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唇薄的人最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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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的碗筷沒了,應該是他喊了侍應生進來收拾。
    “要我伺候你洗澡麽?”
    “不用。”他把書放回原本的位置,沉著黑眸輕笑:“沈太太幫我找好睡衣就成。”
    聽他喊沈太太,她揪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
    安若在衣櫥裏翻出他的睡衣,又去浴室放了洗澡水,需要的東西盡量放在浴缸邊,以防他不方便。
    她走出來提醒道:“可以了。”
    男人徑直操控著輪椅滑進浴室,門在身後關上。
    安若趁男人洗澡的間隙,從包裏拿出藥膏塗至傷口處,再用紗布小心翼翼貼上。
    還好她穿著兩件套睡衣,腿上的傷不會被男人發現。
    她剛放下褲腿,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來一看,是雲禮發來的消息。
    【記得給傷口換藥,不要碰水哦。】
    末了,他在後麵還添加一個微笑的表情。
    安若抿唇輕笑,點進去給他回了一句。
    【對不起,答應明天要做導遊帶你逛遍新西蘭,可剛才臨時接到消息,外祖父要我明天陪他談一場生意。我沒辦法推辭,所以……食言了。】
    隔著屏幕安若都能感覺到他的不好意思。
    【不過你放心,明天生意不會
    談很久,結束後如果你有時間,我隨時奉陪!】
    安若敲著鍵盤回他,【謝謝,你忙的話我就不麻煩了。】
    男人好像知道她會這麽說,信息回的很迫切:【不麻煩!等我,等我忙完肯定會找你。】
    “……”
    安若遲疑著要怎麽回他,浴室門從裏麵打開。
    她看沐浴過後的男人換上睡衣,匆忙回了雲禮,合上手機站起身。
    “洗好了?”
    男人微微頷首:“嗯。”
    “我去收拾一下。”男人洗澡進去的時候特意囑咐待會她進去收拾,讓他洗完澡趕緊出來。
    她正要進去,路過男人身旁的時候手腕被鑊住。
    “沈太太把這些事都做完了,讓那些服務員白拿錢?”他輕勾起唇角,笑的十足邪氣:“來這裏是享受,不是操勞。”
    安若坐在他腿上,緊盯著他俊氣的邪笑,一時間有點呆愣。
    “剛才在跟誰聊天?”
    他明明看到她這丫頭在自己出來時匆忙的回人信息,然後像做事心虛一樣關上手機。
    安若抿唇,她若是把雲禮的事告訴男人,那豈不是暴露她受傷。她想了想,風輕雲淡的道:“一個朋友。”
    “國內的?”
    “……嗯。”
    男人深邃的眸子看了她半晌,輕笑著揉了揉她發頂,“怎麽才來一天,就想她們了?”
    “也不是……”安若輕抿了一下唇:“是她們剛好有事找我。”
    “什麽事?”
    這男人非要這麽刨根問底?
    沈驍行眸子深沉,黑瞳流淌過一絲異樣的光,挑唇笑了笑,眉宇間透著溫柔:“跟她們聊完了?”
    “嗯……”
    “那我們……”男人黑眸微打量她,眼神帶有撩人的清冷:“聊聊?”
    安若微愣了一下:“聊什麽?”
    男人笑而不語,隻是操控著輪椅滑至床邊,有力雙臂抱著她放在床上。安若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強壯身軀貼近……
    她愣了愣,一扭頭就被男人捉住雙唇狠狠懲罰。
    安若有點懵,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麽槍藥,為什麽毫無預兆的吻過來,而且……還怎麽粗魯。
    “別、今天我很累。”
    男人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嗓音沙啞,喘著粗重的氣:“不需要沈太太出力。”
    他執意如此,安若怕腿上的傷暴露,不情願的推開男人,小臉爬滿羞澀的紅暈。
    她別開臉,不去看男人隱隱受傷的眼眸,微咬了咬唇:“我真的不舒服……”
    男人眸子猝然一黯,緊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握住她的肩把她放倒,冷峻的臉覆上來。
    “哪裏不舒服?”
    “……”安若撲閃著清澈的淺眸,輕抿了嘴唇,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搪塞。
    轉念一想,她低聲扯謊:“我……那個來了。”
    男人黑眸深深地盯著她,不說話也沒有放開她。
    安若小心翼翼偷看他一眼,見男人無動於衷,深沉著眸子凝望她,沒有任何表示。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男人忽然來了一句:“疼嗎?”
    “啊?”
    “肚子。”他沉聲:“疼嗎?”
    記得她前幾次來例假,躺在床上疼得蜷縮。
    她體質偏寒,任何檢查過的醫生給出的結論,都說落下病根,要慢慢調理。
    韓衝調查她時給的資料上顯示,在沒有被安奶奶收養之前,她四處流浪,大冬天挨餓受凍,應該在那時候受了創傷。
    之後他特意查閱資料,讓何速找同事開了中藥給她調理。
    安若反應過來,抿唇輕道:“有一點……”
    這段時間廚房一直給她定時定點煮中藥調理身體,廚娘告訴她是調理女性經期腹痛,她知道這是男人的意思,心裏一陣感動。
    可
    上次還在疼,不可能這次完全調理好,太假了。
    所以她隻有扯謊騙他。
    安若看他不再碰她,乖乖的躺在他身旁。一隻大掌探過來,立即驚得她渾身僵硬,誰知男人就隻是動作溫柔地揉著她肚子。
    說來也奇怪。
    男人的薄唇是涼的,就如他這個人,清冷淡漠,難怪人常說:唇薄的人最薄情。
    可他的掌心卻很熱,仿佛每次她例假揉過來,暖暖的很舒服,省了不少暖肚寶。
    安若有些困了,被男人這麽舒服地揉著肚子,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黑夜中,男人眸子銳亮,像暗中褶褶發亮的寶石,眼底有一層久散不開的霧氣。
    他黑眸又深了幾分,重重歎了一口氣。
    她今天一再反常,看來真和那個外國男人有關。
    他承認自己不大度,但這隻表現在仇恨上,對待仇人才會睚眥必報。卻怎麽也沒想過,對這小丫頭,居然隻是看她和別人說話,笑了笑,他心裏該死的介意!
    要不是怕傷到她,剛才他會直接戳穿她的謊言。
    她為了不想他靠近,故意說自己來例假,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把她月事記得很清楚?
    隻是,她在撒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這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