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白靈感覺自己還仿佛在做夢一般輕飄飄的。
    然後就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嘿嘿，試鏡過了，我能上紅楓的封麵了？”
    坐在副駕駛的黎米看了一眼後視鏡，“你下次去拍攝笑成這樣，說不定還能拿到紅楓的違約賠償金。”
    一句話白靈立刻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恢複正常，“不過小米，你怎麽知道那個攝影師會喜歡我這樣的裝扮啊？”
    黎米笑了笑，卻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等到了公司，合同擺在馮薇薇的桌子上，她和白靈有同樣的疑問。
    黎米一個初出茅廬的實習經紀人，怎麽讓白靈一個新人拿下紅楓雜誌封麵的？
    要知道，馮薇薇在給黎米這個任務前，連雜誌內頁都沒想過能拿下。
    “投其所好罷了。”黎米聳聳肩，“那個攝影師把二十年前去世的演員方琳當做繆斯，白靈和方琳的氣質本就接近，稍微練習一下便很接近，而且這次紅楓的主題是複古。”
    這句話看似簡單，沒什麽技術含量，但馮薇薇對聞人湘將方琳視為繆斯的事毫不知情。
    對經紀人而言最重要的一是人脈二是資源，三則是信息。
    馮薇薇最後隻能歸結為黎米多半靠了家裏的關係得來的消息。
    她不知道的是，前世黎米為了自家藝人的時尚資源，將國內時尚雜誌研究了個遍。
    各家情況不同，紅楓的總編最看重的是實力，因此才挖了在國外拿過不少大獎的聞人湘，還給他極大的權利。
    若是對上的是更看重流量的，或者牽扯利益關係的，那方法自然不同。
    無論如何，黎米還是順利地提前通過了實習期，和公司簽了正式的員工合同。
    馮薇薇隔著單向玻璃，看著黎米高高興興地換上新的工牌，穿上外套報了外勤又離開公司。
    “你覺得她怎麽樣？”
    坐在辦公室沙發正翻閱著往期紅楓雜誌，惡補拍攝靈感的白靈抬起頭，謹慎地誇獎了幾句，“小米人很好，細心又有耐心，雖然年紀小，但卻很讓人信服。而且...還挺仗義的。”
    說完又聲情並茂的將黎米幫她懟了淩霄的事講述一遍。
    “到底是年紀小沉不住氣。”馮薇薇一挑眉，敲了敲桌子，“不過，還算有幾分骨氣。”
    白靈捂著嘴偷偷笑了笑，她知道自家經紀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又護短得很，顯然黎米的表現讓她很滿意。
    這番話白靈故意說出來，讓黎米刷刷上司的印象分，也算報答了黎米幫她拿下了封麵。
    黎米急匆匆地走出公司，又看了看時間，站在街邊等著出租。
    毫不容易來了一個，正準備揮手，忽然站在自己不遠處的一個男人也伸出手攔下了車。
    看著男人上了副駕駛位，黎米伸手扒住車門，“哎呀，這不是盛先生嗎，這麽巧，你也是去演播廳的吧？咱剛好順路。”
    盛宏扯了扯嘴角，卻沒說出拒絕的話，心裏直呼晦氣，“今天小麥初選賽，自然是要去給她加油。你剛入職我還以為要跟老同事學習，就沒叫你一起。”
    “師傅，開車吧，我們趕時間。”黎米對司機說了一聲，才接話道，“哦，你還不知道吧？我今天轉正了。”
    這一周時間黎米雖然花在了白靈身上，但並非沒有關注自家老媽的動向。
    知道她今天有初選賽，黎米早早找黎麥要了張票。
    路上盛宏有意向和黎米套套近乎，黎米直接閉上眼裝睡。
    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黎米，將手中的票攥出了褶皺，爾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來。
    有了前一季《閃亮男生》爆火的鋪墊，《閃亮女生》的分賽區初選賽已經有了不低的熱度。
    經過了海選的預熱，各路參賽選手收獲了第一批粉絲。
    黎米一路往演播廳裏走，還看見不少拿著寫有黎麥名字的橫幅。
    黎麥給她的票位置很不錯，視野寬闊正對舞台，她心底也有一絲好奇和期待。
    前世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她自己參加過唱歌選秀的節目，更沒有在黎米麵前唱過歌，哪怕一句哼唱。
    黎米自己是個五音不全的主，還以為遺傳自母親。
    但現在和年輕的母親接觸，發現她是打從心底熱愛唱歌，渴望站在舞台上表演。
    黎米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讓母親埋藏了夢想，但現在既然她回來了，就會拚盡全力實現母親的夢。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您現在收看的是由萌牛甜甜乳獨家冠名播出的《閃亮女生》北方分賽區的初選現場！”
    主持人開始控場，熱情飽滿的聲音瞬間吸引了觀眾們的目光。
    “今天，通過了海選萬裏挑一的優秀選手們已經蓄勢待發，但迎接他們的是最殘酷的賽製。一共二十名選手將進行四場比賽，今天第一場比賽便會淘汰一半的選手！”
    習慣了後來靠各種八卦熱點博眼球的選秀綜藝，如今身臨其境觀看單純靠實力的比賽，黎米還有些不適應。
    《閃亮女生》的投票以場外觀眾短信投票為主，現場大眾評審和專業評審投票為輔，嚴格說起來還是一個拚人氣的比賽。
    不過選手基本都是素人出身，也不存在公平與否的問題。
    二十位選手依次表演，位次肯定越排在後麵越好，黎米不知道自家老媽抽到的什麽順序，隻在心裏默默祈禱她晚些出場。
    第一位開場的選手顯然太過緊張，嗓子幹得仿佛三天沒喝水，高音不出所料的破了，現場一片噓聲。
    又過了幾位不好不壞的選手，黎米終於看見了自家老媽。
    黎麥穿著一件銀色的亮片吊帶，下身是一件白色紗質蓬蓬裙，臉上畫的是有些誇張的小煙熏，柔順的長發被弄成了爆炸式的小卷。
    在黎米眼裏這實在是太過古老的審美，不過觀眾顯然接受良好。
    “這個發型好潮啊，我也想弄個同款。”觀眾中有女生星星眼道。
    一旁是她的男友，顯然多了一絲理智，“你看看人家的臉，再看看你的......”
    黎米被這對情侶逗得想笑，等舞台的燈光暗下來，一束聚光燈打在黎麥身上，周圍的吵雜慢慢消散了。
    握住話筒的黎麥再不見私下的害羞和緊張，一句漂亮的高音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隨著她高舉起自己的左手，現場爆發了高亢的驚呼。
    黎米也忍不住伸出雙手和舞台互動起來。
    舞台上那個年輕的有活力的，閃閃發亮的黎麥，和她記憶中的母親相去甚遠。
    不再囿於家庭，不是誰的女兒，誰的妻子，誰的母親，隻是她自己。
    沒有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不舍，隻有火力全開的高歌。
    一曲唱罷，黎米才愣愣地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麵。
    “謝謝大家！”台上的黎麥也很盡興，衝著觀眾不停鞠躬揮手，臉上燦爛的笑容一刻也沒落下。
    黎米翻著包找衛生紙，這才發現手機亮著，顯示了一個未接來電。
    點開來看，是十多分鍾前簡明熙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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