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調查了。”戰初堯重若千金的目光落在李強身上，渾身散發的冷氣跟要把人凍死一樣。
    “當時我就在現場，不如李廠長來問問我？”
    “不！不！”李強連連擺手，低著頭、彎著腰，不敢直視戰初堯的眼睛，“我看還是……”
    “我看還是讓警察來走一趟吧。”戰初堯漫不經心地說著，說出來的話卻跟要了李強的命似的。
    “李廠長剛才對我妻子惡語相向，讓我覺得很不妥。還是讓公安同誌來走一趟，比價合適。”
    說著，他牽起寧清的手就離開了。
    與此同時，周琪那邊的日子可就沒那麽好過了。
    她被學校趕出來這幾天，一直住在招待所裏，既不敢回村，也不敢讓她爸媽知道她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身上的錢也花完了，親媽的電話這兩天也打不通，讓她有些急躁。
    今兒一大早，她出去吃了個早飯，就去學校堵人卻無果，憋了一肚子氣回來，路過前台想快步過去，卻還是被櫃台邊的阿姨叫住了。
    阿姨看了她一眼，不太高興，“203房，你的押金不夠了，今天是最後一天，要是交不上錢，可就住不了了。”
    聽到這話，周琪的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摸向褲兜，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知道了。”
    她低聲回了一句，埋頭
    就要走，卻被阿姨給叫住了。
    “知道了是什麽意思？”阿姨的臉色徹底沉下來了，“你要是沒錢，就趕緊搬出去，可不能占用公共資源！”
    阿姨的嗓音不小，一下子就把樓下三兩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周琪感到有些難堪，卻不敢跟阿姨吵嘴。
    她咬了咬唇，走到櫃台前，問道：“我能打個電話嗎？”
    阿姨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打吧打吧，天天打也沒人接，是不是人家就是不想接你電話啊？”
    周琪被她這一詛咒，心裏就更委屈了。
    卻隻能忍氣吞聲，隻因沒錢！
    她拿起話筒，按照劉麗禎給她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可是一連兩次，電話那頭依舊是嘟嘟嘟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不接電話？連你也不管我了嗎？！”
    播到第三遍，周琪徹底慌了，按電話鍵的手不自覺也重了不少。
    櫃台後嗑著瓜子的阿姨，被她這不愛惜公物的給惹怒了。
    “你這小同誌，發脾氣幹嘛對著電話機啊？它又沒惹你，這麽金貴的東西，要是被你按壞了，你賠得起嗎？”
    周琪徹底忍不下去了，她扭頭看向阿姨，一副要跟人吵架的樣子。
    就在這時，聽筒裏突然傳來了劉麗禎的聲音。
    她瞬間收斂架勢，立即把話筒貼到嘴邊，開口就是帶著怨
    氣的質問，“你怎麽才接電話？！”
    劉麗禎今天因為李超的事兒，本就丟了大臉，這剛到家又聽見周琪這種腔調，心裏就更煩悶了。
    “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吵架？”
    “我……”周琪被劉麗禎這麽一噎，滿腔怒氣就化作了委屈，“我在外麵都被人欺負了，你怎麽還凶啊？”
    劉麗禎一聽她這種委屈巴巴的聲調，心裏就忍不住一軟。
    說實話，她對這個閨女是有愧疚的，不然也不會費那麽大力氣把她塞進學校裏了。
    她放軟了語氣，耐著性子詢問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還不是寧清那個賤人！”周期咬牙切齒的，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她陷害我，讓我在眾人麵前出了醜，害我失去了比賽資格。”
    “她還仗著初堯哥的身份，讓他向學校施壓，逼得學校不得不開除我，害我隻能帶在招待所裏，身上的錢也用光了……”
    “你被學校趕出來了？！”
    劉麗禎在電話那頭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我好不容易給你塞進去的，你怎麽就被趕出來了？”
    “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
    “媽，這事兒不怪我！”周琪憤憤不平的把學校的事講了一遍，當然她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講的。
    寧清？！戰初堯？！
    怎麽又跟
    這兩個人扯上關係了？！
    劉麗禎現在一聽見這兩個名字就覺得頭疼。
    李超還被關在派出所裏不說，李強也被警察傳喚了去，這一切不都是戰初堯和寧清的手筆嗎？
    周琪沒能體會到劉麗禎的心情，她自顧自地說著寧清的壞話，說到最後，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媽，寧清她就是仗勢欺人，你一定要幫幫我……”
    “你現在跟我說這麽有什麽用？！”劉麗禎頭大如鬥，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要是當初嫁給戰初堯的人是你，現在你也可以仗勢欺人！”
    說到這，劉麗禎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當初她以為戰初堯隻是個皮相還不錯的年輕人罷了，誰知道他是隻金鳳凰？！
    周琪聽著這話，也憋屈。
    明明她跟戰初堯才是青梅竹馬，可是寧清一出現，戰初堯就跟中了蠱似的，非圍著那女人轉。
    這一星期來她想了無數辦法去見戰初堯，想讓他放自己一馬，可卻連戰初堯的頭發絲兒都沒見著！
    事已如今，周琪也看開了。
    “媽，算我求你了，你就再幫我這一次吧！”周琪實在是不甘心，隻能軟著聲調苦苦哀求，“我要是拿不到這個結業證書，回村後會被人恥笑的。”
    “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劉麗禎徹底沒耐性了，
    連日來積攢的壓力也一並爆發了。
    “我讓你進學校，是為了讓你好好學習的，不是讓你去搞那些小動作的！”
    “你說你沒事去惹寧清幹什麽？現在好了，惹了禍，還要來找我來給你擦屁股！”
    “我又不是大羅神仙，事事都能如你的意？！”
    “要不是你自己不爭氣，又怎麽會……”
    劉麗禎話沒說完，就聽見她繼女在叫她，她忙不迭掛了電話，慌亂下連招呼都沒跟周琪打一個。
    周琪聽著電話那頭轉過來的“嘟嘟”聲，隻覺得眼前一黑。
    氣的一把將手裏的電話筒，扔了出去！
    “誒，你幹什麽呢？沒要到錢也不能衝電話發火呀？”
    周琪壓根就沒聽她說什麽，她現在胸腔漲悶、耳朵裏轟鳴聲如雷，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沒有劉麗禎幫忙，她就拿不到結業證書；也回不去；甚至連住招待所的錢都沒有了！
    “寧清！李小琴！”
    周琪嫉恨到麵孔扭曲，雙目充血，“都是你們這兩個賤人害的我，我一定要你們兩個付出代價！”
    阿姨見她不應話，立刻不高興了。
    她三兩步就從櫃台後麵衝了出來，就要去抓周琪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
    學校門口。
    周琪本來想一股腦衝進宿舍樓的，結果就被門衛大爺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