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瑾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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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可兒笑笑,對孩子們道,“沒事沒事,不是說你們。乖,多吃點。”
    說著,給孩子們一人夾一個雞翅和一些牛肉。
    一頓飯結束,蘇可兒被安排到蘭園。
    這是原主母親生前居住的院子。
    原主做姑娘時居住的院子叫芳園,院子寬敞,種了很多奇花異木,她出京後,蘇幼可搬了進去。
    張媽和翠兒不在,鄒氏臨時給蘇可兒調撥一個丫頭使喚。
    蘇可兒領著孩子們進來的時候,屋裏燒了地龍,比炭盆要暖和。
    外間左手臥房,與外間隔了一道鏤空木質隔斷,有紗幔遮掩。
    右手邊有一麵珠簾,珠簾後邊有屏風,是洗漱沐浴的地方。
    浴桶已經加滿水,水霧彌漫。
    連續十幾日趕路,沒能好好沐浴。
    蘇可兒先讓兩個小姑娘洗頭、沐浴。
    給她們擦幹長發,換上幹淨的衣服,讓她們在屋裏玩耍。
    蘇可兒沐浴好,散著墨發走到臥房,床鋪已經鋪好,伸手探了探被褥喧騰騰。
    隻是,有兩床被子。
    如果隻是她一人蓋,夠用,加上兩個小姑娘,夜裏降溫,怕是不行。
    高聲呼喚道,“碧兒,你去庫房再領一床新棉被。”
    “是!”
    不多時,碧兒回來了,卻兩手空空。
    “怎麽回事?”
    碧兒道,“大小姐,庫房的管事說,沒有多餘的棉被了。先湊合一晚,明日再做新的。”
    天色已晚,總不能現在跑庫房翻找去。
    空間裏有毯子,有墊子,卻沒有棉花厚棉被。
    蘇可兒想想道,“你先去康園,找陸嬤嬤借一床。”
    碧兒又應聲出去。
    等碧兒借來棉被,蘇可兒讓兩個小姑娘睡一個被窩,身上又搭了一條棉被。
    一夜無話。
    翌日早飯前。
    張媽和翠兒回來了。
    蘇可兒帶孩子們吃完早飯,就去了蘇老夫人園中。
    陸嬤嬤聽從蘇可兒昨日囑托,還沒有開始煎藥。
    蘇可兒查看了蘇老夫人的藥,都是調理和滋補藥,並未見什麽異常。
    這些藥吃了對身體不會有什麽傷害,但都不是治療老夫人病症的藥。
    老夫人複兒病重,是被人下了毒,此毒藥不至於一下要人性命,隻是製造久病不愈的假象。不及時清除毒素,隻能慢慢深入骨髓,衰竭而亡。
    昨日蘇可兒給老夫人吃過清毒丸,身體虧空還需要慢慢調養。
    如今蘇府各懷鬼胎,老夫人中毒一事沒有聲張,隻能慢慢觀察揪出下毒之人。
    蘇可兒要來紙筆,從新給老夫人開了藥方,讓春兒去蘇可兒名下的藥堂抓藥。
    老人身體虛弱,不能自己坐起來。
    蘇可兒扶老人背靠被褥和軟枕,開始行針。
    老夫人閉目養神,盤膝而坐,似是很享受蘇可兒的針法與陪伴。
    “怎麽,今日聽陸嬤嬤說,你那裏被子不夠用?”
    蘇可兒道,“早膳間,已經跟母親說過了,她說讓雜事房給做兩床。”
    蘇老夫人冷哼一聲,“偌大一個蘇府,主子還缺兩床被子?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路嬤嬤,你去知會雜事房,讓她們速速做兩床被子出來,午間送到蘭園。”
    “老夫人,這……”
    路嬤嬤麵露難色,雜事房現在都聽鄒氏的,她去說了恐怕也無濟於事。
    一個月前老夫人臥床不起,鄒氏卻調走伺候老夫多年的婆子和丫鬟,說什麽現在生意不好做,府裏吃閑飯的太多,隻留下路嬤嬤一人伺候在側。
    老夫人病重,眼睛模糊不清,再也不能看賬冊,現在蘇府家宅財庫、生意上的賬冊和收支都由鄒氏和蘇和裕掌管。
    路嬤嬤看老夫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找過鄒氏,提議換大夫和藥方。
    鄒氏冷著臉說道,“連宮裏的太醫都沒有辦法,難道你能請到神醫?老夫人歲數大了,少管閑事,好生伺候著便是。”
    見路嬤嬤沒有動身,蘇老夫人歎道,“哎,路嬤嬤你省省吧,我知道了。”
    蘇可兒道,“祖母,您不必掛心,我一會兒親自去敦促。”
    給老夫人行完針,蘇可兒直身去了雜事房。
    蘇府雜事房在蘇府後麵的偏院內,門開著。
    蘇可兒披著大氅走進去的時候看見有三四個婆子、媳婦在洗涮。
    “管事是哪個?”
    眾人聽到問話,說道,“我們管事剛出去。”
    “好,那早間夫人有沒有說讓你們做兩床被子?”
    婆子、媳婦都搖搖頭。
    蘇可兒不再多問,掉頭便走。
    剛出小院,迎麵差點撞上一婦人。
    婦人手提兩個馬桶,趕緊躲得遠遠的,低頭道,“小姐,當心!”
    蘇可兒點點頭,邁開步子,風風火火要去找鄒氏。
    隻聽得身後,似是驚喜又是不可置信的呼喚,“大小姐?您回來了!”
    蘇可兒回頭,定睛望去。
    此婦人有四十來歲,頭戴藍色布巾,穿著低等下人的破舊衣服,麵容清瘦,目光灼灼盯著她。
    似曾相識。
    記憶追溯。
    蘇可兒腦海中三個字逐漸清晰,不由脫口而出,
    “槿姑姑?”
    婦人喜極眼淚流下來,“嗬,大小姐……你還記得我。”
    槿姑姑,原名槿容,是蘇可兒生母的貼身陪嫁丫鬟。
    蘇可兒生母去世後,被蘇老夫人調到康園,一起照顧蘇可兒。
    一家人都慣著蘇可兒,隻有槿容時不時給她立些規矩,蘇可兒對她也很是依賴。
    蘇可兒十二歲那年,犯了錯,槿容說得重了些,蘇可兒哭鬧不止。
    正巧被剛從姨娘升做主母的鄒氏看見,她就火上澆油,問蘇可兒怎麽懲罰謹容,蘇可兒道,要罰謹容刷馬桶。
    鄒氏奸笑著道,“一個下人如此大膽敢惹大小姐,刷馬桶可不夠,打二十棍子,再罰去刷一輩子馬桶。”
    一句童言,竟被鄒氏拿來加一利用,苦了槿容,蘇可兒還覺得鄒氏替自己出了氣。
    蘇可兒曾後悔,來雜事房找槿容。
    槿容勸她要明辨是非,要提防鄒氏,不要耍小姐脾氣。
    蘇可兒一聽又不樂意了,久而久之就再也不需要槿容了。
    原主真是個叛逆的孩子!
    回憶結束,蘇可兒不好意思地笑道,“槿姑姑,你還好吧?”
    槿容擦拭眼淚笑道,“很好,就是有些想念大小姐。”
    突然,小院兒內一個彪悍的聲音吼道,“你磨磨唧唧幹什麽呢?快點兒!皮又癢了是不是?”
    “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