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慕容荻,你為誰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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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她想明白,皇後已經抬起頭來,笑容親切地對在場的眾人道:“可真是巧了,去年秋天本宮命人在禦花園的梅樹下埋了一壇女兒紅,今日正是開壇的日子。大家若不嫌棄,便嚐嚐本宮的手藝如何?”
話音剛落,立即有宮人將一壇酒呈上。
皇後親自打開封泥,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彌漫整個宮殿。
眾人皆被勾了酒蟲,一個勁地讚道:“皇後娘娘手藝非凡,釀造的酒果然也是百年佳釀啊!”
“李愛卿謬讚了。”
皇後謙虛地搖搖頭,率先斟滿一杯:“本宮敬諸位一杯,先幹為敬!”
眾人連忙站起身:“皇後娘娘請!”
宮女們早就站在各個桌前將酒斟滿,眾人舉杯暢飲。
慕容荻因著方才的事,心裏留了個心眼,隻抿了一小口細細分辨。
這酒確實無毒,也沒加過什麽特殊的東西,隻有酒香彌漫在口齒間,讓人回味無窮。
況且,酒都是一個壇子裏所出,所有人都喝了,皇後就算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將在場所有人都算計進來。
或許,是她多慮了。
慕容荻微微放下心來,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這女兒紅醇厚綿長、清新芬芳
,是難得的上品。
楚南歌也喝了一杯,但她酒量不好,沒過一會便臉色緋紅。
她端的身體也支撐不住了,腦袋越發昏沉沉,她忍不住伸出纖指抵著太陽穴,試圖保持清醒。
“郡主是醉了嗎?”
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位嬤嬤,見她這副模樣,立刻端上一隻瓷碗,柔聲細語哄道:“這酒在地下埋了一年,恐怕是烈了些,郡主喝些解酒湯吧!”
瓷碗遞到了楚南歌麵前。
楚南歌迷蒙中瞥見這張慈眉善目的麵孔,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一旦去想,太陽穴立刻突突作跳,隱隱發痛。
麵熟。
那許是皇太後身邊常伺候的人了。
她用力按壓兩下太陽穴,勉強點頭同意,接過嬤嬤手中的解酒湯仰頭便喝了下去。
慕容荻正好瞧見這一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麽地方古怪。
她也喝了些酒,腦袋昏昏沉沉,一時半會理不出思緒來。
宴席上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絲竹之樂悠揚婉轉,好不熱鬧,一直到深夜時分才散了席。
慕容荻喝了不少,現下走路有些飄忽。
楚夜寒麵上雖是嫌棄,身體卻誠實的走在她身側,擋住了她左搖
右晃,到最後甚至無奈將她拎到了懷裏。
“不對!”
突然慕容荻一聲炸起,步伐一停呆在了原地。
楚夜寒擰眉,“一驚一乍幹什麽,酒勁上頭了?讓你一個勁的喝,一會兒丟人現眼本王可不管你。”
慕容荻沒理,隻喃喃自言自語的搖晃腦袋。
“不對,不對……”
楚夜寒見她神情異常,驀地,腦海中浮現出她方才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模樣,還好幾次往門口看,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慕容荻似乎在借酒澆愁。
難不成……
是今日參宴沒見到楚夜荀,失望了?
想到此處,楚夜寒胸腔裏陡然生出一股煩躁。在他身邊,卻想著別的男子,還為別的男子喝成這個樣子?
這個認知,簡直讓他恨不能當場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慕容荻,可惡的女人——”
“不對!”
慕容荻身軀猛地一震,“我想起來,就是那解酒湯有問題,不行,我得回去!”
說著,她轉身就要往回走,酒勁尚未過,步履虛浮,差點摔了個狗吭屎,幸虧被楚夜寒及時拽住了手腕。
他冷冷瞪著她,惱火的黑著臉,"慕容荻,你到底在撒什麽酒瘋?現在跟本王回府!”
“我沒撒酒瘋。”
誰知,慕容荻抬起頭,臉上的醉態儼然已經消散了大半,清明的雙眸中隻剩焦急之色:“你記不記得楚南歌喝過一碗解酒湯,那個給她遞湯的嬤嬤,分明是皇後的人!之後也是她帶著楚南歌先行離開!”
“我們得趕緊回去,南歌有危險!”
另一頭,楚南歌走出殿門的時候已經暈頭漲腦,腳步虛浮不穩,差點摔倒,幸虧身邊的嬤嬤扶了一把。
“哎呦郡主,您仔細著腳下。”
那嬤嬤溫聲道:“時辰不早了,老奴扶您回寢宮休息,您隻跟著老奴走就是了,來,這邊。”
楚南歌眯了眯眸子,含糊不清道:“這個方向……不是慈安殿……”
聞言,那嬤嬤手臂僵硬了刹那,但轉瞬便又是一副和善的笑容,耐心勸導:“慈安殿太遠,郡主您都醉成這樣了,不如就讓老奴先送您去偏殿休息吧。”
“郡主放心,偏殿早就按您的喜好收拾妥當了,還燃了安神香,您隻在那睡一晚,明早再回慈安殿也不遲。”
楚南歌意識恍惚間,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隻覺得這酒的酒勁未免也太霸道了。
她隻不過喝了一杯,此刻就大腦攪合成一團
漿糊,連正常思考都做不到,隻能任由那嬤嬤攙著往偏殿走去。
偏殿內燈火通明,床鋪疊得整齊幹淨,嫋嫋安神香正燃著,楚南歌搖搖晃晃地走到榻前靠坐下去,頭痛得揉太陽穴。
如果說剛才的暈眩還隻是酒勁上頭。
這會,她是著實難受的厲害了,不僅大腦暈暈乎乎的,更是有一股熱潮從小腹蔓延上來,燒得她渾身滾燙。
怎麽回事?
就算再烈的酒,一碗解酒湯下去,怎麽也該有些作用……
等等,解酒湯?
楚南歌猛地睜大眼睛,看向身旁的嬤嬤,一雙水潤潤的杏眼帶著警惕:“你給我的解酒湯裏摻了什麽東西!”
嬤嬤麵色變了變,很快恢複鎮定:“郡主,您說什麽呢,您醉了!”
“少裝傻,我自小在宮裏長大,你別以為這種伎倆瞞得了我。”楚南歌氣憤至極,“你是誰的人,究竟想做什麽!”
那嬤嬤臉上的肉抖了又抖,原本溫和的麵容逐漸陰森下來:“郡主莫怪,老奴也隻是聽吩咐辦事,說起來,今日該是您的大喜呢!”
大喜?何謂大喜?
驟然間,楚南歌臉色一變,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你、你們……要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