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細思卻恐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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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馬浮雲和妙弦如斯緩步走了過來。乘馬浮雲見墨蘭和虞楚楚在說著悄悄話,遂溫聲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麽呀?”
    “小女子冼若水見過乘馬先生!”虞楚楚迅速上前向乘馬浮雲揖手施禮道。
    “姑娘免禮。你遭曆劫難,可謂死而複生,可喜可賀呀!”乘馬浮雲一副慈者容顏,滿臉笑容地對虞楚楚道。
    “小女子能躲過此劫,死而複生,全仗乘馬先生妙手施救和墨蘭妹妹、妙弦師哥的精心照料!”虞楚楚非常感動地對乘馬浮雲說道,轉而又看了一眼墨蘭和妙弦如斯,以致謝意。
    妙弦如斯向虞楚楚揖手道:“姐姐毋須客氣!”他隨後又看了一眼墨蘭,緩聲道:“師妹,你辛苦了!”
    墨蘭朝妙弦如斯柔然一笑。她繼而又連忙說道:“哦!不辛苦!不辛苦”。她隨即又詳細告訴了乘馬浮雲虞楚楚碰到魏國劍狂魯劍川追殺並被逼跌落潭中的經過。
    乘馬浮雲“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
    墨蘭轉而又道:“師父!你還不知道,姐姐叫‘冼若水’,姐姐的名字真的太美了!”
    “隻因姑娘與我若水穀前世有緣,以致落得今生相遇!”乘馬浮雲又輕輕地“哈哈”了兩聲。他微笑著平和地對虞楚楚說道:“若水非若水,上官亦上善。羽羽真英雄,楚楚虞美人!若水姑娘,你就好好養傷吧,別的什麽都不要多想了!”乘馬浮雲說罷又和妙弦如斯走了開去。
    虞楚楚被乘馬浮雲這麽一說,心裏又驚又喜。她驚的是怕乘馬浮雲怪罪自己沒有講實話,喜的是乘馬浮雲道出了自己的心聲。她突然又“唉”地長長地歎了一聲。她心裏暗想:“夢醒若水渡紅塵,傷人不是劍上刃!”
    墨蘭見虞楚楚倏然傷感,緩聲問道:“若水姐姐,你這是為何?難道師父他說得不對麽?”
    虞楚楚望著乘馬浮雲走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墨蘭的話。她在心裏暗想:“上官羽與我何幹,他有柳夢雉在身邊,我這不是自作多情麽?”“可是,在遇到他之前,我還不知道愛是什麽。直到遇到了他,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的愛!”“虞楚楚呀虞楚楚,你真不該遇上上官羽!”
    墨蘭一臉懵逼的樣子。她又問虞楚楚道:“若水姐姐,我師父剛才所說的也忒深奧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說是什麽梗?”
    虞楚楚朝墨蘭淡淡笑道:“墨蘭妹妹,乘馬先生他說的是一個典梗,但是什麽意思我也聽不懂。”她轉而細聲對墨蘭道:“你的那位小師哥很是溫潤、很是斯文!”
    “是的,我的小師哥清秀孺雅,可討師父喜歡了!墨蘭低聲細語,柔聲說道。
    虞楚楚看得墨蘭說話時神情的羞澀和內心的喜悅,她知道墨蘭的那位小師哥妙弦如斯不但討師父的喜歡,也深得墨蘭的喜歡。虞楚楚當下也調侃墨蘭道:“當然了,他也討墨蘭姑娘的喜歡!”
    墨蘭的臉上刹時通紅了起來,緊張地說道:“姐姐,沒有的事,他才沒討我的喜歡呢!”
    ……
    在“若水穀”的後花園閣樓,墨蘭見虞楚楚盯著桂花入了神,不忍上前打擾。她緩步繞過了花圃,來到了一架崖柏古琴的旁邊坐了下來。墨蘭那纖纖的細指往琴弦上一拔,隻聽得“錚”的一聲響,將虞楚楚的思緒拉了過來。
    “墨蘭妹妹,想不到你還會彈琴呀!”虞楚楚上前柔聲說道。
    “哦,讓姐姐見笑了!我隻是略懂那麽一點點,彈得不好!”墨蘭謙虛地對虞楚楚道,“姐姐,請你也來撫上一曲,可好?”
    虞楚楚悠悠地點點了頭。她遂坐在崖柏古琴前,撩起了長長的流雲袖,指尖在尾弦上輕輕地挑一下,“錚”……緊接著,虞楚楚雙手輕輕地撫了撫琴,拔動著琴弦,將《若水心經》的後四章彈奏起來。
    墨蘭端坐在虞楚楚一邊。她凝心聽去,隻聽得:“若強,不可識;若尤,唯不爭;若治,道乃久;若虛,無生有。”
    那琴聲悠揚悅耳,一會兒似瀑布將晶瑩水花瀉滿一地,一會兒似山澗小泉追逐青青綠草,一會兒又似雲中飛鳥輕盈展翅鑽入雲宵。墨蘭聽得入神,她仿佛牽著小師哥妙弦如斯的手,追逐在草地林間。
    虞楚楚撫琴撫得如癡如醉,以琴聲傳心聲。她將心聲付琴聲,穿過了若水穀,飄向遠方,直飄進上官羽的心裏。虞楚楚心裏暗道:“哎!我怎的又想起了他呢?虞楚楚呀虞楚楚,你不可以在心腦裏閃他麽?”
