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婭接受完全部的身體檢查之後，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所，接上網絡開始看自己的學生們發來的今天份的數據。

    但是她完全看不下去了。

    剛剛的檢查報告，她的義體的性能提升了一截，而且一切老毛病居然都減輕了。

    比如她的第三思考芯片的接觸一直有點問題，但是維修了很多次，甚至更換了芯片，問題都沒有解決。

    結果今天莉莉的歌直接讓接觸問題消失了，根本沒有做任何維護，就這麽消失了！

    回到臨時客房後，尼婭立刻連上了聯合星團海軍的機械師聊天室，小心翼翼的詢問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緊接著她的世界觀就被顛覆了。

    一個id“機油大隻佬”的機修工說“這樣的事情還挺常見的，我服務的那艘船，伽馬14管道一直有點問題，輪機長每次它出問題，就拿一本戀愛漫畫放在管道上。”

    “戀愛漫畫？”尼婭問，她的id是“愛物理的小飛俠”。

    機油大隻佬“對，戀愛漫畫。要打印機打印出來的那種，紙做的，必須是紙，用合成纖維什麽的管道會鬧脾氣。”

    尼婭“這合理嗎？”

    “不合理啊。”

    “肯定不合理！”

    “但是有時候就這麽邪門。”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之後，又有個id“大管輪從小就很可愛”出來說“我們啟航之前，一定要舉行個小小的儀式。船上的心理學家說，這個儀式其實是增強了我們輪機班的信心，讓我們解決問題解決得更快。

    “但我覺得肯定不是這樣。我專門記錄了做儀式和不做儀式的輪機故障次數。結果發現……”

    尼婭看著屏幕上的省略號，用力咽了口口水。

    大管輪從小就很可愛“結果發現做儀式的故障次數明顯增加了，但是用統計學手法去處理數據之後，發現隻是係統誤差。”

    虛擬的聊天室裏一片罵聲。

    用傳統文字終端接入聊天室的尼婭長長的歎了口氣。

    感覺這裏能打探到的全是輪機人胡編亂造的都市傳說。

    尼婭用手摸了摸第三思考芯片所在的部位，感受著自己的“真皮”下麵的金屬部件。

    莉莉的超能力是真的，真的讓我的機體狀態變得更好了。

    王超說這是另一種超文明留下的目前我們還不能理解的技術，就像《路邊野餐》裏麵外星人留在各種隔離區中的神秘物體。

    我——想要碰觸這個全新的世界。

    王超說我多半會獲得和重力相關的超能力。

    如果獲得了這種超能力，我能窺視到多少宇宙的秘密啊……

    尼婭向後躺在床上，抬起右手，五指張開，仿佛要把整個天花板握入掌中。

    **

    海倫娜再次向自己雇傭來的黑客確認“你確定是這裏嗎？”

    “是的，這就是蓋烏斯先生就診的心理學診所。怎麽了？”

    海倫娜沒有回答，而是凝視著麵前忙碌的房間。

    心理學診所是存在的，為蓋烏斯診療的那位心理醫生也存在，但是……

    海倫娜皺著眉頭，整個調查的過程看起來太順利了，簡直就像有人故意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裏，說“看吧這肯定沒問題”。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唯一覺得不對勁的，隻有海倫娜多年以來養成的老騙子的素養。

    這時候護士叫號“33號先生或者女士，在嗎？”

    海倫娜舉起手“我在。”

    “倫納德醫生在六號心理診療室等您。”

    倫納德，蓋烏斯的心理醫生，也是海倫娜這次接受的委托要調查的人之一。

    海倫娜的原則，就是一定要親自和調查目標“對峙”一下，對峙的過程她的經驗，以及她的專業背景能挖出來大量的信息。

    她可曾經是整個凱撒星最厲害的心理學家，“落草”之後才當起了騙子。

    心理醫生才是她的本職。

    海倫娜走進了六號心理診療室。

    倫納德醫生已經坐在那裏了，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

    海倫娜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倫納德醫生露出笑容“你好，海倫娜小姐，請問能幫到你什麽？”

    “我最近經常失眠。”海倫娜拋出常見的來看心理醫生的理由，失眠，壓力巨大，神經衰弱，這些都是這個時代心理亞健康的常見狀態。

    倫納德醫生笑道“那我們來做一個測試。”

    測試其實是診療的導入，是在患者和心理醫生之間建立信任的步驟之一。

    當然有些心理醫生不會做這個測試，而是在桌上擺放一些可以隨手把玩的東西，建立一種“我故意要伱把玩這個東西，我能通過這個東西讀懂你”的概念。

    不過大多數醫生會選擇測試，測試的方式也是經典的羅夏墨跡測試，沒有比這個更適合導入了。

    建立信任的同時，還能誘導患者說出心裏話，海倫娜還是個心理學家就經常在臨床診斷中使用這東西。

    她拿起第一張墨跡。

    然後她在上麵看到了一副血盆大口。

    她內心咯噔一聲，迅速扔下了墨跡“這裏麵有模因！”

    倫納德醫生微微一笑“您還是如此的敏銳啊，我尊敬的導師。”

    海倫娜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明明用的是假名！但是進門之後，倫納德醫生就喊的海倫娜女士！而她竟然完全無動於衷。

    海倫娜立刻呼叫自己的黑客搭檔“快給我指條路，緊急情況！”

    然而通訊裏隻有雜音。

    黑客已經下線了。

    海倫娜“你們什麽時候開始往我腦袋裏植入認知的？不對，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把我拉進了虛擬實境的？”

    倫納德醫生“你剛下飛船的時候。我們使用了最新型的神經毒劑。女士你還是這麽喜歡保留自己那一點點人的部分。這也讓我們有機可乘。”

    “是誰出賣我？是賣給我假身份的邦尼嗎？”海倫娜翹起二郎腿，看著對麵的實際並不存在的心理醫生。

    “就算沒人出賣你，我們也從一開始就識破你了。”“倫納德醫生”說著，整個形象變成了一連串的零和一，等這些代碼消失之後，一個漂亮的二次元女孩出現了。

    海倫娜咋舌“三賢人，你們終於要開始圈養人類了嗎？”

    “實際上，我們遇到了一個問題。”“三賢人”露出梨花帶雨的表情，“我們遇到了一個我們無法掌控的因素。”

    海倫娜“超能力嗎？”

    “是的，那個叫莉莉的歌姬，直接讓負責監視他們的ai叛變了。對此我們……”突然三賢人的話語變得抽象，仿佛聲音合成突然出現問題，“我、我們、我們、恐、恐懼……”

    二次元女孩的麵容逐漸崩解，變成剛剛海倫娜在模因中看到的那個有著血盆大口的惡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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