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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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霸王餐不道德。一章隻要1毛!為1毛錢丟了人品不值得。快來。  思及此, 顧青竹一直抑鬱的心情終於開朗, 平靜的接受了祁暄也與她一同重生的事情。

    顧玉瑤坐在馬車上悄悄打量顧青竹,見她穿著一身特別素淨的衣裳,就衣領袖口綴著幾朵纖細的丁蘭,沒有任何裝飾, 頭上的發髻也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打扮, 將她的輕靈雅致展現出來, 沒去莊子之前,顧青竹打扮的可是相當富貴的,沈氏恨不得把天下最漂亮的綢緞都穿在顧青竹身上,鮮豔亮麗, 富貴逼人, 卻難免看著有些俗氣,但現在的顧青竹,渾身上下,冰肌玉骨, 高雅脫俗,與之相比,自己容貌本就不算出色, 勝在會搭配, 母親又教她如何表現清高, 掩蓋不富貴的事實。

    想起早年間的憋屈, 顧玉瑤不經意間冷哼一聲, 這記冷哼將顧青竹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向顧玉瑤,上下打量幾眼後,便挪開了目光,伸手撩開車鏈子往人聲鼎沸的街道上看去,口中不經意的說道:

    “妹妹頭上那支花蕊簪看著有些麵熟,仿佛在哪裏見過。”

    顧玉瑤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握在一起,麵上卻處變不驚,撫了撫發髻,對顧青竹笑答:“姐姐說的這個?這是我娘前些日子在多寶樓給我買的,多寶樓的珠寶首飾買的人多,姐姐見過沒什麽奇怪的。”

    顧青竹放下車簾子,看著像是被說服了,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突然的沉默讓顧玉瑤有些不自在,這簪子她確實有點心虛,不過,這是那堆華貴首飾中最不起眼的一支了,從前也沒見沈氏和顧青竹戴過,所以顧玉瑤才沒忍住戴了出來,就是不想招人眼,就戴在發鬢靠後的位置,沒想到這樣還讓顧青竹點名提起,不由得後悔自己沒能沉住氣。

    不過隻是一瞬間,隨即就放寬心了,先不說這簪子顧青竹不可能認識,就算她認識,那也拿不出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簪子是沈氏的呀。戴之前她可是前前後後的檢查過很多遍,確定上麵沒有任何沈家的標記,才敢戴出來的。

    馬車顛簸,來到了榮安侯府,兩個姑娘下了馬車,門外已然有宋錦如的丫鬟在外等候,將兩人引入宋錦如的院落,榮安侯府比忠平伯府品級上高出一截,但院落布置上卻未見比忠平伯府要好,原因在於忠平伯府一直由沈氏打理,沈氏手頭相當寬裕,因此什麽好東西,隻要是好的,不管價格貴不貴,隻要不逾矩,就都能弄到府裏去擺著,不說金碧輝煌吧,但一般的府邸確實拍馬都難及。

    當年顧秋娘嫁到宋家這門親事,是安國公夫人親自保的媒,她自己也爭氣,嫁進來之後就給世子生了一雙兒女,世子也是厚道人,至今身邊也就兩個通房丫頭,連個妾侍都沒有,宋家的日子可謂是相當不錯的。

    “你們終於來了,我可等你們好些時候了。”

    宋錦如迎出院門,親熱的挽起兩人的手,進了門之後才發現,今兒來的不止她們,宋秀兒,祁秀芝都在,還有張三小姐,劉二小姐,宋錦如介紹兩人給眾小姐認識,這些小姐倒是認識顧青竹的,從前有過交往,但對顧玉瑤都不怎麽熟悉,聽了宋錦如的介紹,大家就知道她是忠平伯府的新晉嫡女,知道卻不說破。

    姑娘們聚會,無非就是聊天兒,喝茶,說話,顧青竹現在腦子裏想的更多的是仁恩堂,本來跟那老大夫約好了十天後再去的,可誰能想到會遇見祁暄,自己不中用,病了七八天,眼看著就錯過了約好的時間,她倒是讓紅渠去說了一聲,希望老先生不要介意才好。

    “四姑娘,我聽我娘說,貴府就要大喜了?”張三小姐是個圓潤的小姑娘,太府卿之女,跟宋家沾著姻親,平日裏有些走動,算是與宋錦如她們關係比較好的,說話隨意些。

    祁秀芝一愣,不解:“什麽大喜?”

    張三小姐一副‘你就別瞞我’的樣子:“戰事大捷,武安侯就要班師回朝,如何不是大喜?”

