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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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霸王餐不道德。一章隻要1毛!為1毛錢丟了人品不值得。快來。 秦氏抬眼看她,顧玉瑤才轉過身, 把頭側過去讓秦氏看她頭上的寶石簪子, 問道:“好看嗎?”
掃了一眼那簪子, 秦氏沒說話,顧玉瑤便嘟著嘴問:“不好看嗎?”
“怎會不好看, 娘的玉瑤是最好看的。”秦氏將算盤打完了,才有空理一理女兒。
顧玉瑤聽到秦氏這麽說,麵上一喜, 接著就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把這些東西戴出去?”
她從來都沒有擁有過這麽漂亮的首飾,最貴重的就是前年過年的時候, 老夫人送給她的一副銀珠頭麵, 她妥帖保管著一直沒機會戴, 到了去年,本以為終於可以戴出去美一美了, 卻又遇上嫡母去世,她得守孝,衣著打扮不宜鮮亮, 耽擱了好些時候,沒想到現在居然有這麽多好看的首飾供他挑選, 就是不能立刻戴出去。
一來是孝期沒過, 二來……這些東西,來路不太正。
秦氏收拾著矮桌上的單子, 全都是這回壽宴用的, 不得不說, 這世上不管是辦什麽事情,還是得有錢才行,有了錢,她可以盡情的發揮所長,可以向人隨意展示自己脫俗的品味,可以讓別人大力稱讚她的能力,這是秦氏第一回像這般恣意的花錢,才有了這些感慨。
以前做姨娘的時候,為了維持基本的體麵,一文錢恨不得掰開三瓣來用,處處縮手縮腳,什麽都不敢買,什麽都不敢用,就看著那個商戶出身的沈氏,俗不可耐的穿金戴銀,有錢也不知道怎麽花的體麵。
如今好了,有了這麽個金庫在,今後她就可以好好的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打理伯府了。
不過最讓秦氏高興的,並不是有了個金庫,最讓她高興的是李嬤嬤已經得手了,將那份婚約偷了過來,直到看見了婚約,秦氏才真正的嫉妒沈氏這個女人,她給子女留下那麽一大筆金錢不說,居然連女兒的婚事都攀的那麽高,崇敬伯府的前夫人也是糊塗,居然與她定下了那樣的婚約,足見沈氏定然費了不少心神。
隻可惜啊,費心費力的擬了這樁婚約,注定是要便宜她們這些後來人了。
每每想起這個,秦氏就覺得開心。
顧玉瑤拿著兩隻金釵坐到秦氏身邊,撒嬌的又問:
“娘,您怎麽不理我呀,這些漂亮的東西,女兒什麽時候才能戴出去呀。”
秦氏心情大好,在女兒鼻頭一點:“你呀,就這點眼力勁兒,太短淺了。多忍一段時間,今後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每年都是新款不重樣。”
顧玉瑤驚喜萬分:“娘,您說真的嗎?”
“自然是真,隻要你沉得住氣。就好比這回老夫人壽宴,你穿的那身衣服似的,五彩瑾絲的料子,城南一品閣裏最貴的料子,用來做衣裳給你穿,沒少惹人豔羨吧。”
提起自己的衣裳,顧玉瑤是一萬個滿意,連連點頭:
“嗯,原本那些貴女都沒注意,但我往陽光下一站,她們就傻眼了,我還是第一回這樣受重視呢。”雖然她處處表現的知書達理,清高冷傲,可兜子裏太窮了,讓她很難挺直腰杆,明裏暗裏,不知道聽了多少別人的笑話呢,可是老夫人壽宴那天,顧玉瑤覺得自己就像個真正的高門嫡女一般,綾羅綢緞穿在身,連說話的聲音都敢大一些呢。
見秦氏欣慰的笑,顧玉瑤投到她懷中:“不僅是我的衣裳,娘這回穿的衣裳也好美好美,那樣的華服,就該穿在娘這樣的美人身上。”
女兒的奉承讓秦氏滿意極了,所有人都說沈氏生的美貌,說她素來都隻注重才學,才學固然重要,可是身為女子最願意聽的自然還是容貌上的誇讚,人靠衣裝,原來她穿上華衣美服也能端莊秀麗。
母女倆相視一笑,秦氏感慨:“你就放心吧,隻要有娘在,就定會為你和你哥哥謀一個好前程的。”
顧玉瑤欣喜賣乖:“謝謝娘。”咬唇猶豫片刻,又問:“那……大姐和三弟呢?娘也會替他們謀劃嗎?我可不想嫁的比大姐差。”
顧玉瑤覺得自己以前就低顧青竹好幾頭,現在沈氏死了,她娘秦氏成了正房夫人,若還被顧青竹壓一頭的話,心裏可就難受了。
秦氏但笑不語,目光狡詐陰毒,冷哼一聲:“娘當然會替他們好好的謀劃謀劃了。”
顧玉瑤怎會聽不出秦氏話語中的反義,就知道娘一定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
秦氏舒心的呼出一口氣,對乖女兒說道:“對了,這些天你還是得多關心關心學哥兒,別讓他察覺了什麽。”
秦氏可沒把兩個小的放在眼裏,沈氏蠢笨,一雙兒女也不聰明,大的那個,喪期在府裏大吵大鬧,惹得親爹不高興,讓她有機會添油加醋,成功把她給送到莊子裏去了近一年,小的那個更是敵我不分,至今還以為她是那個處處關心他的好繼母呢,連被賣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隻要把這兩個小東西給製服了,那沈氏留下的所有東西就全都是她的了,這個家裏還有誰能撼動她這個新夫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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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竹那日從一刀堂回來以後,就大病了一場,休養了七八日才算好些。
宋錦如給她和顧玉瑤下了邀請的帖子,讓她們去榮安侯府賞花做客,顧青竹原不想去的,但陳氏說她病既然已經好了,那為何不去,非要讓她多和姑娘們湊堆兒玩耍,顧青竹拗不過她,隻好答應。
依舊是一身素雅的衣裙,顧青竹走出瓊華院,看見回廊轉角處露出一塊衣袍,顧青竹走過去,衣袍便往外縮,她隻得喊一聲:“可是學弟?”
