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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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於尋著她的憐秋之人了嗎?
    清遠什麽也沒應,隻是用雙臂摟住她,領受這份靜謐中的溫存。
    “這麽想和我在一起?”
    “嗯,好想,好想。”她好認真,好用力的點頭。
    “那麽---”他凝思了一會兒,“我上回問你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什麽問題?”
    “今日,如果我不是你的丈夫,你是否仍會堅決跟隨?”
    嫣然眨眨眼,表情好為難。
    如果他不是她的丈夫,她豈敢相隨?那是有違禮教的,身為女子,便當莊重自持,就像在滌塵居首度見到他時一般,即使靈魂為他而牽引,也得強自壓抑。
    “這麽難回答?”見她苦惱的蹙著眉,久久沉默不語,清遠不禁有些泄氣。
    “就算我看上了幾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有意要她們陪寢,你也沒話說?”
    清遠的心頭嘔得很,他存心刺激她。
    一股怪異的感覺浮上嫣然的心頭,那是什麽樣的感覺?苦苦的,澀澀的,一顆心好酸---
    但她還是努力壓下一連串冒上心頭的悲澀感,強自綻出端雅得體的微笑。“夫君喜歡哪些姑娘?為妻的替你安排。”
    清遠差點昏倒!
    她倒是挺大方的嘛!將丈夫送到一群女人手中去瓜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反倒是他被她的無關痛癢給惹惱---他這是在嘔誰呀!
    “就算每日清晨醒來,你又隻能麵對一床的冷寂孤單,你還是無所謂?”他的口氣愈來愈差。
    “我---”她輕咬下唇,不受控製的淚霧開始往上爬。
    她在乎,她當然在乎!可是---她能怎麽辦?他是當朝的太子,也會是將來的一國之君,擁有千萬佳麗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她能說什麽?
    在認清自己的身份時,她便已有了完整的心裏準備,等著迎接這一切,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的心還是好難受?
    見她還是沉默不語,他開始抓狂:“可惡!你這女人就不懂什麽叫吃醋,什麽叫嫉妒嗎?”
    “我---我不能---”她囁嚅著。
    “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不能’?”他勾起懷中的小臉,正要噴火,才發現她眼中閃著盈亮水光,他恍然明白,她並不是全然不在乎的。
    “妒忌為七出之一,是要被休的。”所以她就算再介意,也不敢表現出來呀。
    又是這一套婦德之說!
    “那如果我允許你妒忌呢?”
    “夫君厚愛,賤妾銘感於心,但是正言如此,我更不能恃寵而驕,忘記身為女子的職分。”一般平凡百姓之家,身為正室,尚且會為夫擇幾名良妻美妾,何況清遠身係大統江山的傳承,不論她的心有多麽的難受,都不能肆意而為。
    “你---”他實在會被她氣死!
    “嫣然!我在你的心中,難道不比那些勞什子婦德重要?”她居然為了保全婦女美德,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他就這麽無關緊要?
    嫣然被吼的呆呆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氣什麽?她都這麽識大體了,他還有什麽好氣的?
    清遠深深吸了好幾口氣---真難得,憑他的火爆脾氣,他竟能忍住不將她給踢下樹去。
    “好,那麽我問你,今日如果你嫁的人不是我,而是玄隸,或是任何一個男人呢?你還會這麽無怨無悔嗎?”他從沒忘記他今日所扮演的角色,原是可以替代的。
    嫣然偏著頭打量著她,實在弄不懂他的心思,隻好放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聽些什麽,我隻能說,我很高興我嫁的人是你,而不是臨威王爺或任何一個男人。”
    這代表---他在她心中,已有獨特的意義?
    “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張手將她攬入懷中。
    不管她是因‘丈夫’這個名詞而認定他,還是因認定了他而對‘丈夫’的意義有了新的詮釋,那都無妨,至少在她眼中,他是特別的。
    她說了什麽至理名言嗎?怎麽他一下子又不生氣了?
    她抿抿唇,小腦袋更是迷糊了。
    “記住一句話,嫣然。”
    “嗯?”
    “我要的,是真實的你。女人,並不是天生就比男人卑微,活出自己的主見與尊嚴來,別讓禮教規條困死了你的意誌。”
    “那是指---不管我想做什麽都可以嗎?”她小心探問。
    “隻要你認為那是對的。”他縱容的親了親他的額角。
    “那如果你生氣怎麽辦?”
    “我像個是非不明的丈夫嗎?”
    “噢。”有他這句話,她就放心了。
    難得輕鬆的心情,嫣然偎靠著丈夫堅毅的胸懷,一雙玉腿輕輕垂晃。
    清遠說的沒錯,隨性的感覺真好。如果不去管行止合不合宜,由這個角度看下頭的景致,涼爽的清風吹來,還真是愜意舒暢得很呢!
    小腳晃呀晃的,一個不留神,足下的繡花鞋甩了出去,無巧不巧,就正好砸到打樹下經過的小太監,登時,樹下的人目瞪口呆,嚇掉了下巴---
    這,這,這,---是平日端莊優雅的太子妃?
    哇---他要去稟告皇上,他們美麗賢淑的太子妃---嗚,嗚,嗚,被太子殿下給帶壞了!
    ---
    滌塵居,一向不容任何人佇足。而嫣然成了例外。
    當然,還有玄隸,但那個家夥事不請自來,清遠可從沒歡迎過他,所以那個不算。
    備妥佳肴水酒,就在嫣然差點葬身的水池旁,皇上也未帶任何隨從,依約而來。
    “父皇,您稍等一下,清遠在屋子裏,我去喚他。”說完,嫣然快步奔進屋裏。
    皇上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這嫣兒得舉止愈來愈隨性了,以往拘謹端莊的形象都不曉得跑哪去了。看來太監宮女說得沒錯,她的確是被清遠給‘帶壞’了。
    這種‘變壞’的方式到底好不好,他無法定論,但是坦露了真性情的她,笑容多了,眉頭也不再深斂,那麽又何必定要拘泥於外在的行止?
    正想著,一陣悅耳的聲音傳來:“快點嘛!我邀請了個特別的客人呦!”
    這是什麽情形?皇上幾乎啞然失笑。
    清遠居然是被她半拖半拉的給扯出屋內。
    “喂!你怎麽可以這樣!明明說好隻有我們兩個人的,現在多了個程咬金,我還有什麽搞頭?算了,我情願和你回床上去。”
    “不行啦!”嫣然硬是拉回他:“你不要滿腦子淨裝著那些。這個人很重要的,你一定要見他。”
    “哦?”清遠頓住步伐,回身看去。“什麽人這麽了不起---”
    一見著前頭的身影,他臉色驀地一沉,轉頭死瞪著她:“嫣然!你---”
    她沒讓他有機會發火,趕忙說道:“你們談談,我先進屋去了。”
    該死!
    她逃命的速度太快,讓他想逮都來不久。
    冷沉著臉,他迎麵望去:“父皇好雅興啊!難得這片讓您遺忘了二十多年的土地,還能讓您提起興致繞上一圈。怎麽?良心發現,來向含怨而終的鬼魂懺悔嗎?”
    皇上本有心和他好好懇談一番,豈料他一開口,便是句句如針帶刺的尖銳言詞,叫他堂堂九五之尊怎生吞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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