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她的臉色難看了一些，舒顏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席修堯沉聲道：“我們之前和白氏合作的合同上，有優先合作的條約，所以這次的運輸依舊是和白氏合作的。”
    舒顏將心底的不安壓下去，隻是沉聲道：“先去查，每個環節挨個排查。”
    方恒連忙應了一聲。
    一旁的席修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他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公司的項目暫時全都擱置，醫藥項目出的事驚動了股東那邊。
    得知那個藥品公司是舒顏自作主張收購的之後，那些不安分的人又躁動了起來。
    “我就說是早晚要出事！現在傅氏攤上了認命官司，你們說要怎麽辦？！”
    股東大會上，有人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來。
    立刻就有人跟著應和起來：“非要搞什麽轉型，傅氏存在了近百年，一直都是幹這個的，我們本來就是龍頭企業，搞轉型搞到電子科技和醫藥行業，這就是本末倒置！”
    “自作主張捅下的婁子，你要怎麽收場！”
    “不好了，公司的股票驟跌……那我們手中的股份……”
    股東大會開成了一團亂粥，有人憤怒有人惶恐。
    這次
    出的事情太大了，警察那邊封鎖了傅氏的很多行業，看著股票漲幅的架勢，就知道網上會是什麽樣的腥風血雨。
    舒顏滿臉疲憊的坐在主位上，耳邊是吵吵嚷嚷的聲音，有人甚至想要動手，被候在旁邊的保安拖了出去。
    “不要吵了……”
    她沙啞著嗓音開口：“質量檢查的流程絕對不可能出錯，這是我親自監管的……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我們隻要找到證據……”
    一個年過半百的股東憤然拍桌：“你說的輕巧！你去哪裏搞證據？！你現在有頭緒嗎？非要收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現在出事了，你個女人就應該在家裏養孩子，管理什麽公司？！”
    舒顏沉默的坐著，任由那個人指責。
    或許他說的沒錯，是自己最近太過急功近利。
    最近開發的項目和簽署的合同比傅氏之前要多上很多……她為了積極促進公司的轉型，所以才不加評估貿然按照之前的計劃走遠。
    她也許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公司管理人。
    席修堯在一旁使了個眼色，小秘書立刻上前，笑著放低聲音：“徐老，您消消氣，我們再想辦法……”
    好說歹說的將一眾股東都哄走，舒顏坐在會議室中，
    讓人窒息的沉默彌漫開來。
    席修堯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外麵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方恒和幾個負責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舒總，不好了，城東的項目那邊出了問題！”
    舒顏立刻抬眼看過來：“怎麽回事？！”
    “我們的項目被重新評估檢驗，那邊說，新建造的一批建築群質量不合格，已經被查封了！”
    舒顏頓時感覺眼前一陣眩暈，她猛地收緊了手，艱難道：“城東的項目是……我們和白氏合作的，建築群的質量問題……”
    還沒等她說完，一個負責人就著急的說道：“舒總，雖然是我們和白氏的合作，但是合同中寫的很明確，質量檢驗和篩查是我們的義務……現在出了問題，我們要負全部的責任！”
    席修堯在一旁緊緊地皺起了眉：“合同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條約？！”
    “我們當時簽署的就是這個合同啊，我曾經向上層反映過……但是被駁回了。”
    舒顏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白氏……又是白氏？！
    當時簽署的合同有問題？！
    “去拿合同過來！”舒顏匆匆的站起身，因為起來的太著急，她眼前黑了一瞬。
    席修堯立刻伸出手扶住她：“小顏
    ，小心。”
    舒顏什麽話都沒說，抽出自己的手，匆匆的回到了辦公室。
    方恒已經很快的將合同找了過來。
    舒顏一直看下去，辦公室中安靜的落針可聞。
    很快，她就看到那項條款……
    不可能，這個合同不過是一個項目分工的問題，但是這種奇怪的條款如果存在的話，自己當時應該會注意到。
    可是為什麽沒有？！
    當時的合同不是這樣子的，現在項目出了問題，然後就發現了合同不對勁的地方……之前的懷疑漸漸成型，舒顏無法再欺騙自己。
    是誰在後麵操作，已經很明顯了。
    舒顏盯著合同看了一會兒，忽然沒忍住嘲諷的笑了一聲。
    方恒被她的笑嚇了一跳，他忍不住擔憂道：“舒小姐……”
    舒顏沒有反應，看著被更改的合同，她笑的諷刺：“難怪會這麽好心與我們合作……”
    她閉了閉眼，胸口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難受的緊。
    薄君銘……原來他這麽早就開始給傅氏挖坑，原來這麽早……他就在算計自己。
    舒顏將合同扔在一邊，她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薄君銘的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就在她以為會被掛斷的時候
    ，電話終於接通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喂？”
    舒顏被這聲冷漠的音調冰的顫抖了一下，她忽然就意識到，從和這個男人相遇開始，他就是這樣冷漠到不近人情的。
    都是自己提前預設了期待、並且因為他的臉而自然而然的產生信任……或許中間偶爾的一些緩和都是為了讓騙局能夠持續下去。
    思及此，舒顏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吐出口氣，聲音有些沙啞顫抖：“薄君銘……醫藥公司的那批藥，和城東的那份合同，都是你做的？”
    她甚至都沒有拐彎抹角的套話，而是選擇用這種直接的方式說出來。
    此時此刻，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方恒聽到後嚇得屏住了呼吸，幾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舒顏。
    電話那邊久久的沒有聲音，但是舒顏能聽到男人的呼吸聲，很淡。
    薄君銘似乎沒有因為她的質問而產生什麽情緒波動，沒有反駁，沒有辯解，也沒有承認……
    舒顏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窒住了，她收緊了手，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薄君銘，你說話啊！”
    那邊沒有聲音，沒有回應就已經是回應了。
    舒顏感覺自己的心髒瞬間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