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刀來,他擋在了她前麵
字數:5039 加入書籤
深夜的海水冰冷徹骨,瞬間就把四肢百骸凍得僵硬。
慕容荻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揮舞著四肢想要自救,但是手腳無力,渾身上下像被冰封住了一般,根本使不出任何勁兒!
越急,就越難以呼吸。
她在水中揮舞著四肢掙紮了片刻,很快便感受到一陣窒息,連視線也逐漸模糊起來。
最後,她無助地呼出幾個氣泡,身子沉沉墜了下去。
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視線中出現一個人影,破開洶湧的海水,朝她疾速遊來。
她恍惚中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楚夜寒?
他為何會在海水中?
他也落水了嗎?
這般昏昏沉沉地想著,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嘴唇碰到了一抹熟悉的柔軟,在冰涼的海水帶來格外溫暖的溫度。慕容荻強撐著緩慢睜開眸子,看到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近在咫尺。
而後一口氣被渡了過來,肺部因缺氧而造成的抽痛頓時緩解了許多。
楚夜寒……在救她?
視線慢慢聚焦,還沒來得及把這一切梳理清楚,就忽然見楚夜寒鳳眸中寒光一閃,猛地將她一把推了出去。
旋即,一個黑衣人影在水中迅速遊近,劍芒刺來,直直紮進他的腹部。
慕容荻瞪大眼睛。
有刺客!
水中行動緩慢,饒是擁有極高武力值的楚夜寒,也不能在
頃刻間帶著她一起躲過刀鋒。
他推開她……
竟然是為了替她擋下那一刀!?
鮮紅的血彌漫在海水中,觸目驚心,而楚夜寒片刻未停,借著那人靠近的功夫纏鬥起來。
兩人打作一團,激起陣陣波浪,幾招之後,他反奪了匕首。
一刀封喉!
黑衣刺客被一腳踹開,沉入水底。
混合的鮮血的海水中,楚夜寒遊過來抱著慕容荻,奮力向上遊去。
口鼻間充斥著海水的腥鹹和濃重的血腥味,加上刺骨的寒冷,都在不斷消磨著兩人的意誌。
就在慕容荻憋不住氣,要忍不住呼吸的時候,總算肩膀一輕,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湧來。
“咳咳……”
慕容荻大喘氣,貪婪地大口呼吸著空氣,環顧四周,他們似乎被海浪衝到了一處岸邊,周圍荒草萋萋、樹木繁茂,看不到人煙。
“嗯……”
身邊,楚夜寒悶哼一聲,腹部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血液浸濕了衣裳,又流淌在嶙峋岸石上,蔓延開一片血色。
對了,他受傷了!
慕容荻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口。
那把匕首是衝著要了人命來的,力道十足,再加上剛浸泡了海水,腹部感染的風險很大,若是不盡快治療,足以致命!
“楚夜寒!狗王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還能看清人嗎?”
慕容荻心中擰成了一團。
不知為
何,她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楚夜寒眼皮微動,緩緩抬眼看了她一眼,開口時,聲音輕的不像話,好似隨時會散掉。
“本王無事,刺殺未成,恐怕還會有追兵。”
“我們先離開這裏。”
慕容荻點點頭,將他的一隻胳膊搭在肩上,強撐著他踉踉蹌蹌離開岸邊。
周圍是一片荒郊野嶺,雜亂無章的古木長滿枝丫,連鳥獸蟲鳴都聽不到一絲。
楚夜寒多年習武,看上去身形恰好,實際肌肉多重的很。慕容荻嬌小的身影半拖半抱著他,還要小心翼翼避開灌木叢和荊棘,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十分困難。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好容易找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天然石洞,慕容荻麵色一喜,忙扶著他進去躺下。
幸虧是夏末初秋,洞裏倒是幹燥,不至於陰冷。
她喘了幾口粗氣,“我現在就去撿些柴火來生個火。”
楚夜寒現在渾身濕透,必須得趕緊烤火烘幹才行。否則刺殺加上著涼,後果不堪設想!
周圍枯枝倒是多,撿些來不難,但……
怎麽點火?
正糾結之際,身後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楚夜寒艱澀地說:“過來。”
慕容荻聞言愣了愣,她扭頭望去,隻見楚夜寒一雙幽暗如夜的眸子凝視著她,雖然渾身濕漉漉的,但依舊遮掩不住他那一身傲世獨立的尊貴之姿
。
她走過去俯下身,有些緊張,“怎麽了,你疼得厲害?”
楚夜寒抿了抿唇,“本王心口的衣襟裏,有火折子。”
慕容荻恍然。
也是,楚夜寒又怎麽會是受了傷喊疼的人。
性命攸關時,她也不矯情,直接伸出手去在楚夜寒胸口的衣裳裏摸了幾把。
雖然隔著濕漉漉的衣裳,但還是很明顯能感受到線條分明的肌肉,還帶著灼熱的溫度。
狗王爺的身材還挺好……
“對,就在這裏。”
他聲音嘶啞得猶如砂礫摩擦,落入耳中讓人心髒猛地漏跳了一拍。
不對不對!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時間想這些!
慕容荻咬了咬牙,根據指引迅速摸到一塊凸起的東西,用力捏了捏,果真拿出一個小巧的火折子。
一截幹枯的枯草被點燃,木柴堆很快升騰起嫋嫋火苗,熱度漸漸傳遞到全身,也驅散洞內陰森的潮意。
她鬆了口氣,看向楚夜寒。
狀況已經不容樂觀,楚夜寒此刻緊緊合著眼,劍眉緊蹙,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
“你的刀傷太深,必須馬上縫合。”
慕容荻趕緊拿出百寶箱,從中取出一套銀針,可是穿完線,動作又有些猶豫:“沒有麻沸散,也沒有止疼藥,你……”
“放心,本王忍得住。”
楚夜寒啞聲道。
在戰場上,他什麽傷沒受過,比現在嚴
峻的場麵數不勝數。
區區縫合之痛,他能忍!
慕容荻點點頭,解開他濕透的衣裳,露出健碩精壯的上半身,肌肉白皙而緊繃,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而腹部那一道鮮紅的傷口,深不可測,觸目驚心!
她的手不由頓了一瞬。
若不是楚夜寒推開她替她擋下這一刀,恐怕現在命懸一線躺在這裏的人就是她了。
或者,情況會更壞。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起注意力,撚著針紮進傷口附近的皮肉。
楚夜寒悶哼一聲,微闔著眼簾,表情隱忍,薄唇緊抿。
沒有麻醉,硬生生的縫合,其痛苦可想而知。慕容荻咬咬牙,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她在現代做過無數次手術,縫合過無數個生死攸關的傷口,可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一針一針下去,楚夜寒緊皺著眉毛,冷汗順著蒼白的額角滑下,剛烘幹些的衣裳又被冷汗浸透,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呼吸微弱。
終於,最後一針挑出。
慕容荻將線結咬斷,用布條簡單包裹傷口,再灑上金瘡藥。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她已累得癱坐在楚夜寒身旁。
“好了,你感覺怎麽樣?”
慕容荻疲憊的問,楚夜寒卻並未答話,依舊靜悄悄的,她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探上他的鼻端。
“你別不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