道脈頂梁柱,基本就都在這裏了。
    他們幾個都悄悄用著眼角餘光打量著師尊的表情,一個個緊蹙眉頭。
    “師尊,柳師弟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死得如此淒慘?”
    嶽文嶺突然輕聲開口問道。
    “柳淵好像是曾與兩個功力不同的對手交戰過。”聶清風眼神黯淡,慢慢地開口解釋道:“前麵一個,僅僅有著道人層次的戰力,柳淵與他纏鬥良久。”
    “而第二個就不同了,一招就將柳淵咽喉洞穿,重創瀕死,而第二招,就通過一種詭異的邪功,將其渾身血肉骨骼化為玉石形態,最終氣絕身亡。”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這個凶手,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道士境界的高手……”
    “可奇怪的是,城內城外的數十位成名好手,我怎麽想,似乎都沒有一個是擅長這種玉化邪法的。”
    柳淵的父親滿臉悲痛神色,甚至攜帶著幾分質問的口氣,朝著聶清風說道:“聶館主,眾所周知,道士層次的強者,都是各大勢力的高層人士,與我的孩兒無冤無仇,為何會驟下殺手?”
    “更何況,以我們家的實力,以及孩兒的修為境界,也接觸不到這個等級的大人物,如今我隻想要一個答案,我的兒子,究竟是怎麽死的?”
    柳淵的父親雖然看起來癡肥,但能夠創下偌大基業,絕對是商場上的人精,心底暗自揣測著,覺得自己的兒子肯定是受到了聶清風連累,被對方的仇敵所殺。
    別說是他,甚至連聶清風自身,都在隱隱猜測,將這種殺人的風格,與自己的那些仇家一個個比對著。
    老實說,柳淵盡管天賦驚人,可最近突破道士境界失敗,根基受損,照理說潛力已經下降了,可他依然被殺死了。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個人仇殺,而是專門針對鐵拳一脈的凶惡襲擊。
    區區道人層次的修士,也沒資格去與作為各大勢力高層的道士強者結仇。
    所以麵對柳淵父親極不客氣的質問,他依然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