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竟有人敢動本王的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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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賽雅打了一桶熱水放在營帳內,對溫宛卿說:“宛宛姐先沐浴更衣吧,晚些說不定還要躲到其他地方去。”
    “到時候怕是很難再洗熱水澡了。”
    溫宛卿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脫下外衣,但動作時牽連到肩膀,她忍不住“嘶”了聲,揉了揉肩膀。
    這個小動作還是被賽雅瞧見,她那邊把熱水倒進浴桶後,又快步走過來,盯著溫宛卿的肩膀,“宛宛姐是肩膀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你揉一揉?”
    溫宛卿估計著自己的肩膀怕是有淤青,若是不揉開的話,怕是之後幾天連重物都提不動了。
    她命賽雅鎖好門後,緩緩褪下自己的裏衣,露出了青紫一片的肩膀來,看起來十分恐怖。
    賽雅倒吸一口涼氣,“宛宛姐你怎麽現在才說?”
    “這淤青不退,你這胳膊明天約莫是要廢了。”
    溫宛卿滿不在意的從袖口中掏出藥膏,“我先沐浴,待會還得你幫我把淤青揉開。”
    但因為肩膀牽連著她的胳膊也不好動彈,她隻好讓賽雅伺候她沐浴。
    短短一炷香的沐浴,折騰得溫宛卿在秋日裏也滲出一身汗。
    待溫宛卿走出浴桶後,賽雅才
    發現她身上也有不少摔傷淤青的痕跡,心疼地說:“白日裏見你神情自若地回來,我們都還當你根本沒有受傷呢。”
    溫宛卿莞爾,攏著裏衣擦拭著濕發,“我哪有這種本事,隻是現下永越姐姐和撒昆將軍都身負重傷,若再讓城裏百姓和將士知曉我也受了傷,恐怕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而且我這淤青看著可怖,實際上幾日應該就能消掉了。”
    說完,她指了指桌上的玉肌膏,披頭散發地躺在床上,“快幫我揉揉。”
    “你是不知撒昆將軍那長弓有多重,今日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差點沒拿住。”
    她努力說些玩笑話,好讓賽雅的心情沒那麽緊張。
    畢竟今日賽雅幾次阻止她前往城門,都不曾成功,甚至待她回來的時候,賽雅還哭喪著臉。
    尤其是方才看見她身上的青紫痕跡,賽雅還背著她偷偷落了幾滴淚。
    溫宛卿心知賽雅雖然是可汗的人,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賽雅也早就沒再給可汗傳過密函,反而是寸步不離自己。
    她拍了拍自己的床邊,教賽雅怎麽揉開淤青,隨後語氣放緩,“等回頭,我還得賠撒昆將軍一把長
    弓。”
    賽雅這才忍不住笑了,吸了吸鼻子說:“撒昆將軍真是貪得無厭,他這把長弓用了多少年了,竟還惦記著讓宛宛姐給他送個新的。”
    “話也不能這樣說。”溫宛卿好心替撒昆解釋道:“他那長弓被我遺落在馬上了,那匹馬現在也不知去向。”
    “若那長弓真的伴隨撒昆這麽多年,我心裏反而多了些愧疚。”
    賽雅一邊將玉肌膏塗抹在她的後背上,一邊說:“那您可得挑個趁手的武器,撒昆將軍是個糙人,力大無比,之前可汗賜給他的長弓,被他當著眾臣的麵給掰斷了。”
    “自那以後,可汗再也不準撒昆當眾開弓。”
    溫宛卿跟著笑了幾聲,又想起今天提著那長弓的感覺,頓覺手臂一沉,“早知如此,出門的時候我就不該問撒昆借武器。”
    “所以今日,您和永越公主究竟是怎麽脫身的?”賽雅緩緩開口,好奇地問道。
    溫宛卿沉默了片刻,思忖後才把今天在山崖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說著說著,伴隨著賽雅輕柔的動作,溫宛卿困意襲來,趴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
    當晚的察漢城內,戰夜燼命人嚴守幾個出口,
    但不準傷害城中的百姓,更不準隨意拿取城中百姓的東西。
    而後,他坐在主營帳內,看著四下的陳設,忍不住皺起眉,“這察漢城內,比本王想象的還要貧困些。”
    冷鋒從角落裏找到了一把好椅子,放在戰王身後,“察漢城屢次和中原交戰,早已耗盡了人手。再加上突厥內亂頻發,察漢城還不被重視,自然就這樣沒落了。”
    說完,見戰夜燼坐下,冷鋒開始匯報此時察漢城內的情況,語畢,他輕聲說:“察漢城可汗阿布都拉,如今正被我們的人押住,您要不要親自審訊?”
    戰夜燼抿著唇,揉了揉眉心,“帶他過來吧。”
    冷鋒剛準備命人出去帶阿布都拉進來,忽然瞧見營帳外有個親衛正在讓人通傳。
    看那親衛滿臉慌亂,他順勢問道:“發生何事?”
    親衛忙拱手道:“今日糧草運送到後山處,方才屬下清點的時候,發現竟足足有一半的糧草是用石頭充填的!”
    “原先的糧草所剩無幾,輸送過來的糧草又少了一半,怕是再過五日我們就要斷糧了。”
    冷鋒震驚地抬眸,忙帶著他進去,和戰王說了此事。
    戰夜燼大怒
    ,蹭地站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竟有人敢動本王的糧草!”
    親衛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據傳這糧草比預計的時間早出發了幾日,約莫是算準我們攻城的時間,故意送來的。”
    “隻是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我們竟在後山盤踞了幾日,而原先的糧草也比啟程時預計得多出了些,這才撐到了今日。”
    親衛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若真是攻城那日耗到了彈盡糧絕,怕是……”
    戰夜燼俯身,大筆在白紙上揮毫幾筆,幾乎入木三分,足以可見他此時的憤怒。
    隨後他將信交給了親衛,“讓暗哨帶回京城,交到皇帝舅舅的手裏。”
    “本王倒要看看,是誰膽敢動本王的東西!”
    親衛領命後,便立刻離開。
    冷鋒站在原地踟躕片刻,低聲問道:“王爺可還要宣見阿布都拉?”
    戰夜燼抿著唇,重新坐了下去,“不必。”
    他見阿布都拉的意義,也隻是為了找溫宛卿的下落罷了,隻是今日,他隱約嗅到了溫宛卿的氣息。
    雖然不明晰,但已經足夠了。
    戰夜燼下意識摸了摸袖口裏的紗帶,今日在草垛和山崖間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