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麻杆打狼兩頭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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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繼文狠是真的狠,但平日裏不怎麽運動,體力就是個普通人的水平。
    從家裏一路跑過來,又怒氣上頭一頓劈砍,幾下的功夫胳膊腿就沒勁兒了。
    追著兩個沿街逃竄的混混跑了幾十米,腿跟灌了鉛似的又酸又沉,隻能停住腳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眼看著麵包車從身邊開過去,接上前麵倆小子要跑。薑繼文咬著牙又追了幾步,掄圓了胳膊把斧子扔出去。
    “嘭”的一聲,麵包車後玻璃被砸出了個大洞。
    司機聽到動靜嚇得狠踩一腳油門,排氣管子一陣黑煙噴出,麵包車加速離開。
    車都跑沒影了,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才姍姍來遲。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催促薑繼文和呼哧帶喘跑過來的趙蓉趕緊把傷者送醫院去。
    哪來的傷者?
    金秋盛唄。
    金秋盛腦袋側麵被掄了一鋼管,腫了個鴨蛋大小的血疙瘩。額頭也磕破了,口子雖然不大但血沒少出。再加上鼻子和嘴全破了,滿臉血呼啦的看著賊嚇人。
    身上也挺慘,羽絨服和褲子好幾處都破了,到處都是大腳印子。
    送到醫院檢查了一下,情況比預想的要好。全身多處軟組織損傷,還有點輕度腦震蕩。
    薑麗麗也傷了,但不算嚴重。半邊臉腫了,手腕擰了,再就是膝蓋磕了塊青。
    公安醫院檢查完,金秋盛被留下觀察。薑麗麗在薑繼文和趙蓉的陪護下去派出所做口供。
    這場災禍對薑麗麗來說屬實有點莫名其妙,隻知道一幫人忽然冒出來攔住她,然後就把她往車上拽。
    至於為什麽要攔她,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機會開口,薑麗麗自然不明白因果。
    那幫人跟周圍商戶瞎咋呼時倒是提了一嘴,說他們是來要賬的。但薑麗麗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根本就不欠別人錢。
    警察又懷疑是金秋盛外麵欠了債,醫院那邊做筆錄的一再確認,金秋盛咬死了說他沒有欠債。
    這下警察也懵了,分析來分析去,隻能懷疑對方有可能是認錯人了。
    懷疑歸懷疑,人還是要抓的。事發地周圍走訪了一大圈兒,誰也不認識那幫小子。
    有用的線索就兩條,一個是那幫人操著瓦店兒的口音。再就是他們開的那輛沒牌子的麵包車,後玻璃被薑繼文砸碎了。
    沒造成什麽惡劣後果的治安案件,派出所能調動的資源還非常有限,什麽時候能抓到人鬼知道。
    一直折騰到下半夜,薑家三口人從派出所出來去醫院看望金秋盛。到了醫院才知道,金秋盛已經走了。
    薑麗麗打了好幾遍傳呼,他才回電話。問他在哪也不說,隻是說啥事兒沒有,已經跟單位請假了,這段時間在朋友家養傷。
    大半夜的,薑麗麗不好打電話騷擾朋友打聽金秋盛在誰家。趙蓉又勸了她兩句,仨人回家休息。
    說是休息,三口人雖然累,但誰也沒有睡意。
    薑繼文躺床上尋思來尋思去,聽到薑麗麗起床上廁所,起來披著衣服到廳裏坐著。
    等薑麗麗從廁所出來,悶聲悶氣的問她:“你白天時,跟你小姑怎麽說的?”
    薑繼文這一問,薑麗麗原本混沌的腦子猛地醒過神來:“對!肯定是薑琴那個13養的……”
    “你說什麽呢!姑娘家家的,怎麽說髒話呢!”趙蓉披著衣服從屋裏出來。
    “你跟我學學,怎麽跟她說的。” 薑繼文示意媳婦別插嘴。
    薑麗麗趕緊把白天時,找薑琴要錢的經過學了一遍,然後回屋從床
    薑繼文和趙蓉聽了薑麗麗的講述,才知道她不光是要錢,還拍了一堆廠子和薑琴的髒事兒。
    等看到薑琴和薑大喜的照片後,薑繼文就篤定了,晚上的事兒肯定是薑大喜指使人幹的。
    無他,薑大喜就是瓦店兒人,今天那幫小子都是操著瓦店兒口音!
    可猜到歸猜到,薑繼文卻為難了。
    首先,他不確定晚上的事兒是薑琴的主意,還是薑大喜自作主張。
    從情感上來說,他更願意相信是薑大喜瞞著薑琴幹的。
    那麽問題來了,該怎麽處理呢?
    一個弄不好,薑琴和薑大喜的爛事兒就得曝光。
    那薑琴和陳斌還能過下去嗎?
