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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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個流犯啊!”看著那一張張無比真誠的臉,沈婉苦笑道,“我在這兒住不了多久的。”
眾郎中們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不知少夫人夫家尊姓?”白發老郎中謹慎地問。
不待沈婉開口,謝慕白清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姓謝。”
一聽這個“謝”字,眾郎中們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最近被流放的官宦人家裏,唯有鎮國公府姓謝。
如果別的人家也罷,可謝家卻是萬萬不能沾惹上的!
“大爺,實在不好意思。”老郎中衝秦大少施了一禮,畢恭畢敬地說,“我剛記起家裏還有點事,得先行一步。”
其他郎中聽了,也紛紛請辭。
像他們這種小人物,實在不敢趟這灘渾水。
秦大少臉陰的幾乎能擰得出水來,但也沒挽留。
“是我疏忽了。”他一臉愧疚的向沈婉看去,“是他們求我幫忙引薦一下,我這才同意的。”
沈婉聳聳肩:“無所謂,我也習慣了。”
“別理他們!”秦公子沉著臉,生氣地說,“也沒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就算是真有事兒也不可能連累到他們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這次流放不過是狗皇帝和權臣們排除異己的借口罷了。
就這群不入流的鄉野郎中,哪裏配那些權貴們抬一抬那高貴的眼皮?
聽了這話,謝慕白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
“難道你就不怕被我們連累?”他幽幽地問。
“我有什麽可怕的!”秦公子冷笑道,“自從家父過世後,我們秦家隻問生意,不問政事,和朝堂那些達官貴人們更是沒什麽聯係,就算天塌了和我們也沒關係。”
“別提這些了,他們不吃我們吃!”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替眾人布菜。
不得不說,秦家待客還是非常熱情的,飯菜極為豐盛。
什麽雞鴨魚肉,山珍海味,一應俱全。
大約是被他的熱情所打動,這頓飯所有人都吃的很開心。
趁沈婉去洗手時,秦公子起身追了上去。
謝慕白看了,也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紅燭搖曳,微光晃動。
微風吹過,滿院荷花清香。
沈婉站在長廊下,一臉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少夫人,我有話想問你。”秦公子紅著臉,有些不自然地說,“你……你真的想去大西北嗎?”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幫你的。”
原來又是這事兒!
沈婉不由地笑了起來:“我說過,我不可能扔下我男人不管的。”
“可他根本就不愛你的!”秦公子急了,“他當初想娶的是沈嫣,根本就不是你!”
“我知道你擔心他,我可以給他一筆錢,托官差們一路上對他多加照顧。”
“隻要有了錢,即便到了大西北他日子也不會太難過的。”
“你還年輕,你得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啊!”
見他非得讓自己離開,沈婉心微微一動。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她試探性地問。
秦公子聞言,臉漲的幾乎能滴的出血來。
他有些心虛地看了她一眼,用力點點頭。
“看來我得給你紮一針了。”沈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你才多大啊,哪裏分得清什麽是愛。”
“你喜歡我,無非就是因為救過你幾次罷了。”
秦公子紅著臉,有些不服地說:“可你也才十六歲啊!”
“照你這理論,你喜歡世子爺或許也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
兩人聊的正歡,根本沒注意到花叢後的謝慕白。
聽了這話,他瞳孔不由的一縮,目光不由的落在那小醜女的臉上。
沈婉笑著向對麵的男人看去:“問題是我對你連這一時的衝動也沒有的。”
秦公子臉一白。
“我到底哪裏不如謝慕白呢?”他有些不服氣地問。
他是富家公子,四肢健全,可那謝慕白又有什麽呢?
除了個殘破不堪的身體,還有流犯的身份,貌似隻剩下那張中看不中用的臉了吧。
“你哪裏都好。”沈婉笑道,“可惜你不是他,而且你對我也未必是愛。”
秦公子反問道:“那你知道什麽是愛嗎?”
這個問題倒把沈婉給難住了。
身為兩世單身狗,她哪裏有什麽戀愛經驗啊。
不過平時看的那些言情小說,對付這個涉世未深的清純少年貌似綽綽有餘了。
沈婉眼睛一轉,狡黠笑道:“愛一個人,就是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他。”
“和他在一起呢,即便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心裏也是甜絲絲的。”
秦公子聽的一臉茫然,可躲在暗處的謝慕白心卻微微一動。
“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一條都沒中。”沈婉笑著拍了拍秦公子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報恩,但真的不必以身相許。”
“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隨便送我點財物就行了。”
“快回去吧,再不回去,我男人一定會擔心的。”
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又是派黑衣人假裝行刺,又是以身相許,哪裏有財物來的實惠呢?
如果讓秦公子知道這她這想法,一定會傷心死的。
見她執意如此,秦公子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回到大廳後,眾人又吃了一會兒便匆匆散席。
沈婉拒絕了秦公子的相送,和謝家兄妹回到了小院。
剛進門,便見孫氏坐在院裏的藤椅上納涼。
一看到她,謝慕容故意揉著肚子向沈婉看去:“五嫂,一會兒你給我點助消化的藥吧。”
“今晚吃的太多,肚子脹的難受。”
“不過說真的,我好久沒吃過這麽好的燕窩粥了。”
孫氏臉一黑。
她氣的直接從藤椅上跳起,沒好氣地罵道:“怎麽不撐死你!”
“可惜啊,某些人連撐死的機會都沒有呢!”謝慕容梗著脖子,冷笑道,“還口口聲聲說什麽住進來是沾你的光,如今連有酒宴都不請你反而請五嫂,你說這到底是沾誰的光?”
“某些人臉皮可真是厚,什麽事都敢往自己身上攬!”
“你可是沒看到,秦家兩位公子對五嫂可是客氣的很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扭著纖細的小蠻腰往屏風後走。
沈婉並沒給她助消化的藥,推著輪椅便進了西廂房。
剛進屋,一股濃鬱的香氣便迎麵襲來。
“這是什麽味道?”她不由的皺起眉頭。
謝慕白嗅了嗅,說:“有些像香蒲草的味道,難道哪裏不對?”
夏天空氣潮濕,大戶人家大都會熏香防止衣物發黴,所以這屋裏有香味倒也不足為奇。
香蒲草!
沈婉仿佛明白了些什麽,不由地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