    墨蘭突然將眉頭一皺,心道:“若水姐姐的琴韻怎的倏然間雜亂了起來呢?”她朝虞楚楚看去。隻見虞楚楚的眼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掛起了淚花。她關心地說道:“若水姐姐,你大病初愈,你應該知道的。還是歇一歇吧!”
    虞楚楚朝墨蘭淡淡一笑道:“讓墨蘭妹妹掛心了!”說罷遂將琴聲停了下來。虞楚楚想起了自己被魏國劍狂魯劍川逼下懸崖,心裏仍有餘悸:“真是細思恐極!”
    墨蘭對虞楚楚道:“若水姐姐,我們走,別讓師父他們等急了!”
    虞楚楚“嗯”了一聲,遂和墨蘭走了開去。
    ……
    澤州城魯太守死得恐怖離奇,他的頭顱還被懸掛在澤州城的城牆之上。澤州城的副太守塗遼同樣也死得可怕。
    對於澤州城兩位太守的死,眾說紛紜,有的人說是死於流月劍法,有的人說是死於幽冥劍法。然而,傳聞最多的,卻是死於“上善九境”的劍法。一時間江湖沸沸揚揚、人心惶惶。
    澤州城的兩位太守慘死並不算太恐怖,其實更恐怖的是,澤州城還遭遇了屠城,很多守城的將士也被離奇殺死,而且往往是一劍致死,就連當時澤州城守城的哼、哈兩將也是被同一個人殺死的,一人一劍。
    有一位幸存的當時參與值守的目擊者士卒回憶:那天中午時分,哼、哈兩將正在城樓值守,城樓外約二百多米處的突然一個身影,如閃電般飛至哼、哈兩位將軍的身邊,哼、哈兩將一點反應也來不及作出,就倒地身亡。那殺人者的劍法之快,超乎想像。那位士卒還說:“當時我躲在城牆的角落,見哼、哈兩將被驀然殺死,嚇得昏死了過去。當我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尿濕了褲腿。”那位士卒的回憶,讓所聽者無不驚駭,同時又把那位士卒嚇得尿褲的事當作了笑話,在澤州城內外傳播了起來。
    澤州城的兩位太守和哼、哈兩將的死訊很快就傳到了鎮漢王司馬季的耳朵中。司馬季在鎮靜之中也不免心生餘悸。因為,澤州城離鎮漢並不遙遠,才二三百裏地,災難是否會禍及鎮漢?司馬季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願下一個頭顱落地的人不會是自己!”
    “司馬參將,你速去澤州城打聽個虛實!”司馬季緩緩呷了一口茶後,輕輕放下手中的兵書,轉過頭對司馬溜道。
    司馬溜望了一眼司馬季身旁的英之雄,不敢怠慢,“喏”地應了一聲。
    ……
    怕死是人的本性。澤州城已經是死氣沉沉了,除了個別更卒在巡更以外,很少有百姓出來走動。
    九月,澤州城的上空疏星淡月。司馬溜身穿黑衣,背負長劍,夜探澤州城。他一個箭步,“嗖”的一聲,就躍上了澤州城的城牆。然而,讓司馬溜覺得奇怪的是,竟然沒有遇見一個把守的官兵。他心中暗怔:“難道這些官兵都被轉移出去了?”
    正當司馬溜心裏納悶間,他隻聽得突然間“嘿嘿”兩聲幹笑過後,有人舉著火把大聲喝道:“來得正好!”司馬溜點慌,心中暗道:“難不成我讓人發現了?”他遂將背上的無命劍操在手中,潛伏在城牆的一個黑暗角落裏。
    “魯劍川!你快將《上善九境》的劍譜交出來,不然,就別怪我的劍無情!”有人將火把往城牆上一插,發了一聲惡狠狠的話。
    “嘿嘿!我還道是誰?原來是浪弟,有話好說!”司馬溜聽見火光中有人對起了話,而且是以兄弟相稱,他心中一振:“原來是魏國劍狂魯劍川和端木浪兄弟。而魯劍川是想和端木浪玩起‘黑吃黑’來?”“想必他們兄弟之間是因《上善九境》劍譜而反目成仇。”
    “魯劍川,你別再假惺惺了,快將《上善九境》劍譜交出來!”端木浪說著已經馳至魯劍川的麵前,他手中的寒冰劍“唰”的一聲,指向了魯劍川。司馬溜看見火光中的那個叫‘魯劍川’的人披頭散發,相貌猙獰。
    “真的要嗎?要了你可就別後悔呀!”魯劍川說罷,又“嘿嘿”地怪笑兩聲。司馬溜隻聽得那笑聲如鬼哭狼嚎,連毛骨都打起了冷顫。
    “什麽《上善九境》?那分明隻有《上善二境》!不過,我魯劍川早就練成了!”魯劍川遂即又“嘿嘿”地狂笑了起來。隻見他旋即間來了一個轉身,手中的幽冥劍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勢就架開了端木浪的寒冰劍。端木浪暗吃了一驚,想不到魯劍川的身形竟然如此之快。他細思恐極,差點就尖叫出來。端木浪心中暗駭道:“我確認過他的劍氣,看來他已經練成了《上善九境》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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