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他才是地位最尊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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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他多思考,宮裏已經派人將戶部幾人全都帶去了正殿中。
    正殿內,蕭濯端坐在主位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押運官,咳嗽了幾聲,溫聲道:“知曉你想讓戶部尚書與你對峙,本王已命人將戶部尚書請過來。”
    “現在本王手裏還有你與突厥私通的信件,你可知若是再撒謊,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蕭濯麵上明明帶著笑,押運官卻不寒而栗。
    他抖著身體,頭在地上重重地嗑了幾下,“清王明察!”
    “那些信件,屬下根本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屬下也不認識信裏說的什麽阿木古郎。”
    蕭濯牽了牽唇,半靠在座椅上,一副勞神傷力的模樣,聲音也淡了下去,“可本王已經命人核驗過,這上麵的字跡,分明就出自你之手。”
    “李響,你若現在認罪,本王算你自首,可保你全家一命。”
    話音剛落,門外的侍衛已經將戶部尚書帶了進來。
    蕭濯免了他的行禮後,沉聲道:“本王問你,你賬簿上記錄的數字,可有誤差?”
    戶部尚書愣了愣,就立刻反應過來,騰地跪了下去,“清王明鑒,戶部的兩份賬簿都核對得上。”
    “更何況,那批消失的
    糧草的數量,也絕非是誤差能做到的。”
    蕭濯微微頷首,再次看向李響,“聽見了嗎,現在,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聞言,戶部尚書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不住顫抖的李響,心裏悶得難受,卻又不知該怎麽替他解釋。
    總歸,他是相信李響沒法做出這種事情,可清王當真會相信嗎?
    況且清王一向不會冤枉好人,這其中,興許有什麽他並不知情的證據吧。
    想到這裏,戶部尚書避開了李響求助的視線,默默側過身。
    李響支支吾吾半天,也什麽都說不清楚,來來回回隻不斷說著他不知曉信件是從何而來。
    沒多久,蕭濯捏了捏眉心,站起身,“事已至此,本王看你也沒什麽可解釋的。”
    “來人,將這押運官帶下去,本王還要去跟父皇稟明真相。”
    說完,他率先邁開長腿,從戶部尚書和李響身邊經過。
    但快要離開時,李響忽然拽住了蕭濯的褲腿,苦苦哀求道:“清王!微臣、微臣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
    “那批糧草是運往突厥,補給戰王的,微臣怎麽敢動戰王的東西啊!”
    “求求清王,求求您,還我一個公道!”
    聞言,蕭濯垂
    眸看著他哀求的模樣,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忽然蹲下身,扯開他的手。
    蕭濯眼中帶著莫名的悲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本王會盡力護住你的妻與子。”
    “至於其他事情,證據在此,本王也無能無力。”
    說完,他再次抬腿,離開了正殿。
    前往皇帝暖閣的路上,蕭濯腦海中滿是方才李響苦苦哀求的模樣。
    他比誰心裏都更清楚,這批糧草的問題,並不出在押運官身上,但是為了避免他自己成為那個跪地求饒的人,他也隻能出此下策。
    誰讓……
    他才是如今那個,地位最尊貴的清王呢。
    蕭濯唇角噙著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才在閣外道:“勞煩李公公,幫本王通傳。”
    李公公忙行禮,“清王可別折煞咱家,皇上正等著清王過來呢。”
    蕭濯頷首後,便抬腿進入了暖閣中。
    暖閣地如其名,房間內四季如春。
    如今皇帝雖從上次病重中搶救回來,可身體還是不可避免地漸漸落敗下去。
    宮裏幾位太醫都看過了,除了能暫時用藥吊著皇帝的身體外,根本沒有辦法讓皇帝恢複成原先那般龍虎之勢。
    朝堂上的事情,也大都交給蕭
    濯和蕭瀾處理,皇帝隻讓他們隔三日來匯報一次情況。
    蕭濯進去後,房門很快被關閉上,免得冷風進入暖閣內。
    他踱步到床邊,滿臉擔憂,“父皇,您身體可有好轉?”
    “孩兒已經命人去南海那邊找大夫了,約莫再過段時間,應該會有消息。”
    皇帝撐著身體坐起來,“你有心了。”
    “朕暫時還撐得住,總得等戰王回來後,再作打算。”
    聞言,蕭濯眸光暗了一瞬,不過很快便恢複正常,虛虛地笑道:“戰王若知道父皇這樣掛念著他,應當也定會傳來捷報。”
    皇帝沒搭話,翻看了幾下桌邊的奏折,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糧草一案,可有結果?”
    蕭濯忙從懷裏取出案卷,交到他手裏,緩緩解釋道:“兒臣這幾日調查發現,押運官家中竟藏有他與突厥大皇子的人來往的信件。”
    “兒臣命人核對過字跡後,發現確實是出自押運官之手,現下已經命人將他關進了牢中。”
    皇帝靜靜地翻看著卷宗,渾濁的眼球中帶著些許清明,手指正落在缺少的糧草數量上。
    他神情未變,“隻有一個押運官?”
    “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他,兒臣也調
    查了戶部幾人,皆沒有任何發現。”
    蕭濯神色自若,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
    皇帝沉默下來,若有所思地掃了他一眼,便合上了卷宗,“那丟失的那批糧草,可找到了?”
    “暫時還沒有。”蕭濯解釋著,接住了卷宗,“兒臣正派人繼續查下去了,還請父皇放心。”
    皇帝合上了眼,靠在墊子上,語氣忽然淡了下來,“朕讓人重新給戰王送去的糧草,你可得好生看好,不能再出現這種錯誤了。”
    說著,他忽然睜開雙眼,看向蕭濯的眼神中,多了些審視,“朕這幾日身體也恢複得不錯,明日起,早朝一切正常。”
    “是。”
    蕭濯應了一聲,緩緩垂下頭,避開了皇帝的視線。
    直到回到清王府,蕭濯才暫時放鬆下來,猛地灌了幾杯冷水,而後盯著卷宗看了半天。
    皇帝的嗅覺比他想象中還要靈敏。
    好在這件事情,他早讓人抹除了痕跡,就算皇帝再派人去調查,也絕查不到他身上來。
    隻是……
    皇帝對戰王的信任,未免太過了些,怎麽能超過他這個做兒子的呢?
    蕭濯麵色微沉,臉上的溫和幾乎快要繃不住,手掌慢慢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