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亞特蘭大不同，在夜之城，幫派本身就是龐然大物。
    甚至於同樣都是由退伍軍人組成的組織，亞特蘭大的退伍軍人協會可能軍銜要高得多。
    但在城市生態位的比較上，六街幫要高出不少。
    六街幫和其他夜之城幫派實質上是有組織的大型犯罪團夥，幾乎半隻腳踏進去公司的範疇了--通俗點講，半步公司境。
    他們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生意，甚至有自己的法律。
    搶劫、勒索和恐嚇這種最低級的活都是交給那些剛加入的混混來做的。
    六街幫真正高層的人會穿著軍靴、戰鬥背心、護膝和工裝褲，從通過專業訓練的那一刻開始，才算是正式成員，稱作“新兵”。
    而更高一級別的，比如六街幫的老大“中士”，會戴著印有舊式美國國旗和老鷹圖案的棒球帽，在桌子上談生意。
    談什麽生意？軍火生意。
    走私槍支是六街幫最爆火的產業，可以說夜之城黑市裏30%的黑槍都是他們在賣，並且每年還會私下生產大量質量不一的彈藥進行銷售。
    除了軍火生意，他們也和夜之城外的流浪者有緊密聯係，一方麵是走私的戰略合作夥伴。
    另一方麵，六街幫有很多優秀的技術人員，他們會回收二手或者買來價格低廉的車子，然後改裝成武裝載具售賣，這筆生意也不容小覷，在雇傭兵群體中相當受歡迎。
    然後，他們得以做這麽大的原因...來自他們和公司的聯係。
    一些軍事導向的公司會借助六街幫這條關係，把一些特殊的高級產品賣給某些客戶。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立法承認六街幫的合法存在。
    而這些個業務，都與瓦倫蒂諾幫的生意高度重合。
    神父當然盯得很緊：
    “你有這麽幾個選擇：第一個是伍德黑文街的武器販子，拉瑪軍械庫。
    老板是個女人，他和流浪者那邊有關係，武器可以走私到其他地方，又或者到邊境走一道，然後轉手賣掉。
    第二是沃勒森街對麵的‘工廠’，那裏有個專業的二道販子，以前在公司做銷售的，現在也和公司有點聯係。
    這兩家都不是六街幫自己人，算是被六街幫脅迫的二級銷售商，自己的生意自己做，偶爾幫忙處理燙手的玩意兒，很適合你們。
    具體怎麽做，還得看你能掌握什麽情報。”
    神父給出了兩份分離芯片。
    裏爾想了一下說到：“我可以都選嗎？”
    “當然可以，孩子，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建議你三思而後行。”
    裏爾用手掌把兩張分離芯片都掃到了一起：“謝謝您的忠告，另外，其實我還有一些二手義體要處理。
    你知道的，老維不樂意碰的那種，從六街幫身上拆下來的。”
    “想不到你還有這種能耐，不過清道夫的活可是又髒又臭，海伍德不待見清道夫，伱可以去傳道海濱那裏看看。
    那裏有個沒執照的義體醫生，什麽髒東西都收--不過我看六街幫早就想把他換掉了。”
    “明白，謝了神父，幫了個大忙。”
    “不客氣，你們都是海伍德的孩子，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告別了神父，三人回到了傑克的車庫裏。
    花了點時間把分離芯片的東西看完，等到傑克和v拔出分離芯片時，裏爾已經在牆壁上畫出了重點。
    傑克有些疑惑：“所以我們這是要幹什麽？找人出貨我明白，但這和六街幫有什麽關係？”
    裏爾解釋道：“我和v在亞特蘭大，還有我們三個在邊境的事情太大了，神父這會兒忙著和六街幫打對手戲，他不好處理。
    要知道瓦倫蒂諾幫背後可沒有關係很好的公司客戶，他不希望被公司盯上。
    所以要想快速出手這批貨，我們隻能自己找客戶--客戶是永遠存在的，隻是沒有中間人幫我們承擔風險了。”
    瓦倫蒂諾幫本身就算是一個大規模的犯罪企業，靠的是幫派成員之間的忠誠，在夜之城立足。
