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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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之後,任嫣然倏地睜開了雙眼。
    是啊,她隻記得自己這世情緣,卻忘卻了自己本身就是一名醫生,這樣的毒,她是能解的。如此重要的事,自己怎會忘記---
    此時也顧不得深究,看向了皇甫少君:“我記起了---”翩翩身影不敢稍作逗留的奔到後山---
    皇甫少君定定看著她的倩影消失,精湛的眸光忽然收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對任嫣然的一股深深眷慕。
    “嫣兒---”他輕輕低吟她的名,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以傳進一個人的耳膜裏---
    唰一響!紅色劍身毫不客氣的直削而來,對準皇甫少君的咽喉擊去。一個猛擊,奪命的劍身竟是無法再動,一向噬人血肉的赤焰回劍此刻正被兩根修長有力的指頭拈住而動彈不得。
    劍眉下的星目揶揄的眨了眨,抬起朝向灰暗慘澹的展清遠瞧去,露出一抹笑。
    “憑你染毒的身軀,是對付不了我的。”這不是輕視之詞,二十就事論事,況且若讓他知曉麵前人名喚皇甫少君,想必展清遠也不敢妄自尊大。
    “你是誰?”他忍著筋脈錯亂的痛楚,咬牙苦撐。
    “我是誰?嘿,嘿!”粘的發膩的嗓音輕輕揚起。“我是嫣兒的---”
    “住口,不許你喚她的閨名。”展清遠惡狠狠的阻止。
    “哦?”他低低笑出,劍眉高揚,“那你又是誰?又憑哪種身份命令我?”
    “任嫣然的主宰。”他斷然的說。
    “主宰?哼!好跋扈的自恃,隻可惜你遇上的人事我。”彈下紅色的劍身,皇甫少君伸伸腰站了起來。修長挺拔的身軀散發一種黑豹似的慵懶力量。“不妨老實的告訴你,我和嫣兒的交情匪淺,其中的牽係並不是你這種局外人所能了解的。”
    “你---”展清遠咬牙切齒。
    精工雕鑿的線條似笑非笑,不夠似的戲謔再道:“好好躺著休息吧,等你的毒傷穩定後我倒是可以陪你切磋幾招,我先可不想趁人之危,對了---”他故意語出曖昧,存心氣人。“我想我得失陪一下,去看看嫣兒把藥煎煮的如何?不過實在不需要我來操心,嫣兒的手藝以及細心可是與世無雙的,還有---”他驀然停住腳步,回首不屑且挑釁的又說道:“你知不知道她做膳食的手藝可是一絕啊,你嚐過她所做的美味沒有?”皇甫少君嘖嘖稱讚,在心裏頭偷笑,也如願的看到了展清遠妒火攻心的慘況。
    嘿,嘿!其實啊,這番話權勢他自導編撰的胡言之詞,他哪有那麽幸運先行嚐過任姑娘的好手藝---嗯,想起這件事,不得不大大吐個苦水一番,嫣然丫頭啊,竟然說得先讓她未來的夫婿嚐過她的手藝後,他才有機會排名第二順位。
    嗬!嗬!皇甫少君別的本事沒有,興風作浪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殊不見他那位與他失散十多年的寶貝妹子,以及柳瑩山莊的莊主柳隨風,姻緣路被他這麽一指點,恩愛非常,連神仙眷侶都為之吃味不已,多好。
    況且,索然無味的日子向來無緣與他接近,在閑適多日後,又叫他適逢其會的遇上了可以撩撥一池春水的大好機會,不好好把握,他就太對不起老天爺的恩寵了。
    低低的詭笑劃破長空---
    展清遠狼狽的瞪著他,卻無力阻止他的訕笑,心頭淌出不曾有過的情緒---他快恨死自己了。
    ---
    端著藥汁走進內室,原本應該是昏睡的展清遠竟已經醒了,他半倚在床褥上,俊目斜睨,致命又冷漠。
    “展哥哥,喝藥了。”她把碗暫擱在八仙桌上,趨向前對他蒼白與冷漠,歸咎於是身體上的不適。
    “那人是誰?”冷冷的聲調仿佛結了霜。
    任嫣然怔愕了下。
    “你見過他了?”沒料到這兩人已經見過麵了。
    “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再問,這一連串的疑問,非得要任嫣然從實招來不可。
    “他是皇甫少君---”
    “追月樓主?”展清遠詫異的打斷了她的話,雖然方才的交鋒讓他大致認識到這名年輕男子絕非池中之物,單單論其氣勢就帶有某種渾然天成的威儀風範,隻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黑嚐君,而且任嫣然識得他。
    “既然你聽過他的聲名,那麽想必也知道他精通---這回幸虧他---”
    “你與他相識多久了?”冰寒寫在眼底,他打斷了她的話,
    任嫣然一時未察他的不悅,繼續侃侃而道。
    “有三年來,他一直很疼惜我,照應我。”
    “疼惜你,照應你?”他語氣死硬。
    “是啊!”回想往事,不勝唏噓,緊要而顯慘白的唇色顯示出她對人情世故的無可奈何。“我雖然出身官宦世家,是人人欽慕的千金小姐,但我的心裏非常的明白爹爹的作為已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表麵的尊崇,也隻是源自於爹爹的勢力,在這種情況下,有意親近我的人幾乎各個獻媚逢迎,心懷目的。而我想結識的朋友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是不屑與我交友。十五年來,我不曾擁有過知己,與皇甫大哥的結識,乃出自緣分,一見麵就---”
    “夠了!”他突然一把攬住她,用力一帶,反身將她壓住,“聽好了,我要你立刻忘掉這個人。”
    “什麽?”她大驚。
    “辦不到?”炯亮的雙眸有股火焰在燃燒,狠狠的焚燒。
    惶恐的,她被這突然的要求給弄傻眼了。
    “你先把藥喝了---好嗎?”任嫣然戰栗的轉移話題,但展清遠視她為心虛。
    狂怒更熾!
    “不許你再和他見麵,想也不成。”他斷然再下命令。
    “可是---”未完的話,盡數被他猛烈的吻所吞沒了---
    許久---分開,秋顏的楓醉彌漫上她的容顏,此刻的任嫣然美的不似真人。
    展清遠看傻了,卻仍不忘皇甫少君的威脅,若在得不到任嫣然的應允,他會在此時要了她的---看誰還敢打她的主意。
    “不許再與皇甫少君有任何的瓜葛。”他要求。
    “你在擔心什麽?”經過一連串的模糊,總算是恍然理解出他的不安源自於何方。
    “別問那麽多,我隻要你親口答應我。”他低沉霸氣的規定,不想與她爭論太多。
    原是怕啊,怕抖出來不堪一擊的怯弱。
    任嫣然無辜又純潔的大眼眨呀眨地,終於她緩緩的宣告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你懷疑我,但我與皇甫少君早在見麵之時就跪天拜地義結金蘭了,試問兄妹豈可成婚?”
    他為她的答案而震動!他們兩人已經義結金蘭?可那皇甫少君所表現出的語意以及曖昧言詞又是怎麽一回事?
    “此話當真?”他不確定的再問。
    “是真的!”她的那個大哥肯定又再捉弄人了。
    回頭她得將他的不良嗜好告知展哥哥不可。
    第一次,平靜的甘泉緩緩流入千瘡百孔的心田間,注滿了原有的空虛,那股一直被他壓抑住的感情,在這一刻,全巢傾瀉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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