回縮的袍角停下,顧青學從回廊轉角走出來,來到顧青竹麵前,顧青竹看著他,並不問他話,倒是顧青學忍不住先對她開口:
“你身子,可好些了?”
顧青竹點頭:“好多了,正要去榮安侯府。”
顧青學哦了一聲,欲言又止,模樣扭捏。
看他這樣子,顧青竹想起小時候,她隻要一看見學弟這副優柔寡斷,不幹不脆的樣子就心煩,覺得他越長越歪,會激烈的說教他,想讓他改正過來,然而每回都是意與願違,不僅沒能讓學弟改正錯誤,反而激起了他的叛逆,漸漸疏遠她,顧青竹從前也想了很多,知道自己用錯了方法,既然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肯定不能再像以前不顧他顏麵的說教了。
顧青學就像是一麵鏡子,反射出來的正是你對他的態度,典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你與他彪悍,他與你凶惡,相反,若你與他溫和,那他的性格也是溫和的。
沈氏是個溫柔的女人,沒什麽大的誌向,不愁吃穿,不愁金錢,以至於讓她養成了很被動的性格,教養子女這方麵,她也如此,讓子女順風生長,然而像顧青學這麽大的男孩子,不管是不能成器的。
顧青竹也心急,想讓顧青學盡早的心智成熟起來,可是這條路欲速則不達,得慢慢的,讓他自己意識到錯誤,急不來。
見他衣領處有些褶皺,顧青竹上前一步,抬手替他撫平衣領,顧青學愣愣的站在那裏,見姐姐的臉上帶著病後的憔悴,似乎清減一些了,她去莊子前,下巴還有些圓潤,此時都削尖了,那雙與自己削似的眼睛裏盛滿了與她年齡不符的疲憊,有那麽一瞬間,顧青學的內心是震撼的。
母親去世以後,其實最寂寞的就是姐姐了吧。
顧青竹不知道顧青學在想什麽,給他撫平了衣領褶皺以後,便低頭從衣袖中拿出兩張折疊在一起的紙,遞到了顧青學手中,顧青學接過:“這是什麽?”
“九連環三百四十一步的解法,你來是為了這個吧。”
顧青竹的話讓顧青學臉色漲紅,他的確是來跟她請教九連環的解法,卻忘了她在病中時,自己都沒來看過她。
將東西交給顧青學之後,顧青竹就領著紅渠從他身邊經過,出門去了。
顧玉瑤已經坐到車上在等她,顧青竹姍姍來遲,讓顧玉瑤有些氣惱,當著顧青竹的麵把車簾子放了下來,顧青竹正要上車,忽然眼角瞥見巷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識往旁邊看去,隻見一人一馬站在巷口處,那牽著馬的人,不是祁暄又是誰。
顧青竹秀眉微蹙,斂下目光,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坐上馬車。
伯府的馬車緩緩行駛,從祁暄身旁經過,她又瘦了,聽說她這幾天生病了,祁暄多想去看看她,多想把她擁進懷裏好生安慰。車簾被風吹出了縫隙,祁暄恨不得把眼睛長到她的馬車裏去,眼看著她的馬車轉過巷口,越走越遠。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祁暄翻身上馬。
顧青竹從睡夢中驚醒,從床鋪上坐了起來,喘息不已,一隻手捂在心口,想起被一劍刺穿時的冰冷撕裂,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