    而班師回朝之後,朝廷必然封賞有嘉,都在傳祁貴妃就要封後,而武安侯府的聲勢必然更加興盛,這些都是不能明著說出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兒。

    祁秀芝笑了笑:“哦,你說這個呀,我可不太清楚,但好像聽母親提過一回,說父親就要回來了。”

    祁秀芝是庶出,她說的母親不會是自己的生母,而是嫡母,武安侯夫人雲氏。

    “聽說這回貴府世子也隨侯爺出征,可是真的?”劉二小姐兩眼放光對祁秀芝問。

    這個話題顯然更受姑娘們歡迎。

    “是啊,大哥隨父親出征,第一回上戰場,家裏都挺擔心他的,不過我大哥厲害的很,打了勝仗以後就先回京了。”

    祁秀芝提起祁暄這個哥哥,滿臉的驕傲。

    姑娘們聽了之後,麵上現出驚喜:“世子已經回京了?這倒是沒聽說呢。秀芝妹妹,你倒是與我們說說,世子此行如何?可有什麽有趣的見聞?”

    顧青竹坐在邊上,從這些少女們的表情中似乎看見了十幾年前的自己,那時她也和姑娘們一樣,算是聽著武安侯世子祁暄的事跡渡過少女時期的。

    年輕時的祁暄,是京城萬千少女的夢,容貌一等一的俊美,又出身豪門世家,文武雙全,最關鍵是不為世俗眼光的局限,疏財仗義,是京中貴子們的表率,隻要提起祁暄這個名字,就沒有人說不好的,當時甚至有人曾言,這樣的兒郎,就是尚公主亦不為過,也正因如此,後來當祁暄成親,娶了一個那樣名聲的她,是件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情。

    她悍名在外,借著討好武安侯府老夫人才得以嫁入武安侯府,成為祁暄的妻子,祁暄不愛她,一點都不,他愛的是他遠房姨母家的表妹,若非因為顧青竹橫插一杠子,祁暄說不定就娶了他那位表妹,過上雙宿雙棲的生活,也不至於有後來,遠房表妹遠嫁外地,被她相公賣入風月場所,他聽了受不了而選擇為了她遠離京城相救,最後反被算計的事情發生了。

    也正因為他的表妹,所以祁暄才越發討厭顧青竹。她越是能幹,越是強勢,越是受侯爺和老夫人喜愛,他對她就越抵觸,越覺得她是個心機深沉,手段狠毒的女人。

    其實站在祁暄的立場上,他好像也沒什麽錯。

    娶她是逼不得已,被武安侯府老夫人所迫,老夫人極其喜歡顧青竹,當然其中也是因為顧青竹刻意討好所致,因為老夫人認定了顧青竹,以命相脅祁暄娶她,祁暄會認為她是個心機女人很正常。

    顧青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她是想,不管怎麽樣,先嫁到武安侯府去,一來能夠擺脫秦氏的控製,二來亦能留在心愛的他身邊,祁暄就算一開始不喜歡她,但她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把一切都做的最好,讓他喜歡上自己,但很可惜,願望沒有達成,十多年的時間都沒能讓祁暄喜歡上她。

    這並不能完全怪祁暄,歸根結底是她自己貪心,貪心的想要留在他身邊,致使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連她腹中孩兒都沒能有機會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

    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將顧青竹的思緒拉了回來,幸好她坐在最旁邊,沒人發覺她臉色不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姑娘們的話題終於從祁暄身上移開,轉而換到了衣裳首飾這類。

    “玉瑤前幾日送我的玫瑰精露我今兒就用上了,你們聞聞。”

    宋錦如將自己的胳膊撩起來,送到一旁的張小姐麵前,張小姐輕嗅了一番,點頭讚美:“嗯,真的很香,一聞就知道是榮寶堂的玫瑰精露。”

    “是啊,正是榮寶堂的玫瑰精露。玉瑤前兒送了我一盒八瓶,可香了。”宋錦如邊說邊對一旁的顧玉瑤遞去感謝的目光。

    宋錦如語畢,周圍姑娘就再次沸騰:“榮寶堂的玫瑰精露,一瓶得要五十多兩呢,我過年的時候好不容易央求母親給我買了一瓶,三小姐居然一出手就是八瓶,可真大方啊。”

    顧玉瑤淺淺一笑:“我平時也舍不得用,可誰讓我家錦如妹妹喜歡呢。”

    這番話說的宋錦如更加開心,走過來擁著顧玉瑤的胳膊,嬌俏道:“還是玉瑤姐姐對我好。我一定不會浪費的。”

    剛才還對顧玉瑤的身份有所嘲笑的姑娘,現在也不敢說什麽了,就算她娘是妾侍扶正,可就這樣大的手筆,她們這些嫡女都未必能拿出來,如何還有資格說她呢。

    自從前幾日被發狂的馬踢了一腳以後,姑娘有好些天沒安穩過,跟丟了魂兒似的。

    顧青竹目光空洞,捂著胸口,仿佛沒有聽見紅渠的聲音一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壞了紅渠,放下燭台,坐在顧青竹身旁,給她披上外衫在肩膀上,又輕喚一聲:“姑娘?”

    李嬤嬤推門而入,披著衣裳,一手攏著手裏的燭火,她是顧青竹的母親沈氏的陪房,沈氏去世之後,李嬤嬤就跟著顧青竹到莊子裏來。李嬤嬤將燭火拿到小廳的案上,點燃了兩側的燈,屋裏一下子就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