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這麽記仇,記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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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慕容荻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將軍府的門口早就準備好了馬車,慕容疾衝滿臉都是不舍,“荻兒,爹沒什麽好多說的了,總而言之,在外麵若是受了委屈,大可以回來找爹,爹給你做主!”
他是個大老粗,不懂女兒家細膩溫婉的表達,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隻能把關懷和囑托全部寄托在手掌上,笑著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常文彗也用力握住她的手,真誠道:“王妃娘娘,這次澤兒發病多虧了您才能化險為夷,妾身無以為報。這些香囊是妾身閑暇時做的,有寧神靜氣之效,掛在房間裏,可保夜晚安眠!”
這兩位長輩的關懷溫暖而真摯,令慕容荻感動萬分,她吸了吸鼻子,笑著點頭。
“謝謝爹和母親的關心,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
往下一看,慕容澤正縮在娘親身邊,小手緊緊拉著娘親衣袖,見姐姐低頭朝自己看過來,下意識又往後躲了躲。
今天寒王殿下不在,姐姐是不是又要欺負他了?
小家夥已經做好了受委屈的準備,誰知,慕容荻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冷言冷語,反而露出一個微笑,聲音輕輕柔柔,如沐春風般溫暖。
“澤兒也要聽爹娘的話,好好養病,姐姐得空就回
來看你。”
聞言,慕容澤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慕容荻,那雙明亮純淨的眸子裏寫滿疑惑。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寒王殿下也不在啊,姐姐為什麽這麽溫柔?
見他一直出神,常文彗捏了捏他的小手,輕聲提醒道:“澤兒,快向姐姐告別吧?”
慕容澤猶豫了一下,悶悶地應了一句,“姐姐再見。”
慕容荻又笑了笑。
澤兒已經不像昨天那麽排斥她了,嗯,有進步。
至於要讓他徹底放下戒備,這事任重而道遠,急不得。
她笑著摸摸小家夥的腦袋,轉身登上了馬車,又掀起車簾:“外麵風大,你們快回去吧。”
慕容疾衝點頭應著,卻不舍得真得回去,一直看著馬車遠去,直到那抹影子消失在街巷拐角,才戀戀不舍地攜家眷進了將軍府。
馬蹄噠噠,漸行漸遠。
一盞茶後,寒王府。
慕容荻剛下馬車,就見雲蘭急匆匆跑進來,氣息紊亂,一臉慌張。
“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她喘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王爺動怒了,請您快去前廳呢!”
她說得又急又快,說得慕容荻一愣。
楚夜寒動怒了?
從昨晚氣到現在?
這廝也也太小心眼了點
吧!
雲蘭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王妃娘娘多半想岔了,趕緊解釋道:“王爺不是生您的氣,而是六殿下和六王妃來了,指責您下毒謀害,要找您要說法呢!”
楚夜離和烏雲雪?
慕容荻恍悟,隨即眉梢微挑,勾起一抹玩味的淺笑,“不用急,我知道他們為何而來。走吧,雲蘭,咱們去看看天生麗質、貌美如花的六王妃如今成了什麽樣子了?”
她邁開腳步,優雅地朝前院走去。
前廳。
楚夜寒坐於首座上,俊美絕倫的臉龐神色不明。
右側,楚夜離神色陰霾,隱忍著嫌惡地看著身邊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婀娜多姿,曲線玲瓏,原本也該是個貌美如花的美人才對,可那張隱藏在麵紗後的臉上此刻卻布滿道道血痕,刺目駭人!
正是六王妃,烏雲雪!
此刻正幾乎控製不住地抓撓著臉,指甲縫裏已經塞滿了駭人的血絲,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刺激得傷口又是一陣刺痛。
她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呻吟著:“好疼,好疼啊……”
“殿下,您救救臣妾……”
這幅麵目猙獰,狼狽不堪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平日的英姿颯爽,潑辣明豔?
楚夜離皺了皺眉,薄唇緊抿成鋒利的弧度,強忍住
心底翻騰的惡心感壓抑著火氣,“你能不能別叫了!”
“王爺,臣妾……臣妾實在疼得厲害,臣妾忍不住啊……”
烏雲雪痛苦的樣子越發醜陋,楚夜離嫌惡不已,蹙眉剜了她一眼,轉過臉不想再看。
自始至終,楚夜寒一直保持著漠然,冷眼瞧著這一幕。
慕容荻醫術過人他是知道的。
可她居然還會下這麽刁鑽奇特的毒,能一夜之間讓人麵目全非?
楚夜寒眯起眼,幽冷的目光射在烏雲雪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蛋上,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麵:“六王妃確定,你臉上的毒是本王的王妃下的?”
“除了她還有誰?”
烏雲雪撓著臉惱怒道:“賽馬之後,四王妃就一直對臣妾懷恨在心,多次尋釁滋事,與臣妾發生爭執,臣妾都沒有與她計較,可她……她居然用奇毒暗算臣妾,害得臣妾毀容!”
她捂著臉哀嚎一聲:“慕容荻她心狠手辣,蓄意謀害,請王爺為我做主啊!”
恰在此時,慕容荻踏入堂中,把這句話聽了個完完整整,明明白白。
“六王妃此言差矣!”
她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烏雲雪的話,“當初你我賽馬,明明是我勝你敗,要說有人懷恨在心,也該是你懷恨害我才對吧?”
聞聲,楚夜寒幽冷的目光立刻一轉,落在慕容荻身上,意味複雜難辨,帶著幾分質問之意。
而慕容荻坦坦蕩蕩迎視著他探尋審視的視線,坦然對回看回去。
“至於六王妃所說的尋釁滋事、發生爭執,該不會是在說那天你當街毆打丫鬟一事吧?”
“當時整條街上的人,可都看到是你先無理取鬧,難不成這也要怪到我頭上來嗎?”
“最後咱們再說說暗算一事,四王妃使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本來我不想說,但現在看來,也不得不說了。比如當日賽馬四王妃曾用銀針暗算我的馬匹,使我差點墜馬身亡,這件事六王妃應該心知肚明吧?”
“你……”
烏雲雪心虛,氣勢馬上弱了許多,啞口無言。
但是很快,她又挺起腰板。
當時她之所以敢用銀針進行暗算,就是因為動手隱蔽。別說當時沒人看見,就算現在刻意回去找證據,也肯定找不到了。
沒有證據,就是汙蔑!
烏雲雪心頭得意,正要開口。
誰知慕容荻就像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譏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六王妃那一針足以使得馬匹腿部經脈堵塞,產生大片淤青,你若不承認,我們現在去馬場查一查再當麵對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