    薑繼文拿不準主意,趙蓉就更沒招了,一個勁埋怨薑麗麗不知輕重。要錢就要錢唄,拍人家陰私事兒幹嘛呀。
    薑繼文被趙蓉絮叨的心煩,黑著臉讓娘倆回屋睡覺。自己坐廳裏一根煙又一根煙的抽到天亮……
    轉過天吃過早飯,薑麗麗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總算打聽到金秋盛在開發區那邊一個自己租房子住的朋友那。
    穿衣服想出門,卻被薑繼文給喊住。告訴她:“這幾天就擱家裏待著,敢出門就打斷她的腿。”
    趙蓉也擱一邊勸,擔心閨女出門再被那幫人堵住。
    三口人正爭將呢,薑琴的電話打來了。張嘴就是一頓哭訴,求著哥哥和嫂子千萬管住薑麗麗,那事要是讓陳斌知道了,肯定得跟她離婚。
    然後又說薑大喜多不是東西,就是個亡命徒,手下還有一大幫混黑道的小弟。
    雖然沒明著威脅,但話裏話外的意思隻有一個,要是把薑大喜惹急眼了,什麽事兒都能幹出來。
    薑繼文倒是沒被嚇唬住,告訴薑琴:“你告訴薑大喜,讓他千萬藏好了。讓我逮著,活劈了他!”
    一句話說完,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薑繼文聲音不大,但語氣裏有種說不出的凶狠,著實把守在電話旁邊的薑大喜嚇得夠嗆。
    昨晚薑繼文一手斧子一手菜刀,刀刀要人命的架勢,實在太有震懾力了。
    要是放在以前,薑大喜肯定不帶怕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家裏占地得了一筆好錢。他又在軸承廠混了個小領導。雖然算不上多大的官兒吧,但架不住油水多呀。
    腦子長包了才放著有酒有肉有女人的好日子不過,跟個精神病拚命。
    雖然心裏怕的厲害,但姘頭就在身邊,薑大喜不能露出慫相,罵罵咧咧的起身:“草了,敢特麽威脅老子。我特麽現在就安排人弄死他!”
    “你瘋啦!”薑琴趕緊把人拽住:“他是精神病,殺人都不帶償命的。你跟他來什麽勁呀!你把他弄死了,你不也完啦!”
    “我特麽咽不下這口氣!”薑大喜甩開薑琴摔門就走,任憑薑琴哭唧唧的喊也沒回頭。
    薑琴都懂的道理,薑大喜能不知道嘛。他摔門就走的架勢看著氣勢洶洶的,實際上是回村看望傷員了。
    薑繼文屬實夠狠,一共去了八個人,讓他砍傷了四個。怕去大醫院治傷讓警察查著,隻能回村子找衛生所的大夫處理。
    其它三個還好說,就是點皮肉傷,縫吧縫吧養兩天就好了,但穿皮夾克那小子傷的有點重。
    前胸被劈了一下,口子雖然不長,但斧子刃應該把肋骨砸骨折了。後背還挨了一下,足足縫了十七針。幸虧砍肉上,要是砍到脊椎,人鐵定得廢。
    看著發小加小弟躺沒法躺趴不能趴的傷勢,薑大喜耳邊全是薑繼文那句:“讓我逮著,活劈了他!”
    再想想薑琴說的“他是精神病,殺人都不帶償命的”,薑大喜越琢磨越害怕。思來想去,決定這段時間就擱村子裏老實待著,就算那個彪子殺來了,也隨時能喊到幫手。
    暗暗打定了主意,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打電話把表弟呂軍喊到家裏。
    人到了後,把車鑰匙扔給呂軍,又給了幾百塊錢,讓他去薑繼文家樓下蹲著。囑咐他,那個精神病要是出門了,趕緊打電話報信兒,然後悄沒聲的跟著……
    薑繼文不知道薑大喜已經被唬住了,還在那為難呢。
    為了維護住妹妹的婚姻,這事兒肯定不能跟警察講,也沒法到廠子鬧。
    可要是不解決,又怕薑大喜繼續派人堵薑麗麗。挺大個姑娘了,總不能一直圈在家裏不讓出門呀。
    思來想去,薑繼文敲開了薑麗麗的房門。看著還在賭氣的閨女,陰沉著臉說:“你…去安市看看你姥兒,年前別回來了。”
    “啊?”薑麗麗愣住。
    “去安市!趕緊的,收拾收拾東西,現在就走!”薑繼文黑著臉催促。
    隔壁屋趙蓉聽到動靜,覺得這是個好辦法,趕緊跟著幫腔:“對呀,你去安市住兩天兒。不願意擱你姥家住,就去羅一那。
    這都期末了,你過去幫著做做飯什麽的。看著他好好複習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