    這是一坨難啃的臭狗屎--但公司要是真想啃，這會兒完全可以投入資源讓六街幫去啃，那樣的話神父也頂不住。
    “可是...公司每天都在夜之城吃癟，沒那麽嚴重吧？”傑克撓了撓頭。
    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麽要這麽謹慎。
    在他的認知裏，幹活隻要沒死在現場就沒事。
    倒是在亞特蘭大混過一段時間的v有些感觸，在亞特蘭大，你隻要犯了罪，就會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捕，直到你被繩之以法。
    不像夜之城，街上隨便掃描兩個混子，都能看到ncpd對他們簽發的逮捕令--
    甚至於ncpd的條子看到他們都會裝沒看到，隻要他們沒當麵犯法。
    若是觸怒了公司，v可是還記得諾特那個賽博怪獸，誰知道手裏還有多少這種角色？
    “很嚴重--總之，我們要自己處理，得編很多謊，找很多中間商消隱這些痕跡。
    不過...幹成了的話，我們以後就是實打實的大哥了，這個我可以保證。
    想去來生喝一杯嗎？”
    聽到“來生”這個詞，傑克一下子眼睛亮了，v也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來生酒吧，夜之城街頭小子的夢--所有街頭小子都覺得那是一個發大財的地方。
    那是夜之城最頂尖的中間人和最頂級的傭兵交流的地方，想要成為傳奇，去一次來生是必進之路。
    v聳了聳肩：“要是能把我們幹的事情宣傳開來，羅格怕是要連夜請我們去幹活，可惜，我們這有個...”
    說到一半，她看了一眼傑克，兩人默契地對視--
    嗯，有個老陰逼。
    “名氣，錢和小命，你總得放棄一樣，最起碼現在是這樣。”
    裏爾無視了這兩傻冒的眼神交流，手上的可擦塗料筆狠狠敲了敲牆，好似那個上課的老師。
    “回到正題，這活很大，我們要搶劫六街幫，搶到他們做不了生意，搶到供貨商、經銷商和消費者不得不經過我們的同意才能幹活。”
    “就這樣？”v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又要說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操作。”
    “入鄉隨俗，我們按夜之城的規矩來。”
    “可是...”傑克有些擔心，“六街幫幾千號人，要真咬死我們，我們怎麽辦？”
    “他們不會認的，如果他們被打怕了，打怕他們的隻能是瓦倫蒂諾幫，神父也不是傻子。”
    v忽然反應過來：“等一下...所以，失敗了，我們被沉河；事成了，是神父運作有方？”
    裏爾點了點頭。
    “那我們圖什麽？”
    “錢--你就沒想過為什麽中間人坐那就能賺那麽多錢，你一個傭兵累死累活的隻能拿小份嗎？
    再說了，他們是這麽傳的，但中間人圈子裏都會知道有三個猛男幹翻了六街幫，按著他們的頭給瓦倫蒂諾幫服軟。”
    當然，裏爾掩蓋了他的真實意圖--他就是要趟這趟渾水，把數據壁壘建起來，其他原因反而是浮於表麵的。
    不過這個說法：三個猛男操翻了六街幫，按著他們的頭給瓦倫蒂諾幫服軟？
    v和傑克對視一眼--這個有點意思了。
    “可以，不過我要糾正一下，是一個猛男，一個猛女，還有一個...你最多算半個人。”
    “嗬嗬，滾吧腦殘，所以--都入夥了？”
    “當然。”傑克秀了秀自己粗壯的手臂，“就前兩天他們打進來這事，也不可能當沒發生過啊。”
    v聳了聳肩：“還是幹大活有意思。”
    裏爾笑了笑，用塗料筆敲了敲位那個位於聖多明戈邊上的女武器商。
    “第一個目標：羅珊·卡普蘭，我們去看看她有什麽貨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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